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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顾南倾去哪里了?


  被识破谎言,李怀川红着脸不说话。

  洛氏心脏咚咚直跳,不知道顾南倾在信中会写些什么。又怕她把信拿走,等她一转身,李怀川还要去找池舰舟,从中牵线搭桥,促成他们见面。

  不如趁着池舰舟心里恨顾南倾,她亲自把信拿进去拆开。若顾南倾写的是决绝的话,便把信给舰舟看。若写的是求和的话,她便瞎编乱造,勾起舰舟的怨恨,让他没有看信的欲望。

  打定主意,她笑说:“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我做什么?说起来,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既然顾二娘子有信送来,我帮你拿进去递给大郎。”

  李怀川并不放心,洛氏是当家主母,他不好争辩,只得把信给她。

  洛氏拿着信进去,站在床头边。

  池舰舟看她一眼,无精打采的问:“怎么又回来了。”

  洛氏用帕子掖了掖嘴角,斟酌着用词:“许是顾南倾和二皇子婚期将近,她怕你去闹事,特意叫人送了一封信来和你诀别。”

  听到顾南倾送信来,池舰舟很有些激动。又听到她和二皇子的婚期将近,浑身瘫软如泥,没有看信的欲望。

  洛氏拆开信,不由大惊失色,若信中写的属实,武安侯府能渡过难关,全是顾南倾的功劳。但宰相对此事只字未提,他们都以为太子能洗刷冤屈,是宰相四处奔波。

  她转念一想,就算顾南倾立下汗马功劳又怎么样,她就是厌恶顾南倾。若被他们复合,感情肯定更胜从前。她绝不能让池舰舟知道,更不能让旁人知道顾南倾有一丁点的功劳。

  她清了清喉咙,看着信随口胡掐:“池大官人,你我夫妻之缘已尽,我马上就要嫁给二皇子做妾,还望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二皇子纳我做妾那一日,还望官人莫要闹事。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愿伏郎君千秋万岁。”

  池舰舟心口隐隐作痛,他已写了休书,他们本无关系,他再心仪她,为了顾及武安侯府的面子也不至于去闹事。

  他们到底夫妻一场,为此事让她惴惴不安,他于心何忍?

  叫翠竹拿来笔墨,写下四个大字,装入信封,即刻送去给顾南倾。

  丝竹拿着信去了顾府,得知顾南倾长住在紫气东来,又折去紫气东来。拉住一个小娘子,报上名号后,小娘子带着丝竹来到顾南倾的屋子。

  顾南倾看到丝竹,脸上露出笑来,忙扶住丝竹不让她跪,问了府中一切都好,才说:“怎么有空来。”

  丝竹把信递上:“大郎看到娘子的信后,写了一封回信,特叫奴送来。”

  顾南倾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把信拆开,脸上的笑立时就凝固住了。上面只有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嫁娶自由。”

  她不敢置信的问:“我写的信,可是你哥哥送给大郎的?”

  丝竹见她脸色巨变,也不敢撒谎:“原是我哥哥要交给大郎的,在廊下被夫人看到了,夫人便把信交给了大郎,但字是奴亲眼看着大郎写的。”

  顾南倾天旋地转,身影晃了晃。

  墨画和丝竹急忙将人搀住,扶她坐下。她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双眼呆呆的没有一丝神采,半响才咬着牙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她绝望的闭上眼,任由泪眼从眼角滑落:“罢了。”

  她已经放下尊严和脸面,既然他冷酷绝情,她无计可施。

  丝竹很替顾南倾惋惜,曾经她是那样意气风发,数日不见,竟憔悴成这个样子。

  回去的路上,她暗自下了决心,要去问一问池舰舟,为何要伤顾南倾的心。

  人才走到府门口,万妈妈已经候着她:“夫人有话和你说。”

  丝竹跟着万妈妈来到洛氏的院子,刘妈妈侍立在一侧,她福了福身:“奴见过夫人。”

  洛氏把茶碗放下,眯着眼打量丝竹,面容带笑的问:“信可送到顾二娘子的手上了?”

  丝竹回:“送到了。”

  洛氏又问:“她什么反应。”

  丝竹咬了咬唇,在她盛气凌人的注视下,只能如实回答:“顾二娘子差点昏了过去,还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洛氏闻得此言,眉眼隐隐有得意之色。如此看来,顾南倾对池舰舟心灰意冷,再也不会纠缠不休。她明里暗里的警告丝竹:“你是武安侯府的侍女,你妈妈和你爹,还有你哥哥,一切吃穿用度,仰仗的都是武安侯府。切莫图一时嘴快,为了一个外人,在大郎面前胡言乱语。丢了工作是小,惹怒了我,把你们一家四口分开卖了,让你们永远没有相聚之日,可就得不偿失了。”

  丝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那点为顾南倾打抱不平的心,顿时偃旗息鼓。跪在地上,把头磕的咚咚作响,少不得说违心之话:“奴家有今日,一切都是仰仗夫人提拔,哪里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丢了饭碗,骨肉分离。”

  洛氏满意的点头,对刘妈妈说:“你教的很好,”又说:“好好的服侍大郎,我不会亏待你们。”

  …

  顾南倾昏昏沉沉了半日,急的墨画直掉眼泪:“娘子,你不要吓墨画。”

  顾南倾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说:“你去把如意叫来。”

  墨画不愿离开她半步,见她气的浑身颤抖,立马说:“娘子莫急,我这就去。”

  扭身就去找钱如意,一时回来,钱如意正因饭馆生意兴隆而眉开眼笑。挨近床边,顾南倾面无血色,如丧考妣,不由吓了一跳:“娘子,你哪里不舒服?可叫大夫来看过。”

  顾南倾招了招手,钱如意挨着床沿坐下,她喘了口气,才说:“我马上就要离开幽都,紫气东来还望你费心些。二皇子答应不会拿紫气东来开刀,他是言而有信之人。他若来闹,你只管拿话堵他的嘴…”

  听她像是在交代后事,钱如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想要说些什么,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顾南倾虚弱的笑了笑:“好端端的哭什么?我还没有死,等我死的那一日,有你哭的时候。”

  钱如意啐了一口:“少胡言乱语,”努力平复心情:“娘子,你要去哪里。”

  顾南倾长叹一声:“不要问,问了对你没有好处。不论生意好坏,你都要帮我守住紫气东来不倒。”

  钱如意重重点头:“娘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顾南倾淡淡的笑了,钱是立身之本,人没了没关系,钱可不能再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的驶出幽都,扬起一片尘土。

  顾南倾走了,这一走,或许会给顾家留下无穷无尽的麻烦。又或许二皇子不会拿无辜的人开刀,放顾家一马也难说。

  而她,已顾不得许多,要做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考虑的人了。

  到了约定的三天,二皇子来紫气东来找顾南倾。她的房门紧闭,等了半响,里面也没有动静。他不耐烦的推开门,空无一人。

  心中咯噔一声,即刻找来钱如意,面色不善的问:“顾南倾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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