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新的认识
大盖灵行省和伊伦斯堡行省都成了传教区，受到教会压制的市长、贵族和商人们因为各种目的纷纷加入，传教的队伍还不断向教会的统治核心舍兰德蔓延。
不满于教会的民众太多了，他们驾着大车，赶着牲畜，带着家当，领着家人朋友赶来，然后带着归正宗的军队返回家乡。
恶贯满盈的教士们被处决，他们的财产被均分，农奴被释放，归正的声音遍布四方，赞美和祝福不绝于耳，整个帝国为之震动。
更麻烦的是，很多不满皇帝统治的南方贵族和民众合流，改宗之后就可以用军队攻城略地扩大地盘，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扩张机会。
消息远传越远，各地无论有无异端，都掀起了破坏教会的运动，保护教会的贵族会被攻击或暗灭，然后领地被狂热的叛乱者吞噬掉。
到这时，帝国皇帝和教会首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帝国教会对全体归正宗教徒下了绝罚令，让各地教区组织护教军镇住异教徒。结束了比武大会的帝国皇帝迪特里希三世，也匆匆派出皇家军队，奔赴南方镇住叛乱。
这场抗议运动终于演变成了帝国内战——“改宗战争”。
与战争相关的事，林川的记忆里还是有的，他只记得王杰当时非常遗憾，因为希尔波斯距离南方太过遥远，他的佣兵团难以前往发财。
不到秋天，韦恩斯坦因也出现了归正宗的信徒，他们要求“公正者”福德伯爵给与支持，否则就成为敌人。
“父亲以效忠于皇帝陛下作为他最大的荣耀。”穆雪琳自嘲地说。
“就在领地内的民众因为归正宗的传播而人心不稳的时候，他还得冒着风险督促民众大修水渠，以保证给福尔根海姆的葡萄酒品质一如既往。”
葡萄酒剔透如血的颜色，出现在林川脑海里。
“那年葡萄的收成怎么样？”
林川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要葡萄酒，还是鲜血。”穆雪琳表情苦涩，也给了个答非所问的回答。
“加入了归正宗的农民们这样答复了父亲，他想了一夜，便派人让人对他们说，他要葡萄酒，而且品质和数量都不能打折扣。”
两人陷入了沉默，穆雪琳的肩头开始抖动。
战争是波澜壮阔，战争是英雄辈出，战争是奇谋暗算，战争是生灵涂炭。
宗教战争是各种战争中最神圣也是最疯狂的一种，没人认为自己是错的，更没人认为对方是对的，唯一相同就是双方都坚信自己有如神助。
宗教战争也有规则，那就是行动需要能够从教义中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林川对这个理由十分感兴趣。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各种冲突就没有理论支持，也不可能一直得到民众的支持。
“归正宗不是主张宽容吗？”林川问穆雪琳。
“那他们为什么会发动那么大规模的战争呢？”
“城主大人，这个问题在当时并不重要，毕竟不悔改的异端就是邪恶，邪恶就应当被讨伐和审判，研究教义那是神学家的事情，各地不识字的贵族和民众并不在乎那些教义的分歧……”
穆雪琳林说到这里思索了片刻，然后才慎重地继续回答。
“我可以肯定，归正宗的教义里是主张宽容的，而且还主张过宽容从未接触过女神正宗的异教徒，女神是慈悲的，要给他们悔过的机会……
所以，很多人当时逼不得已都改宗了，并没有被追究以前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别的宣战理由……”
“什么理由？”林川问。
“这可真是矛盾。”
“归正宗还有一条教义，他们主张公平，教会要协助讨回真信徒被不义者占有的财产……”
原来如此，林川捂着脸“哦”了一声。
这毫无平等可言的世道里，哪有不被贵族和教会用权势占有的私产呢？
有了这教义，人们经年已久的复仇之心在教义的激化下，根本得不到控制。所有认为自己财产被侵占的人，只要成为教徒，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报复，还会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和支持。
这是战争的群众基础。
不过不可否认，这种教义对于苦大仇深的底层民众极有吸引力，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加入归正宗。
“那如果两个人都成了归正宗的信徒，从前互相之间有财产纠纷，应该如何处理？”
历史不能重演，但追溯却别有乐趣。林川来了兴趣，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据说，归正宗也支持世俗的法律和治理，要求信徒要服从同宗的贵族城主或法官的裁定。
如果城主仍不能解决，教会也为教民进行裁决，教会的各级领袖都有最终裁决权，信徒不得反对领袖的决断。
我记得当时很多财产的纠纷就是归正宗的领袖直接解决的。您可以将他们的教会领袖当做特殊的法官。”
从这个说法中，林川闻到****的味道，这让他有些在意。不过归正宗的教义显然有其高明之处，既可以怀柔弱者，又能诉诸武力，难怪对各阶层的人物都有吸引力。
“正因为支持收回财产，当时很多人都支持归正宗，改宗的仪式又十分简单，在圣堂进行饮圣水仪式就可以成为教徒。
很多人都加入了归正宗，然后旷日持久的报复和清算就开始了……”
从穆雪琳的描述中，林川也对这场战争有了新的认识。
不光是民众，连领地贵族也被归正宗的各种教义吸引。作为皇帝册封在各地的封臣，他们本应该成为镇住变乱的忠实助手，以此换取和平时期无法获得的荣誉。
可是，与以往的响应号召不同，不少地方贵族出现了犹豫观望的想法，还有一些半是被逼迫，半是主动地投入了归正宗的阵营。
改宗者们立刻获得了大量不要钱的民兵作为部下，去攻击其他城主。
虽然教会将这种反常的行为称为“恶毒的欺诈和劝诱”，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贵族领地的法理根本无法理顺的必然结果。
(https://www.zbzwx.cc/book/4221288/11110632.html)
1秒记住紫笔文学：www.zbz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zbz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