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喜闻乐见的结果
米瑟妮稍微松了口气，揉了揉额角，打开一个小盒，在上面稍微抹了一点香油。
这也是林川城主的礼物，据说是用本地和南方的药物制作的，能让人感到清凉，缓解头脑的胀痛感。
“我们的小妹妹怎么样了？”
说到那个人，京咔的表情并不紧张，这种态度更让米瑟妮恼火。
“修院也被包围了，我还没有得到她的消息。”
“兄长，您怎么看这件事？”
“蓄谋已久，甚至是蓄意纵容。
我原来以为现在的局面，是林川城主的行为惹怒了教会，现在我才明白，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又准备坐收渔利。
这样看，希尔波斯伯爵王杰，虽然衰老，却比林川城主更危险，更自私，也更不可测。”
“就算是野心膨胀，他敢于挑战女神的使者吗？”米瑟妮说话的语气并不强硬，毕竟自己见到了太多的反常之事。
“如果他动手，教会能坚持住吗？”
“雇佣兵都是疯子，十年之前，没人能预料到王杰会靠抢夺的手段，夺取了这块土地，没有父亲的册封，还是稳稳控制了所有雇佣兵，成了事实上的城主。”京咔说。
“现在，他脖子上的锁链已经消失，他的义子实力强劲，同样憎恨教会。
他的驯兽师女儿也在身边，那个小姑娘的实力，也在逼近中级赤色驯兽师。
现在，优势完全在他们父子一边。”
“真是最糟糕的消息。
民众现在是什么态度？”米瑟妮想起了领民，似乎又有了希望。
“最近战乱频繁，领民应该已经厌倦了，没有民众，战争就持续不了。”
“不，据我所知，民众支持他们的城主，甚至希望复仇。”京咔摇头说，拿出几张从墙上扣下来的纸给妹妹看。
“六年前很多人的亲属死在战争里，民众心里有仇恨。
这段时间，王杰已经在操弄人心，煽动对教会的仇恨。
护教军行事不端，也确实也伤害了民众……”
“仇恨已经大到敢于背叛女神的地步了？”米瑟妮有些吃惊。
“希尔波斯果然是野蛮的地方，这样来看，林川城主都算是正常人。”
“还有更糟的。
大城主王杰承诺，要代表民众向教会讨公道，替他们索要赔偿，每个受害的领民都能得到补偿。”京咔说。
“真是慷他人之慨，用教会的财富，为自己收买人心。
可是，教会的财富太多了，又不曾大量救济。
冬天就要到来，民众个个都有困难，于是便支持趁火打劫。”
“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希尔波斯伯爵的阴谋，连林川城主都是他的棋子。
希尔波斯的局势又要失控了。”米瑟妮悲哀地说。
“公国教会已经无能为力，父亲也难以处置，现在外部的危险越来越大，他也不想费神发动一场围剿雇佣兵的战争，毕竟雇佣兵总是有用的。”
“说得对。
我们就是来安抚控制他们的，并不是来制造新的战争。”京咔难得地正经起来，说话时面色异常严峻。
“如果能办到这件事，我们在家族的地位才有保障。
你还有女神可以依靠，而我只能靠我自己。”
“我明白了，哦，女神啊，这可是件难事……我们必须做一个能让局势缓和的选择。”米瑟妮有点心烦意乱，不过还是尽量抑制住情绪对京咔说。
“你选择支持谁？”
“与其选择老奸巨猾的希尔波斯伯爵，我宁可选择有趣的人。
你应该明白，没有比儿子更能制约父亲了。”京咔想都没想就回答。
“沉闷的秩序就是大乱的根源，因循守旧，傲慢自大，解决不了新的问题。”
“有趣？这也意味着缺乏了解，意味着潜在风险。”米瑟妮斜着眼看兄长。
“这不是负责的态度。”
“林川城主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现在内战马上又要爆发了，格罗森瓦尔德的边疆在燃烧，以后教会在希尔波斯的根基将彻底被抹去，民众变成嗜血暴徒。
现在还畏惧风险，就是无聊透顶的坐以待毙了。”
京咔说完转身，到车门口又回头望了一眼妹妹，最后留下一句话。
“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那才是不负责任，我们必须完成使命，无论用什么方法。
想想我们的妹妹，还在重围之中。
林川城主昨天还有一句话我是赞成的，那就是大敌当前，稳定压倒一切，希尔波斯不能乱。
好好想想我的话吧，你那么聪明，多说无益。
到处都是无聊的人，我总得有个玩耍的地方啊……”
这句话，让沉思的米瑟妮从梦中惊醒过来。
京咔已经悄然离去了。
事态严重，不是她一个人所能掌控的，也不是女神所期许的。
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逼迫野心勃勃的希尔波斯伯爵和意气风发的林川城主联手，父子彻底毁坏希尔波斯的秩序，这将是海上的敌人最喜闻乐见的结果。
顺势让希尔波斯伯爵和衰弱的教会和解，教会将被趁火打劫的城主削弱到极点，本来靠护教军牵制的雇佣兵头子将彻底脱缰，唯利是图的雇佣兵历来都是最危险的。
让唯一有实力牵制希尔波斯伯爵的林川城主，和养育了他近十年的义父反目，这无疑也是个笑话，且完全不符合他的利益。
但是，开出价码让林川城主保持中立，或者稍微倾向于己方，并非完全不可能。
比起希尔波斯伯爵，他的胃口更小，人品也更好。
最后，林川城主成了解开乱局的唯一关键。
想到这里，米瑟妮突然吃了一惊。
难道，妹妹在很久以前，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局面？
小看他了！小妮子，还真不简单呢！
她闭着眼睛，眉心动了好几下，睁开站起身，又在桌子边坐下，点燃了一支林川城主送给她的细长立香，望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发呆，好像要在里面看出什么启示似的。
奇异的香味散布到了整个车厢内。
烦恼了半天的米瑟妮，索性像个调皮的小女孩，控制绿色晶体的微粒，改变空气的流动，让笔直上升的烟柱幻化成各种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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