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可怕的陷阱
护教军团长们被凶狠的主帅逼急了，后几天组织了几次上千人的进攻，付出了上千兵力和数名驯兽师阵亡的代价，才取得了杀伤林川堡两百守军和破坏工事的战果。
这已经是让林川都大惊失色，急着赶来助战的战果了，只是护教军实在承受不起这种高强度的消耗战。
在来自墙头和城内的远程射击之下，密集队列同一时间发生大量伤亡，就会让军队的组织度迅速崩溃。
事实证明了护教军不是不能战，林川城主也不是不能敌，总帅心里很清楚，只有更多的金晶和决定性的胜利，才能让坐等战争结束的护教军变成敢死强军，可是，激励士气的代价太高。
消极的作战方式导致的消耗战，让司教大人也异常头疼，不得不动员更多的商人调集物资。
然后从属于教会的领地和农庄里榨取更多的给养，至于几个月之后就会到来的冬天，那还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林川，决战不能拖了。”子爵对看着为抚恤费用发愁的司教说。
“再逼一次，恐怕我都要给他们宰了。”
“能宰了你的人不多……哦，对了，今天刚得到消息，教会巡视团和大公使团在奥波芬伯爵领会面了。
他们一起去剧场看了场表演，据说散场之后，主教大人的脸就没笑过，也许，我很快也像他一样笑不出来了。”
“这和战争有什么关系。”子爵皱眉问道。
“到处都有剧院演出这种不入流的滑稽表演，有什么可看？请问那是什么剧场演出？”
“最近在格罗森瓦尔德有一支剧团在表演，他们演出戏剧，剧名叫‘佣兵的情人’，讲诉的是一个菲兰德帝国的兽族佣兵的悲剧故事。”
司教大人一边在账本上记录，一边对子爵说。
“故事是说，年轻的佣兵和情人约定好要出人投地，他千辛万苦成了佣兵头领，甚至取得了封地。”
“年轻人走投无路，梦想能出人头地吗？虽然说的是兽人，感觉却很希尔波斯，后来怎么了。”子爵不知为何来了点兴趣。
“他终于可以娶情人做城主夫人了吧？真是毫无悬念的情节。”
“不，佣兵的情人早就因为家里穷困被送进了教会，成了驯兽师，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把驯兽师在教会的生活描绘得跟真的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
“阿嚏！我说，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两个年轻人都有所成就。”子爵吸了一下鼻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后说。
“为什么说是悲剧？”
“佣兵城主因此记恨教会，因为教规让他们无法再相爱，他故意庇护了一大群因在教会庄园里饿得活不下去的造反饥民，还公然拒绝遣返。”说到这里时林川愤然道。
“根本就是胡编乱造，教会的庄园里就算饥荒，怎么可能有人能逃亡出去造反？”
“我也不相信饿得要死的人有劲逃到别处去。”子爵点头同意。
“只能说兽人的私兵太无能，该处决，然后怎么样呢？”
“用心险恶的剧作家，居然让护教军随便去讨伐佣兵城主，这种浪费金晶的蠢事，就算是野蛮的兽人也不会做。”司教余怒未消道。
“护教军被佣兵城主打败了，于是又派驯兽师去进攻，借助女神的力量，佣兵城主的城堡终于被攻破，城主本来有机会杀死驯兽师，但最后却放弃了。”
“哦？为什么会这样。”子爵好奇地问。
“他终于醒悟，要向女神忏悔自己的罪恶了吗？”
“因为那赤色驯兽师就是他的情人。”林川说。
“如果他最后反击，情人就会被杀死；如果他不反抗，自己就会被抓住处死。”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不得不说确实动人心弦。”子爵叹道。
“我大概猜到了结局，女人真是种可怕的陷阱。”
“他在战场上对情人倾诉了自己的感情，然后束手就擒。”林川面无表情地讲述。
“砰”的一声合上账本。
“当他的头被放进绞索的时候，大军后方传来了一声爆炸。”
“哦，不！那女人居然引爆赤晶了。”子爵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他追问道。
“是这样吗？她是在报复？还是要殉情？”
“不知道，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弗兰茨，你可以自己去猜测结局。”林川说完故事再次打开了账本，然后幽幽地说。
“这场戏剧在格罗森瓦尔德的好几座城市和领地里表演，每次都挤满了观众，还被要求加演，从一个多月前开始演出，现在演了八十场，连我的上司和您的城主都看到了。”
“这倒是件很有趣的爱情故事，敢讽刺女神教会……哦，不，是兽人的伪教会，也难怪主教大人会不满。
我也觉得这是在隐喻什么，是不是在针对我们的行动。”子爵列出一串词汇，然后追问司教。
“兽人、佣兵、城主、教会、驯兽师……这已经很难说是巧合了，你查清楚是什么人在背后推动吗？”
“还能有谁？剧团名字叫‘流浪猫’，演员很多是希尔波斯海姆的流浪儿，编剧和指挥的就是‘猫团长’卡茨本人。
这群人居然从破衣烂衫的叫花子，变成了锦衣华服的艺术家，真是世风日下。”
“这么多场演出，他们赚钱了吗？您没有想想办法阻止吗？”
望着子爵质疑的目光，林川显得十分沮丧。
“邪恶的诱惑，处心积虑迎合低级趣味，哪有这么容易阻止呢……”
不得不说，从那个人开始活跃之后，整个希尔波斯都变了，到处充满了不可捉摸的新鲜活力。
很多本来像遍地尘埃一样不足轻重的人，都有了活下去，甚至发财的机会，女神的慈悲就像被埋在土层里的种子，只有一个人能唤醒它，浇灌它，让它成长为能让人乘凉摘果的大树。
可是，异端僭越的慈善，就是对正统教会的挑衅和羞辱，就算都是施舍的人，也有人习惯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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