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把功夫用在赚钱上
蓝盈好似有意要让顾南倾出糗，不停的敬她酒。
顾南倾旅途劳累，生了孩子又没有得到调养，加之池舰舟身边跟着小莲，让她心里异常阴郁，身体大不如从前。吃了两大碗酒，便头晕眼花。
平阳侯叫来方晴，搀扶顾南倾回屋休息。
顾南倾如遇大赦，头重脚轻的靠在方晴的肩上回了厢房。
厢房很有些简陋，位置背阴，桌椅等物都半旧不新。
她笑了笑，平阳侯从方方面面都在给她传达，他不喜她。
方晴将顾南倾放在床上，她头刚沾上枕头，就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顾南倾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
她掀开被子，触之柔软温暖。她蹙了蹙眉，又摸了摸，起身拿剪刀把被子拆开，里面竟然是棉花。
活了十七年，她头一次知道南唐有棉花。
方晴听到里面的动静，站在廊下说“二娘子，你醒了么？”
顾南倾道：“进来吧。”
方晴端着洗漱的水入内，温声说：“顾二娘子，大郎他今儿要守夜，就不回来睡了，他让奴陪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偏头关的风土人情。”
顾南倾揉了揉昏沉沉的太阳穴，勉强吃了几口粥，跟着方晴出了平阳侯府。
方晴性子沉闷，不似墨画活泼俏丽，他们走在街道上，几乎没有交谈过一句。
她的脑海一直萦绕着棉花二字，她已经有了生财之道，她问方晴：“偏头关家家户户，都种植棉花么？”
方晴回：“沙漠边缘，其他植物难以存活，倒是棉花生命力顽强，又能保暖。只可惜，种的多了也是累赘。”
顾南倾听出了深深的无奈，不种，把地荒了。种，投进去的人力和物力不计其数，然而回报却微之甚微。
她在考虑，要在偏头关开一家绣楼。
整个南唐使用棉花御寒少之又少，她可以把偏头关的地都承包下来种棉花，或者大量采买，冬天的衣裳用棉花制作，销往整个南唐，赚的盆满钵满的同时，还可以带动偏头关的经济，让老百姓一年下来有盈余。
她还可以叫人大量的收购鸡毛鸭毛，制作轻便又保暖的羽绒服。
要做这些，要有足够的银子和地。
银子不成问题，她有池舰舟赠送的金银铺和绣楼饭馆的收入，足以支撑她做这些事。
唯一的难处就是偏头关的地，她一个外地人要从当地人的手中买地和租地，价格一定会被抬的很高。
源头的价格高了，还有运输的费用和人力的工钱，赚不到钱的事，做起来就缺乏动力。
萧默虽是将军，他只会行军打仗，商场上的事，未必懂。蓝辞是偏头关的城主，只要他点头，准能拿到地。
顾南倾立刻回了平阳侯府，把她要做的事，细无巨细的写清楚，并交代池锦绣带着绸缎等物，已最快的速度赶来偏头关。
等萧默回来，让他八百里加急，帮她把信寄出去，又写了一封拜帖打算送到蓝家。
萧默笑道：“去蓝家还要什么拜帖，我这就带你去。”
他们赶到蓝家时，恰巧在饭点上，蓝夫人和蓝盈皆在，大家寒暄几句，分宾主入座。
酒过三巡，顾南倾把酒杯放下，道：“蓝城主，我今日上门叨扰，是有一笔名利双收的买卖要和你商谈。”
蓝盈哼道：“谁要和你做生意。”
蓝辞面露不悦之色：“盈儿。”
蓝盈娇俏的皱了皱鼻子。
蓝辞笑道：“叫顾二娘子见笑了，二娘子不妨说来听听。”
顾南倾道：“偏头关位处沙漠边缘，最宜种棉花。南唐用棉花抵御风寒少之又少，我打算在偏头关开一家绣楼。
一则此地一到冬天天气寒冷，百姓几乎都是休养生息的状态。辛辛苦苦半年的收入，都在冬季消耗一空，留不下一点盈余。
二则我开绣楼，能帮助百姓把积存的棉花销掉，还能让小娘子来我绣楼刺绣，增加家里的盈收。”
蓝辞一直为百姓家里积攒的棉花而犯愁，顾南倾的主意，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看她信誓旦旦一副稳赚不赔的模样，他也想分一杯羹。只是，当着萧默的面，他不好开口。
顾南倾看出了蓝辞的意思，并非她不愿意和蓝辞分这杯羹，而是像蓝辞这样的坐在高位的人喜欢发号施令，一旦给他入股，许多事就不能由她说了算。
