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流血了
娇杏昨儿去见了顾南倾,就好像吃了颗定心丸,连日的疲惫和焦虑都消除了。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懒的起来。
服侍她的侍女,是池春生指派,名叫晚菊。原本指望跟着娇杏往上爬,哪里知道她一个花街柳巷的小娘子,手腕连给洛大娘子提鞋也不配,渐渐的对她也就不上心。后来因为洛温青打压她,在外头处处受气,言语上对娇杏就越发的不尊重起来。
今见她起的迟了些,满心不愿的服侍她洗漱,把冷饭冷菜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语气恶劣的说:“不是侯门千金的命,偏生得了千金的病。比戏子还不如的人,拿腔拿调什么。有本事,叫大郎大把大把的送来钱财,没得叫我跟着吃糠咽菜,还要遭受别人的白眼。”
娇杏气的浑身发抖,换做以前,她必要厮打晚菊,荣国府规矩森严,动起真格来,大家又要说她是花街柳巷出来的人,一点规矩也没有,却不会说晚菊恶奴欺主。
胡乱吃了几口冷菜冷饭,娇杏忍气说:“我等会有事去一趟洛大娘子的院子,你陪我一道去。”
晚菊冷嘲热讽:“你在大娘子那里吃的亏还不够你长记性?自讨没趣做什么呢!你要去自己去,我还要把你的衣裳拿去给浆洗衣服的婆子,抽不出时间陪你。”
娇杏冷笑连连,瞪她一眼,慢慢的出了院子。
如今已经是百花齐放的时节,园中的梨花和桃花相映成趣,几只鸟儿站在枝头叽叽喳喳,来往的侍女和仆从穿着华丽,一派荣华富贵的景象。
以前她向往富贵,经历过磋磨和沧桑后却觉得,没有能耐,还是不要贪图不属于她的富贵。勉强挤进融不进的圈子,得到的无非是轻视和嘲笑。
并非人人都是顾南倾,会怜悯她们的身不由己。更多的是取笑她们为钱出卖肉体,却不愿意深究,是谁造成的她们为了几个臭铜板曲意奉承。
池春生当时和她好时,甜言蜜语巧言令色,巴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才多长时间,就露出了本性。可见天下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要靠男人吃饭,是顶累人的事。在荣国府的几个月,把她这一生的眼泪都掉完了。
她并不后悔认识池春生,因为他让她认识了顾南倾,知道了另一种活法。
站在洛温青的院门口,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了。”嘴角带笑的走了进去。
梅香苑的侍女,哪一个见到娇杏都没有好脸色:“你来做什么,大娘子无暇接见你。”
娇杏塞了一点碎银子放心她的手心,笑盈盈的说:“劳烦姐姐去通报…”
芍药是洛温青的侍女,最见不得娇杏妖妖调调的可怜模样,把银子扔到地上,夹枪带棒的说:“谁是你的姐姐妹妹,别把花街柳巷的做派带进荣国府,搞的府上乌烟瘴气,主子没有主子的样子,侍女没有侍女的样子。”
娇杏知道芍药在指她没有管好晚菊的事,臊的满脸通红,差点没把手上的帕子搅碎,硬生生的把怒气压下:“我有急事找大娘子,还劳烦你通禀一声。”
芍药冷哼一声:“大娘子忙的很,你愿意等,就在外头站着。”丢下这句话,打帘子进入屋内,对正在吃茶的洛温青说:“大娘子,娇杏在外头,说有急事要见你。”
洛温青面色一冷,将茶碗放在桌面上:“让她等着。”
芍药蹙眉:“娇杏脸色奇差,站的久了,恐要出事。”
洛温青恶毒的说:“一尸两命才好。”
虽然池舰舟和顾南倾之间有误会,她隐隐有预感,池舰舟还是会把顾南倾接回武安侯府。本来她想趁着顾南倾不在,把娇杏肚子里的胎儿弄掉,谁知娇杏处处防着她,被她害了几次,轻易不肯踏出房门一步。
晚菊又是池春生的人,虽爱财,奈何胆子太小,不成气候。
芍药迟疑道:“顾二娘子回来了,万一娇杏出了什么事…”
洛温青狭长的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抬手一巴掌打在芍药的脸上:“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顾南倾?”
芍药从小服侍洛温青,还是头一次挨她的打,委屈的直掉眼泪:“大娘子,奴对你一片赤诚忠心,奴只是替你担心。”
顾南倾回来,洛温青是真的急了。她用帕子给芍药拭泪,愧疚的说:“你从小跟着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也清楚。打你并非我的真心,我真的是…”
怕了两个字在脑海浮现的时候,洛温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她在荣国府只手遮天,就是在洛家,也是爹娘掌心的宝,她竟也会怕。
芍药吸了吸鼻子:“大娘子素日疼奴,奴都铭记于心。越是情急,越不能自乱阵脚。”
洛氏愁容满面,终是做出了妥协:“把人请进来。”
芍药打开帘子,颐指气使的说:“进来吧。”
娇杏虽气也无可奈何,走进屋子,四下环顾,里面的一景一物,都是经过精心布置。岸几上的花瓶,皆出自大家手笔,一盏紫铜麒麟香炉有烟扶摇直上,真是极尽奢华。
想到她简陋的屋子,她心中微苦,很快脸上又是一副目中无人的趾高气昂:“不愧是大娘子,屋子里随意一件东西,就价值不菲。”
洛温青也不叫人上茶,一个余光也不施舍给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心思听你的酸言酸语。”
被人无视真的好令人恼火,娇杏不请自坐,单手支着额头,故意拿言语激怒她:“大娘子何必把我恨的咬牙切齿,没有我,也会有另一个小娘子来和你分享池郎。你成日待在内宅,不知道池郎在凤鸣院,跟个狗一样奉承院里的小姐。”
洛温青怒目相视,池春生去花街柳巷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一个小姐回来做妾,无疑是在打她的脸。这些时候的教训,也给娇杏长了不少见识,候门贵胄的门,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入得。
她冷冷的开口:“我恨你做什么,内宅由我一手掌握,你回来才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你不回来,日日把池春生拘在外头,我才拿你无可奈何。”
娇杏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入了荣国府。错已铸成,悔恨没有任何意义:“大娘子这话有失偏颇,得陇望蜀,不管进与不进,都要后悔。只是可怜大娘子被池郎的甜言蜜语骗了,以为他会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啊,不是人人都是池舰舟,大娘子也不是顾二娘子。”
洛温青心头火起,蹭的一下站起来,走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向娇杏的脸。
啪的一声脆响,娇杏连人带椅的跌倒在地。她的肚子不偏不倚的撞在扶手上,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大腿根弥漫,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开出凄冷的花来。
血色从洛温青的脸上褪去,芍药大叫一声:“大娘子,娇杏…她流血了。”
(https://www.zbzwx.cc/book/4219034/14258760.html)
1秒记住紫笔文学:www.zbz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zbz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