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毋庸置疑
这是驯兽师的天赋，晶体的品位和神奇的秘药，共同作用的结果。三种不寻常的东西，叠加在一起的威力，自然非同凡响。
一片片灼热的火花过后，又有银蛇般流窜的电链，到处肆虐。每一片铁板都在劈啪作响，隐隐摇撼，因为被耀眼的电光击中，远看过去如同白亮的霜雪在流动。
城头的守军瞬间就停止了动作，反抗的射击也戛然而止。不用说，里面的人凶多吉少。
护教军中传来一片欢呼，士兵们惊叹惊晶化术的神力，也为自己效忠的是教会而感到庆幸。
“雷电，比火和箭更聪明，会自己追踪敌人。就算你们城墙坚固，还有铁板护身，一样也逃不掉我的赤雷！”
压制成功！蒂安眼里都是狂热的光，几轮射击和不间断的活化之后，她拿过一个水袋，像个不拘小节的佣兵一样，直接将水浇在头上。
水珠从她的黑发上流下，将城头的混乱狼藉折射的光怪陆离。她喘着粗气，看起来既痛苦不堪，又畅快，似乎还意犹未尽。
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念头了，蒂安只想继续射击，打空所有箭匣，发泄自己的痛苦和无奈。
城头上的铁板，可以看得出是足以抵抗弓箭和晶体爆弹的袭击的，这是当初设计城墙时，经过了大量测试的结果。铁板的厚度既不多，也不少，每一分重量，都有它的价值。
“城主大人，这些铁板不便宜啊，希尔波斯的城堡很多，可是用铁来筑城的城主，恐怕只有您一个”，修筑城墙的工匠罗特曾经感慨道。
“不划算啊，有这些钱，能再招募上千士兵……”
“士兵们是希望为了保护他们的城主战斗呢？还是为了准备消耗他们，牺牲他们的城主而战斗呢？
没有生命的铁，换来了鲜活的人，我认为是划算的。君子不器，女神赐予万物，是让人仁慈地活着，而不是成为比工具更低贱的存在。”
林川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他也总是耐心地解释，然后被很多现实的人嘲笑天真。
“弗兰茨，你看那城墙上，士兵们也好，城墙也好，铁器也好，都是为了贵族城主创造财富的工具。
就算他花钱保护了那些愚昧的人，也不会得到比他们生命更多的东西，而希尔波斯人的命，却是世界上最廉价的命，您说那罪人，付出这么多，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司教对子爵说，子爵摇了摇头，吸了一下鼻烟，挤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我不知道，也许他想要的，这里还不曾有过，不得不说，穷人们会很容易被这种慷慨的人蛊惑，我不信他就能一直坚持下去，还有，在战场上，请叫我将军。”
“冲锋，进攻！这次给我一口气冲过沟去，掩护驯兽师，将晶体爆弹直接丢上去。”巴莎见此情景大喜过望，拔出长剑指着城墙怒吼。
“除了掷弹兵和弓兵，其他人过去的，都重赏！”
“这个团长，他够贪婪，就够卖力。”子爵对司教说。
“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危急时候，给钱就可以卖命，很懂事。”
“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对罪人也有足够的仇恨。”司教笑道。
“就算是罪人有钱，他也不会被收买，希尔波斯，总是盛产这种人，用起来也顺手。”
“比钱财，您在希尔波斯是无敌的，如果我是罪人，不答应您的优厚条件，也会远走高飞，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子爵感慨了一句，不再说话，司教品味着这句话，呵呵笑起来。
“谁也不该妄想跟女神对抗，无论他是什么蠢人还是狼人，他的下场已经注定，您放心吧，女神也能治好蒂安的病，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子爵冰冷的眼里多了一丝火热，但仍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城头。
城墙是可以救命的，可是再高的城堡也会被雷霆覆盖，它从上到下都难以攻破，也不好攀登。
上面的人之前殊死抵抗，可是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下面的进攻者又欢喜，又狐疑。
晶化术的神威，能大到一下杀死所有人吗？
在护教军跨越壕沟之时，防守方本来有充分的时间来射击，射击一轮，也就露面一刹那就够了，人们从远处向上面射箭，没有回应，巴莎便下令，从那条费劲搭起的过壕桥上通过。
就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即将迈上另一面的土地时，一声嘹亮的尖啸声在上面响起，头排一个持盾的士兵应声落壕。
他身后的一个人也未能幸免，一头栽倒在地，第三排的弩手弓弩落地，一条手臂就此无法抬起。
一瞬间，两个人都被射穿了，第三个人也被射伤，过桥的士兵本来已经有些放松，这一下立刻如被捅了巢穴的蜜蜂一样炸开。
就在人们前后推搡互不相让要离开时，城头上响起了一片清脆的鸣响。
窃喜维持了片刻，立刻就被不能抵抗的打击所击溃，对这些从狂妄到绝望的人来说，生命的悲欢实在太多。
壕沟后面，已经被要通过的人堵死，旁边是深沟，没有大路可以逃跑，十余名多林根团的雇佣兵当场丧命。
还没死的已经肝胆俱裂，他们开始用武器开路，拳打脚踢，又喊又叫，嚎叫怒骂，可是道路并没有变宽。
在城头铁板间的空隙里，只有那些幽灵般的射手头在望着他们，向他们倾斜致命的火力。
前锋又陷入了混乱，没人知道哪里会遭到攻击，也没人知道哪里还算安全，城上的射击连续不断，城下的恐怖，从可疑变成了毋庸置疑。
“后退！”
巴莎的命令，让后面掩护的人如蒙大赦，也让前面被堵在路上的人吃尽了苦头。
接下来，在这城下的空地前，临时铺就的通路上，展开了一场一边倒的杀戮，至少三十名佣兵丧命于此，面容憔悴、疲惫不堪的雇佣兵们。
已经半天都没有吃饭，休息不足，精神虚弱，消耗了大量的箭矢，现在只能摸着快要射空的箭袋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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