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生死难测
“孩子们，如果一会儿雇佣兵们杀进来了，记住不要反抗，只是听他们的话，保住性命，其他的都不要在意。”
大概是有过什么痛苦的经历，丽莎夫人用沉痛和不可置疑的语气，对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儿嘱咐道，二女儿芙蓉咬着嘴唇，她的妹妹波妮懵懵懂懂。
“我们帐篷外面不就是城主大人的雇佣兵吗。”三女波妮问母亲。
“他们看起来很老实，也不欺负人。”
“小傻瓜，你记住，没有雇佣兵不会欺负人，老爷们还要装装样子，他们无所顾忌。”二女儿芙蓉对妹妹警告道。
“今天打完仗，如果城主赢了，也许会挑人去犒劳他的军队，如果他输了，我们的境遇就又和昨天一样。”
“女神啊，我们是有罪的人啊……”母亲无计可施，开始扳着念珠忏悔起来，求助遥远的救主。
“女神啊，挽救一下罪孽深重的我们吧……”
“姐姐，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罪，要不要一起念。”二女儿害怕地拉着姐姐的手臂问。
“女神会挽救我们吗？”
“我们的弟弟妹妹病死的时候，犯了什么罪过？既然无罪，为什么没有被挽救？”
她用悲怆和哀怨的声音叫起来。
“这可恶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生死难测，她找到了机会，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她的愤怒不可抑制，光晶的光芒投在俊俏的脸上，已经毫无柔弱之感，那是一种交织着狂热和委屈的表情。
苦难和绝望，唤醒了女子体内的野兽，羊逼急了也可以像猛兽一样狂怒，可是种激昂毫无意义。
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让妹妹张口结舌，她只是想求得安慰，没想到姐姐却开始放肆地责怪神明。
母亲猛地转过头，用看什么不洁之物的眼神盯着女儿，两人对视，气氛变得比外边还紧张。
“谁教你说这种胡话的？女神可不保佑这种胡言乱语的人！”
丽莎夫人不太会发脾气，因为那样除了挨揍和被冷落没有任何意义，她习惯逆来顺受，更擅长归结原因。
把所有大人物们拟订的天条都当成她的罪过，他们比丈夫还凶，比丈夫更需要服从。
强者多具个性，弱者少有区别，若将她作为标本，从一个人差不多就看清所有胆小怕事的农奴教民。
“胡言乱语的人在外边厮杀呢！一边要杀我们，一边要保护我们，我们还不如一只鸟自由。”芙蓉看着懦弱的母亲，收敛了一点怒气，将手放在胸口上说。
“我受够了！明天谁赢了，我就顺从，被强迫还是喝血都随他，不过我发誓，死也不去教会，绝不！我弱小，宁可委身与强盗，也绝不侍奉骗子！”
母亲没有理睬他，只是继续对女神祷告着，妹妹不敢再跟姐姐说话，无所适从了一阵，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祈祷。
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中间大概还经历了波折，时断时续，喧嚣终于归于沉寂，一片柔和的白光，从皮革的缝合处透进帐篷，让祈祷了许久的人们惊喜异常。
“神迹！”
母亲将额头贴在地上。
“谁赢了呢？”
二女儿好奇地问姐姐。
“那重要吗？”
芙蓉一边说，一边开始用随身带着的梳子梳头。
穷人也有美的地方，芙蓉有一张的清瘦的面孔，脸型有些长，但五官匀称精致，明眸有神，她的头发多而厚实，遗憾缺乏些光泽，发丝滑过脖颈和锁骨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她还有一双擅长编织各种发型的手，熟练地将发髻两侧的头发在耳际两侧编成麻花状，然后又将两条麻花辫在脑后编成一股。
发辫的俏丽和长发的端庄同时出现在她身上，小小的农家女虽然衣着简朴，打扮一番却能吸引人的目光。
她只有这一身像样的衣服，否则她能编出不同的发型来打扮，她自信等自己长发及腰，就能让全村的青年为自己倾倒。
少女的梦想是有一个自己的裁缝店，每年给自己做一身新装。
“来吧，来分赃吧，来享受吧！”
战场上有战利品，战场下的女人也是战利品，既然无力反抗，她就只能紧张地等待着过来挑选战利品的人，目光里有偏见、敌视和绝望，还有一点点几乎无法察觉的期待。
明明自己机灵好学，明明自己青春漂亮，明明自己有特殊天赋，结果因为出身地位，就只能沦为男性胜利者的玩物吗？
想到这里，芙蓉难过得痛彻骨髓，肝肠寸断。
就算要用这条命，来换个保护自己的人，都是奢望吗？
这不公平！
营地里传来先遣团少年们那种轻捷的跑动声音，负责照顾他们的义工来了，少年气喘吁吁，但仍在帐篷门口先咳嗽了一声。
“咳咳！各位，可以打扰一下……”
“谢天谢天，林川城主真是厉害……”
芙蓉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母亲一把推开。
“好心的大人，请告诉我，我的丈夫和儿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去打仗？有没有受伤害？”
“夫人，别急，我就是来告诉您的，他们平安无事。”少年平复了下情绪，才开口说。
“嗯，丽莎家的男人，战后去帮助清理现场，丽莎大叔干活卖力，还很诚实，没有私藏任何战利品，被城主亲自嘉奖了。”
“女神啊，天大的福分啊！感谢女神，感谢女神……”
“可不得了了，爸爸被城主赏赐了！”
“城主大人为什么要赏赐呢？”
丽莎一家简直是喜不自胜，只是表现各不相同。
“丽莎大叔被赏赐了一个金晶，而且，不但是他，您家的大哥还救了一个俘虏的命，如果不是他细心，也没有歹意，那个可怜人就死定了。”
女神啊，一个金晶，一晚上抬抬手就挣了一个金晶！
“请问大人，赫斯哥哥得了什么赏赐？”
相对冷静的芙蓉，抑制住心里的狂喜，靠近去询问那少年义工，可能是辫子姐姐的身体靠得过近，那少年脸上泛起了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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