在他开口说要合作之前，她直接切断他的念头：“蓝城主，我本来打算要和你合作，但我想你若加入其中，势必会把收棉花的价格压的很低。
我们商人重利，你是一城之主，你要的是名声。
想必蓝城主也不屑于和我为伍。
而蓝城主你有两个选择可以得到名声，其一，你带动偏头关所有的百姓，种除了每年必须的口粮，其余的地，全部拿来种棉花，有多少我要多少。
其二，把地卖给我，我请当地的百姓种，无形中也增加了他们的收入。他们日子好过了，自然会感激你。”
蓝辞握着酒杯的手慢慢的收紧，顾南倾有一点说的不对，他即想要名，也喜欢利。
顾南倾觑一眼蓝辞，知道还差最后一把火候，笑着说：“蓝城主，我打算给你净利润的百分之五给你作为报酬。你去和百姓谈价钱的时候，只要公道，不仅百姓感激你，我也感激你。”
蓝辞这才笑了，只是…顾南倾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真的能把棉花销出去？
顾南倾好似看出了他的顾虑，笑说：“我有两家绣楼，一家在幽都，有太子的母妃亲赐的匾额。贵妃娘娘在开业那一天，还亲临绣楼。另有一家在中都。蓝城主若不信，可派人去打听。
反正种棉花还要到明年春天。
但我希望你可以快些做决定，我把名利双收的好事让给你，并非我找不到其他的合作伙伴，而是因你和平阳侯是至交好友。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两家绣楼，怎消化的了如此多的棉花，蓝辞还有些顾虑。
顾南倾道：“蓝城主，我不会叫你做亏本和有损名誉的事。我们去官府做一份契约，你把棉花一斤多少的卖价写清楚，咱们签十年不涨价，偏头关所有的棉花都卖给我的契约。而我会在上面加上，若我没有遵守约定，会照价赔付。我压一万两银子在官府，你看如何？”
如此优渥的条件，不答应就是傻子。蓝辞没想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做事竟然如此有魄力：“二娘子且容我把偏头关的百姓都召集在一起商议此事，容后给你回复。”
顾南倾道：“可以，还望蓝城主替我转告，让他们把多余的棉花全部拿到平阳侯府，我从现在开始就收购。”
蓝辞举起酒杯：“顾二娘子，我敬你一杯。”
顾南倾举起酒碗，将酒一饮而尽。
蓝盈看向顾南倾的眼睛，即妒忌又敬佩。她以为幽都的小娘子，就会搔首弄姿，没曾想，顾南倾却和她想的不一样。
…
次日，顾南倾在方晴的带领下去租屋子。
偏头山空着的铺面很多，符合要求的却很少。
她找了半天，最终定下了一间已经荒废的客栈。
客栈上下两层楼，有二十来间厢房，一年租金三十两银子。
这对于顾南倾来说，相当划算，她立马就签了十年的契约。
接下来的日子，顾南倾忙的晕头转向。
她要雇人把租的房子翻新，制作匾额，因为没有助手，凡事都要她亲力亲为。
棉花的价格，定在五十文钱一斤。她先和萧默借了一千两银子，作为收棉花的开支。
每天都有百姓带着多余的棉花来卖，上称，记账，还要叫弹棉花的百姓，把棉花根据她的要求弹平整，夜里还要抽空画花样子，她忙的不可开交。
算算时间，已经快两个月。她的信八百里加急到中都，最多不会超过十天。便是采买绸缎等物，十来天应该够了，锦绣这几日，应该就要到了。
她可以着手招聘绣娘。
考虑到偏头山消费水平低，把制作好的成品运往幽都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她把一月的工钱，定在了二两银子。
其他的和幽都绣楼一样。
顾南倾招聘启事刚贴到菜市，第二天天下第一绣楼的门前，已经站满了应聘的小娘子和妇人。
她让小娘子们依次排队，拿来笔墨登记他们的基本信息。天寒地冻，她写的手也僵了，哈了哈气，垂着眼睑说：“姓名，年纪，家住哪里…”
“家住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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