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不择手段

他请光晶驯兽师用光晶进行了阴天的补光实验。

对于这些看似没有结果的事，爵士总是乐此不疲。

几座大棚成了他最常逗留的地方，有人经常见到他对着植物说着听不明白的家乡话，偶尔还有几句数落城主不学无术、不知轻重缓急的抱怨。

不过，他对手下到不苛刻，极少训斥，但也不会过多关心。

“你们做得永远都不够好，跟你们的城主一样，不，你们还不如他，用不着去拼死打仗。”爵士经常对手下的学徒和工人们说，“做好自己的事，我很忙，根本没空训斥你们。

自己去想办法进步，有了具体想法然后再跟我交流。”

寂寞和无聊对于爵士来说是不存在的，这个昔日的匪巢成了他的度假别墅。

他生活在一个自己亲手创造的植物乐园里，所有的困难在他眼里，都不是不可克服的。

“我可是用最卑微的方式挣扎求生过的人，失去的东西多得能吓死你们，这点临时的麻烦算不得什么。”

爵士对那些倦怠的年轻人们说，“别跟我说，你们连我这样的老头子都不如！”

有了城主的权威、士兵的保护和充足的劳力，这个基地里的一切渐渐走上了正轨，爵士是个心高气傲的贵族。

他在没有取得自认为值得称道的成就前，并不会急于炫耀，反而总是感到不足，然后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呵护。

除了城主授予的权威，他的耐心和执着影响了其他人，也让这个古怪的老贵族得到了尊重和信任。

“我的故乡有句话，‘发愤忘食，乐而忘忧，不知老之将至’。”林川用很高的评价赞美爵士，“您真是领地劳动者的楷模，您的精神，将感动林川。”

“别废话，您的恭维太肉麻了！如果想感谢我，就给我想办法去找更好的种薯，如果本地没有，就去外地。”爵士不为所动，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

“想要好东西，就去舍兰德的教会农场去弄，去买，去偷，去骗，随便你怎么办……不想让你的领民饿死，就要不择手段，多跟教会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学着点！”

即使他总是如此言辞犀利，不留情面，但他手下的人们并不会因为反感，反而对爵士的观点表示赞成。

教会都打到家门口了，就不必考虑对他们和颜悦色。

为了吃饱肚子，这已经是很温和克制的手段了。

没人问过圣薯的来历，也没有人对后果有什么考虑。

这里工作的人们知道，圣薯种植会让更多人吃饱肚子的关键。

因为饥饿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滋味，差不多绝大多数希尔波斯人都不陌生，虽然只是农活，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使命感在支持着他们。

“劳动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分工的不同，劳动创造价值，是女神赋予人最基本的平等权利。”

林川曾经对他们说过，“林川领地最大的战争不是和护教军的战争，而是对贫困和饥饿开战，你们都是最了不起的战士。”

“粗俗的希尔波斯人，脑子里除了战争就没别的东西。”爵士对此直接表示了批评，“要开战你去开战吧，我只需要生命的乐趣。”

可是，这两个人除了对事物的看法，行动上完全没有矛盾。

圣薯就在这种合作中，在希尔山中成熟了。

“种薯太少了，按照您的标准，品质也堪忧。

根据现在的收成计算，每亩地打一千坑，大概用一百磅的种薯，经过精心打理，女神保佑也没有病害和受灾的话，四个月就能收一千磅左右。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积累足够的种薯，并不断选育更好的品种，然后在更多的地方推广播种。

如果不出意外，五年之内，您也许真能实现主粮自给自足。”

豪尔爵士的预估，让林川心里充满了希望。

这种作物不但产量高，而且适合山区种植，既能提高农产品的供给，又能为更多人提供劳动岗位。

有了这个圣薯，领地再增加一倍的人口，也不可能造成粮食短缺了。

从购买粮食上节约下来的金晶，能够用在更有回报的投资上，创造更多的奇迹。

“如果能够成功，就把它命名为‘豪尔一号’吧。”林川揉搓着圣薯表面的土壤，欣喜地说，“这是对您劳动的最好褒奖。”

“何等的侮辱！”豪尔爵士不满地大叫起来，“这只是个开始，一个不完美的试验品，根本不能体现我的能力。

在我心中最满意的作品出现前，绝对不许用我的名字命名！否则，我就辞职！”

“哦，抱歉啊……那该如何命名？”林川不死心地问，“名不正则言不顺，就算还不够好，也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需要有个能让人们记住的名字。”

“看着品相，黑不溜秋的，让人提不起兴趣。

这里原来是匪帮的地盘，那群土匪叫什么来着……施瓦茨帮？不也就是黑帮的意思吗？既然如此，就叫‘施瓦茨一号’吧。

我的小施瓦茨，你们可要快点长大，长漂亮一点啊！”

习惯性口是心非的爵士又杠了一句，手上去抚摸着那只有半个手掌的圣薯，爱不释手的样子像是抚摸一只小宠物。

“收了一百五十磅……嗯，我知道，圣薯做菜是很好吃的。”林川提议，“我决定，来做点东西庆祝一下吧！”

“哦，见鬼！你这贪吃的狼人！”这次爵士吓得惊叫起来，“虽然你是城主，可是这绝对是愚蠢的行为！好吧，别这么委屈地看着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又懒又馋，我就……

我就……哦，算我倒霉，去把那些品相最差的、返青的、还有破损的拿去糟蹋吧！别当着我的面做着残忍的事。

哎，我的心脏怎么有点疼了……”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好久没有吃到您做的菜了！”两个在山里风餐露宿的小驯兽师双眼放光，忍不住咽着口水急切地问城主，“水煮圣薯吃起来跟糊糊一样，并不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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