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挖陷阱
鏖战不曾打垮一条硬汉，和平反而使他疼醒，埃尼亚瑟是个乡村酒店店主的儿子，曾跟着一位落难的剑士学艺。
他爱出风头，但为人慷慨爽直，除了剑没有爱好，不巴结贵族，不贪恋钱财，对风月兴致缺缺，唯有对名誉十分挂怀。
在这里，林川的怀柔和容忍他都拒绝感谢，表示受一顿大刑能让他睡的更稳，敌人的拷打，才是对忠贞义士的敬意。
“城主大人不虐待俘虏。”
看守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
善待俘虏和死者的义举，倒是让他搜集了林川城主不少伪善的证据，回去后倒是可以作一些跟人喝酒的谈资。
早就不是第一次当俘虏的埃尼轻车熟路，他不绝食，不反抗，吃饱喝足，精神不错，他不是没有过越狱想法，如果他真逃离了贼窝。
被囚禁的部下就难逃一死，他在监牢里徘徊，活动身体，揉着眼四处张望，最后只是打个呵欠，又沉沉睡去了。
遗憾太多，梦就是另一场战斗拉开帷幕，他一会儿梦见自己被巴瑟打败，一会儿梦见总帅和他共同进军。
又一会儿梦到自己的剑刺穿了那金发丽人，最后他梦到兰莎的晶化术摧枯拉朽，林川被炸的粉身碎骨。
做梦时也发生过很多美事，刚一睁眼，就全失去了， 他悔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可是雇佣兵本身就没有杀身成仁的传统。
他的希望又消失了，惨败，溃败，完败，都是清清楚楚的现实。
清晨来到了，可是一切都无法重头开始，埃尼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周围还关有别人，他真想揪着头发痛哭一场。
“埃尼亚赫，林川城主大人请您过去，快点出来！”
监牢外传来士兵的命令，埃尼心情不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让我去干什么？想陪他上床的，昨晚不是已经有了吗？”
城主的士兵们尽管被教育和气待人，但脾气也没有好到可以容忍这种侮辱，在如愿以偿挨了一顿狠揍之后，没有剑的阶下囚接受了邀请。
这种待遇，反而让埃尼安心了些，看来林川城主的伪善只在外边，还进不了监牢，由于是单间看管，他一出去，其他人都齐刷刷看着他，部下们并没有被虐待，但他们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愤怒，只有疲惫。
人们不说话，眼神只是在央求，想让他带人离开。
第二次带着枷锁的埃尼，又见到了林川，一夜过去，他身上已经没有了昨天战斗的疲劳神态，路过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他也不厌其烦一一回应。
“早上好，巴赫团长，您睡得还好吗？”
“我想，肯定是不如您好。”
埃尼又瞅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兰莎.瓦尔纳，今天这女人换了一身驯兽师们类似的灰色军服。
服装那种偏细的剪裁，更显得她身材婀娜，腰肢纤细，今日的憔悴消瘦，还为她添了几分匀称的骨感。
她还是如在教会时，用白布包住头和脖颈，只留一张秀气的脸孔，神情恭顺，脱了教袍后，她的端庄中还掺着一丝娇羞的味道。
就一夜功夫，换主人和换衣服一样快！埃尼咬着牙，眼里都是轻蔑，兰莎真不敢看他，只是默默低头不语。
“我想把死者的遗体送回去，你们跟我去看看。”林川说。
“我想，您更需要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这算不上什么侮辱，埃尼亚瑟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昨天血战的空场，已经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可是仍有不少人在忙碌，他们推来了一车车灰色的灰泥，还有各种石头木料，城主的工匠带着男性难民在挖掘地面。
“这是要干什么？你们现在才想起来挖陷阱吗？”
埃尼这么问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无所事事。
“如果我提前这样做，您大概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林川一边向那些人致意，一边对他说。
“您很幸运，您也很勇猛，是您让我最终下定决心要这样做。”
“我倒想看看，您会怎么做。”埃尼瞥了一眼这里忙碌的人们，总觉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总帅手下还有几千人，援军源源不断，您没有胜算，为什么不逃？你手下这么多人和俘虏，用不了几天，这里就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了。”
“德不孤，必有邻，我没有做过一件违逆女神意志的事，大家不会让我就这样饿死的。”
林川说话时，目光澄净，态度镇静得出奇，虚张声势的人，埃尼这辈子见过很多，第一次看到这样入戏的。
“您不用同情我，我不是最不幸的，跟我来，我带您看看英雄的下场。”
穿过严阵以待了一晚的士兵队伍，他们见到城主，敬畏的姿态既像部下面见统帅，又像臣民朝见国王，这种态度让埃尼感到不是滋味。
又觉得满心空虚，林川只是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对他们左右致意，没有不可一世的傲慢，可是自有一种威仪。
人群里有一条小山一样的巨汉，穿着一身厚得触目惊心的盔甲，看到林川过来，也学着城主那手势，憨笑着朝他打招呼。
见了这人，埃尼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呼吸都慢了几分，战场老鸟很容易就体会到了战斗力的不同，这怪兽就算只是出现在战阵前，也足以吓倒不少人了。
看来，这就是昨天晚上惊吓了多林根团的怪物，他们一刻都抵挡不住，也不是全无道理。
打着双方旗帜的士兵和头领，已经站在了那道不存在的护城河边，城主堡这边是指挥官米勒在前面交涉。
“早上好，城主大人，您没有必要亲自过来的……”米勒脸色很差，应该不光是休息不足，更是出于激愤。
“看看这荒唐透顶的事！他们简直是群蛇蝎心肠的败类，草菅人命的疯子。”
“巴赫先生，您来看看，您昨天的功绩有什么意义吧！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亲眼去看，这样才能让您早点对他们死心。”
林川亲自走过去，护教军几乎都熟悉了他的相貌，对方看到他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远处的弓箭手都拉满了弓箭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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