第一百七十章:被动摇的决心
宋云间满目不悦,他平生最厌烦只看中家世,不看人品的小娘子,冷声问:“你是谁?”
池锦乔从小被纵心捧月,又得知她未来的夫婿是七皇子,而宋云间只不过是七皇子府中的侍卫,根本就不屑于回答他的话。
顾南倾怕池锦乔给他使绊子,忙不迭的说:“她是池锦乔,武安侯府的嫡女。”
嫡女!宋云间的嘴角有冷笑浮现,蔑视的看她一眼,飞快的转过目光。
只要一天没有出嫁,就被洛氏压着,池锦绣低眉顺眼的喊:“锦乔妹妹。”
池锦乔眼角眉梢愠满了得意,训斥道:“看你要嫁的是什么人,见到了未来的女主人,一点规矩也不懂。岂不知他将来升职与否,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池锦绣的脸色变的很难看,这就是嫁给地位低下的小郎君将要面临的窘境,永远都低人一等。
顾南倾观池锦绣的脸色,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选择嫁给侍卫,这就是她以后要面对的人生。若这点冷眼都扛不住,她和宋云间走不长远。
宋云间细细咀嚼池锦乔的话,无声的冷笑,很贸然的问了一句:“若要你嫁给我,你可愿意?”
顾南倾大吃一惊,怪宋云间说话轻浮,一个口口声声为了锦绣甘愿放弃职务的郎君,转头就说要娶别个小娘子,叫锦绣的脸往哪搁!
池锦绣的满腔爱意,随着他这句话烟消云散。他怎么可以一边说要娶她,一边又对她最厌恶的池锦乔抛下橄榄枝。
池锦乔无比得意,以为宋云间也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从鼻孔里哼了哼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去照照镜子,你也配打我的主意。全天下的郎君都死绝了,我也看不上你。
宋云间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声音变的轻松愉悦:“记住你今儿的话,”又对顾南倾说:“顾二娘子,明儿小郎就携官媒来提亲,让老侯爷在府上恭候大驾,”甩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池锦乔大声说:“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祖父恭候你。”
宋云间顿住脚步,回头用比冰还冷的眼神看着池锦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我是什么东西,明儿你就知道。”
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池锦乔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又自嘲一笑,他不过是个侍卫而已,有何好畏惧。趾高气昂的对池锦绣说:“把你们最好的做喜服的布料拿来我看看。”
她会屈尊降贵,是因老侯爷扶持的是太子,天下第一绣楼的匾额,又是太子的母妃亲赐,她来做喜服,无形中恭维了娘娘。若非如此,她才不屑跨进绣楼一步。
直到此刻,池锦绣还在宋云间突然对锦乔说出那句“你可愿意嫁给我”这句话中回不过神来,她可以忍受他地位低下,但她绝不能忍受一个小郎君当着她的面,在尚未成亲时朝三暮四。而且这个人还是一直把她踩在脚底碾压的池锦乔。
她生出反悔的心,又想看宋云间明日怎么表现,用力的把怒火压下,打算给池锦乔介绍料子。
顾南倾知道池锦绣心里不痛快,不想看池锦乔给她添堵,故意说:“锦绣,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池锦绣吓的脸都白了,忙掺着她的手喊:“快叫大夫。”
顾南倾有些心虚,墨画最懂她的心,道:“你们能叫到什么好大夫,快叫马车送我家二娘子回府。”
池锦乔目光如炬的盯着顾南倾,冷笑道:“顾南倾,同样都是你姑子,我和大哥哥还是一母同胞,你不要站错了队。”
顾南倾回头看了一眼池锦乔,她倒不算笨,但她和洛氏的关系,再无缓和的余地。
墨画一语双关道:“不知道池二娘子什么意思,我家娘子怀着武安侯府的重孙,不论站在哪一边,风也吹不倒。”
也不等池锦乔回话,钻进轿中,松下帘子遮挡她怨毒的眼光。
池锦绣这才回过味来,知道顾南倾是在替她解围,感激道:“嫂嫂,得你怜惜,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顾南倾知道锦绣还在为宋云间的话闷闷不乐,她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委,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池锦绣见识的毕竟少,坚硬的心被宋云间的话动摇了,很想听一听顾南倾的意见:“嫂嫂,你说他真的值得嫁么?”
顾南倾猜测锦绣打了退堂鼓,才有此一问。她总觉得那句话很突兀,好像是故意设的陷阱,就等着锦乔往下跳。
可宋云间只是一个侍卫,她猜不透他的用意。思虑良久,方说:“一个好人,做了九十九件好事,当他有一天做了一件坏事,我们往往会忽略他以前的好,揪住他做的坏事不放。”
池锦绣纠结的咬着唇,她原本以为,只要得到自由,她不在乎浮华虚名。当池锦乔在她面前趾高气昂时,她又巴不得宋云间英勇的站出来替她出头。
原来所谓的情爱,真的会在现实的冲击下七零八碎。
内心深处,她对满腹诗书的宋云间,还是抱有期望的吧!
毕竟他谈吐不俗,虽是侍卫,她相信他有一天会飞黄腾达。
等爱意被生活的琐碎磨灭,宋云间真的只是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小郎君时,那时她还能信誓旦旦的说养她一辈子么?
顾南倾猜到她在纠结什么,觉得很有必要和她阐述一个道理:“锦绣,才短短一天的功夫,你坚定的心就动摇了。从你选择要嫁给宋云间的时候,受人白眼,被人轻视应该在你预料之内。
不论你能不能忍受,你必须都要忍受,因为他就是个侍卫。
你想要受人敬仰,选择他,你就是错误的,你应该选择嫁给达官显贵。
你催着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上进,他累,你也累。
将来他达到你的要求也罢,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就会心生怨怼。其实这并不能怪他,一开始他就是没有背景的侍卫,而是你做错了选择。”
心里的想法被赤裸裸的剖析,池锦绣红了脸。她在天下第一绣楼当管事,手下的小娘子敬重她,来采买物品的达官显贵的大娘子,也从来不会给她摆脸子,她渐渐的忘却了在武安侯府被凌辱的恼怒和不甘。
脑海浮现他种种的温柔,她愁肠百结的心似也释然,她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嫂嫂,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想过以后会遇到的窘境,可我没想过池锦乔会来耀武扬威,我没有做好心里建设,才会狼狈不堪。”
爱一个人很容易,坚守初心却很难,顾南倾叹息:“这是人之常情,你大哥哥那样好的郎君,我还给自己准备了退路呢,何况你们才认识多久。”
池锦绣道:“嫂嫂,你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灯,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顾南倾掀开车帘,外面人潮涌动,每个人的脸,或愁苦或喜悦。或许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盏属于自己的灯,她的那盏灯,就是池舰舟。
做戏做全,回到武安侯府,墨画为了把事情做的逼真,免得被池锦乔找茬,把大夫叫来诊脉。
大夫皱着眉头,沉吟半响:“大娘子身体并无大碍,偶然肚子痛,想是心情郁结导致的。老夫开一剂药,大娘子有空到外头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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