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莫名的恐惧
这点距离，就是战场上远程武器肆虐的距离，护教军带来的弓箭手足有五百人以上，都站在距离城墙上百米的距离上，就开始万箭齐发。
在任何军队里，弓箭手都算得上训练困难、装备不菲的宝贵兵种。
这次实力雄厚的护教军，人数多，善战的老兵也多，又有财大财气粗的靠山支持，索性一口气连续射出了几千只箭矢。
“开始射箭了，怀斯曼先生，不出您所料。”
林川城主对身旁的高大中年男子说，担任领地教官的劳夫.怀斯曼并没有因为城主的夸奖而得意。
他总是精神紧绷，仿佛随时就要投入战场。
“三十年了，还是如此。
在我是一名十几岁的新兵时，这位统领便是这样做进攻准备。”
在城墙缺口正后方的黑暗中，林川和劳夫大叔正站在士兵们组成的阵列之前，因为没有城墙和城门的庇护，数不清的弓箭也射到了他们面前，有的甚至落到了城主的脚下。
虽然没有举火，也没有使用光晶，林川通过飞箭的声音和箭头的些许闪耀，还是分辨出了箭矢的轨迹。
强弩之末，他挥舞手里的战斧将飞近的羽箭劈落在地。
“您看，这弓箭很贵吧？”
林川拾起那根箭矢，瞅着锋利的燕尾箭头和簇新的箭杆，边看边问。
“这是很新的箭，用来射不穿重甲目标的。
不过城主大人，这不是最好的箭，好的箭用硬木做芯，柔韧的木头做外壳，锻造的箭头锐利轻薄。
飞出去时会轻柔的振动，轨迹却是笔直如闪电。
一支好箭，光箭杆就值好几个银晶。
一天下来，一支佣兵队光弓箭就能打出上百金晶。”
“好贵……难怪有些佣兵队打赢了都得破产。”
看着一本正经描述武器的劳夫大叔，林川不禁感慨，弓箭实在是性价比不高的武器。
这也是他力排众议，不招募和训练弓箭手的原因。
培养远水不解近渴，战损惨重就难以补充，手工业加工的箭矢无法在领地规模生产，消耗起来的价格远比肉搏武器更让城主肉疼。
武器， 是战斗力的保证，更是后勤力的体现。
林川要的是一支能够可持续作战，且自给自足的军队。
只有技术的发展，才能让战争走出残酷消耗的泥潭。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消灭战争，但有责任抑制无意义的战争。
“这样打下去，这位大人的弓箭够吗？”
尽管林川已经尽量提醒自己不去轻视这个时代的人，可是看似硬朗如磐石的劳夫大叔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城主大人，在战场上，对敌人也要保持敬意，是清醒的表现。
这位维特林根子爵在整个帝国的各个战场都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您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以前是我的统领，我知道他从来不打会输的仗。”
“您提醒的对，我失态了。
我的故乡有句话，‘满招损，谦受益’，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请您随时提醒我，其实我也佩服这位大人，他至少不滥杀无辜。”
“看来您确实不了解他，他的原则就是胜利”，劳夫大叔摇头道。
“他会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投入战争，知道您坐吃山空，所以就让几千人来消耗我们。”
“这确实是对我量身制作的计谋。
我的故乡有句话，‘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有他的谋略，我有我的对策。
今晚也一样，他要射击，甚至冲击，我都能给他惊喜。
怀斯曼先生，你看城墙上面，我们的城防装置启动了。”
城墙表面是混凝土毛石墙，背后是厚实的夯土和可以通行四人的石板通道。
未完工的缺口两侧墙上，分别有两名百夫长指挥。
守城士兵远远就通过城墙上放置的光晶光芒，看到了远处开始列出射击队形的敌军。
经验丰富的一方吊打缺乏经验的另一方，这种情形在遍地都是佣兵的希尔尼特，几乎很难看到，所以战争的胜负，往往就取决于将领的能力和士兵的服从性。
“记住城主大人的命令，不要还击！”
城墙上的士兵们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对战场的态势一目了然，晶体的光芒让他们能看得清下面每一个人的面孔，自上而下的射击威力更能进行可怕的贯甲杀伤。
可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要还击。
很多人出于对自身荣誉的追求，忍不住都想一展身手，可是他们却找不到平时总是出现在最危险前线的城主大人进行申诉。
和别的领地军队都不同，城主军队的弓箭手数量不多，都是原来招收的老兵，还不到一百名。
即使如此稀少，这个兵种也不是城主重点培养的对象，这种反差让他们总是跃跃欲试，希望建立更大的功勋。
“先做好防御！现在，开始防御弓箭！”
各处的百夫长一声令下，士兵们都开始了行动。
他们又一次按照之前操练过上百次的动作，每段城墙上，都有数人合力从半人多高的垛墙下方，举起悬挂在墙上的几层折叠铁板，护住正面和上方的空间。
又有士兵挺起挂在后面女墙上的长杆，将沉重的铁板支撑起来，下方正好插入地方提前预设的小洞，上方与铁板顶上的凹槽相连。
“快看，他们的城墙突然变高了！”
远处的护教军都可以清晰地看见，本来就高大的城墙又长高了一大截，这种不可思议的景象，确实让人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可是，恐惧在战场上并不是只来自敌人，子爵已经通过清乡行动建立了足够的恐惧，并得到了司教大人的无条件支持。
护教军的队长们已经吃够了苦头，也拿够了甜头，恩威并施之下，一支支部队都集中了大量弓箭手开始射击。
劈面而来的箭矢敲打着铁板，发出骇人的声响。
这种可怕而徒劳的打击，虽然不能伤害肉体，却是对精神的折磨和考验。
“不要怕，这点箭都不比土匪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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