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天大的麻烦
我们是女神的仆人，而不是世人的主人。
如果为了我们本身的利益，不顾女神的旨意，最终只会损害女神在地上的威信。”
“本地的圣女可信吗？”主教明知故问。
“她还太年轻，之前如果不是大公的坚持，也不会让她来主持圣女的工作。”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敢对我说假话。”米瑟妮微笑着摇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驯兽师忠于女神，而贵族忠于家族。”
对于这番言论，主教表现得犹豫不决，不过他并不怀疑圣女对教会的忠诚，只是质疑本地圣女的能力，毕竟作为圣女，她还太年轻了，也许还不能跟女神进行精神沟通。
当然，神谕也不是总会出现的，他如此安慰自己，深深吸了一下原野上清新的空气，舒畅地呼出后才继续说话。
“我们的教会负责人，也是女神的忠实仆人。”主教说。
“他凭借一己之力，在蛮荒的希尔波斯建立了信仰和秩序，总不会搞错战争这么重大的事情。”
主教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圣女，却见米瑟妮苦笑了起来。
“个人的判断总是会出错，所以从千年之前，请示女神的神谕就已经是教会处置大事的准则。
司教尼尔霍夫没有神谕，就擅自发动护教军讨伐，明显是违背了教条。
我认为，女神的使者，要有宽容和智慧，不能因为有人从女神这里拿走了什么，就像看门狗一样暴跳如雷。”
她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主教明显可以感受到圣女的态度，并不倾向于本地教会。
尽管她很清楚，整个大公领地所有的司教，都是主教亲自委任，只听命于他的手下。
一路上都没有表态的圣女，怎么今天一到希尔波斯海姆，就开始公开反对自己处置林川城主的主张？
这个主张，本来应该是一个能让双方通力合作的契机。
主教心里感到诧异，不过他仍然不动声色，不再讨论神谕，而是焦点从本地教会的轻举妄动上，转向林川城主的抗拒行为。
教会是一个整体，结构远比松散的世俗权力更稳定，牵一发而动全身。
处置一个小城主，总是比处置在本地错综复杂的教会利益，更加简单。
从一开始，主教就没打算牺牲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希尔波斯教会。
通过刚才与几位要人的沟通，他更是对那位引起一切变化的林川城主，感到了莫名的疑虑，甚至有些莫测的恍惚。
兽族，异端，这两件令人不安的事情，让他衰老的身体和脑力，都在饱受折磨。
走到半路上，看过那出含沙射影的戏剧，他都有些后悔亲自前来处理这件事。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本来再有一年，他就可以从凭借积累的威望，去参与帝国大主教的推举，从而远离北方的纷纷扰扰。
突如其来的内乱，加上外界的异变，让他顺理成章的计划，几乎要落空。
如果不想前功尽弃，就必须解决这件天大的麻烦。
主教经过再三思忖，选择了亲力亲为。
发觉了圣女的倾向，主教决定直击关键问题。
这也是身为圣女，无法回避的问题。
“哪怕是有人私自占有驯兽师。”主教说。
“还有，私自买卖晶体，都不该引起警示吗？”
“道恩贝格大人，我想问一下，教会之外私自买卖晶体，私藏私用驯兽师的人，大有人在，那可都是身份尊贵的大人们。
问题由来已久，也未见有力的问责，如果我们现在特别针对林川的城主，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惕，引起教会和贵族之间的对立，这可不是我们能承担的责任。”
圣女米瑟妮听到这件事，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有样学样，也将话题引向了其他方向，语气也愈发严厉。
“大人啊，问题出现，是因为有根源存在。
为什么这种事情无法被禁绝，主教大人您清楚原因吗？”
“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也是我们应当自省自律的出发点。”主教大人也不隐晦问晦题，他回答道。
“原初教典上没有规定只有教会的神使们才能使用晶体，生命晶体属于所有女神创造的子民。”
“所以我一直认为，希尔波斯的司教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他无视女神的教义，只是为了狭隘的偏见，或者私利，就自作主张就动用护教军发动战争。
更无礼的是，他根本不征求本地圣女的意见。”
圣女说到这里，表情痛心疾首，目光不由自主变得凌厉起来，这神态，像极了他的父亲。
“不请示神谕就动用暴力，无视修院圣女的权威，这是何其专横跋扈！难怪路上没有几个人能理解他的行为，反而对慷慨的林川城主表示赞赏。
大人，您也是做过十五年的司教，您认为这种行为称职吗？”
主教已经清楚地认识了圣女大人的立场，这位虔诚的圣女大人认为女神的权威受到了轻视，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也不假辞色。
可是，主教大人也无法用自己的身份去强迫她站在自己一方，因为这位圣女大人，可不是普通的圣女。
二十四岁的米瑟妮，既是格罗森瓦尔德大公的长女，在帝国的女性贵族中，地位仅次于公主；
她又是格罗森瓦尔德总教会里最强的驯兽师，虽然年轻，已经是一位突破了中级驯兽师级别的上级驯兽师了。
也许在普通人眼里，任何驯兽师都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但教会的高层更清楚，上级驯兽师和中级驯兽师的能力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中级驯兽师，已经可以将晶体活化至极限，从而使用各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卓越晶化术，但这一切都遵循无法回避的基础——要有晶体作为媒介。
没有晶体，晶化术无从谈起。
上级驯兽师的特殊能力，就是能够大范围召唤并聚集晶体供自己使用，实力越强，速度越快。
这种无中生有的奇异能力，让她们可以摆脱晶体的约束，随时随地使用晶化术。
在某种意义上，她们的晶化术使用是能随时发动，不受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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