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苦不堪言

室内的气氛变得尴尬，穆雪琳望着林川，只见他整个下午都抱着几个测试模块，只是默默摩挲着，反复比较，并没有回答。

没人知道城主现在的心思，穆雪琳觉得城主面对如此失败的结果，还能忍到现在，真是非常有贵族的涵养了。

突然间，他将模块放入了自己怀中，深吸了一口气。不解其意的比茜刚要开口，却见林川眼中放光，居然自顾自地鼓起掌来。

“伟大！”

咦？屋里的女人们都被他奇怪的举动，彻底搞糊涂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不是缺点，而是特点！”他激动地大声对少女们说。

“恭喜您，图尔小姐，您为林川，哦不，是整个希尔波斯，解决了一个有史以来从未有人能解决的难题！这是只有您才能使用的，最棒的晶化术！”

最棒的晶化术！佩妮没想到，城主大人居然会如此赞美自己。

不得不说，佩妮被他的怪异举动吓住了，她实在不能理解，自己的无能晶化术，为何能让这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如此兴奋。自己在庆祝胜利的仪式上，也没见过他如此喜悦。

城主又不是“猫团长”卡茨，可绝对不会表演来安慰自己的演技，况且，佩妮也知道自己的姿色和本领，不值那个价钱。

“女士们，我想你们都看到了！整整一个下午，一个下午啊！活化其实也就持续了一刻钟不到，晶体的温度却一直保持着，没有什么变化！

冬天要来了，这对我们而言，本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可是现在，我们有了这位慢热的小姐，我们有希望了！”

“慢热小姐”是什么鬼啊。

城主大人怎么随便给女孩子起绰号呢。

自己是不是把城主大人气糊涂了？

佩妮是不知道，佩妮也不敢问。可是，比茜眼珠一转，也惊喜地欢呼起来。

“大人，这是……是在冬天里取暖的好方法啊！带上赤晶，就算是在冬天，也可以到处活动了！”

穆雪琳也如梦方醒，向佩妮投以敬佩的目光。

“了不起啊！这种晶化术是女神的恩赐，恐怕希尔波斯都无人能和您相比。”

林川当着穆雪琳和比茜的面，给了佩妮行了一个礼。

这可把少女吓坏了，她麻木的身体不知怎么就有了力气，几乎是用滚下床的动作下来，匍匐在林川脚下瑟瑟发抖。

自己这个卑贱的女人，怎么能让贵族行礼呢？自己在青歌院听说过，如果贵族给妓女行礼，妓女死后一定会被丢进罪狱的。

没等她想出该如何道歉，林川就将她抱起，放回到了病床上，并温柔地给她盖上了毯子。

“我的故乡有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您为人民，创造了比胜利更伟大的奇迹！您的名字，将载入史册，为无数人带来温暖和希望。你受的苦，将照亮了所有人的路。您是女神赐给我们的天才！”

林川意犹未尽，马上吩咐穆雪琳。

“我有个好点子了！通知丽莎小姐过来，她的晶化术和图尔小姐搭配起来，简直是绝配。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开发相应的产品，让所有人都温暖起来，今年冬天，领地不会冻死一个人！”

这不是做梦！当佩妮一脸困惑地被比茜抱在怀里时，她才发现，自己从刚才开始，已经不痛苦了。

愁苦辛酸的彼端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不过，最好的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

希尔波斯冬天的可怕，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才明白。

虽然本地人没有测量温度的具体方法和习惯，但本地人都有一套具有简单且具有黑色幽默的评价体系：屋外冻不死人、屋外冻死人、屋内冻不死人、屋内也会冻死人。

没有温度计不要紧，人人都是温度计。

对于大部分穷困的人而言，他们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屋子，温度稍微降低后，他们就要面对死亡的威胁了。

可悲的是，希尔波斯的冬季长度，几乎能和其他所有季节的总和平分秋色。

每年漫长的冬季一般从雪月开始，历经冰月、寒月、初月，大致结束于春天的草月，历时大约五个月左右，而最北面山岭之中的林川，甚至要持续到叶月。

在这段时间里，长期的冰冻和突如其来的暴雪，让人苦不堪言。

对于本地人直接的影响就是，他们有将近半年的时间困坐家中，中饱受寒风冻雪的折磨，不断消耗着宝贵的食物和薪柴，无法好好工作，甚至连长时间外出都难以做到。

在严酷自然的面前，人的意志显得无足轻重。

可是，这注定无所事事的半年，对于林川城主林川而言，却是无比宝贵的。

虽然一个月前，他和白港城主莫德勒自导自演了一出兽族海盗入侵的大戏，不但让司教李锐文上了当，还蒙住了整个格罗森瓦尔德公国的人，可是这种事之所以可信，就绝不是空穴来风。

作为原历史爱好者，林川利用王杰义子的身份，查阅了本地所有现存的文字史料。后来，他还请求京咔，送来了公国里更准确的历史记录。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本地现存三百年左右历史记载中，隔海而居的兽族曾经坐船越过大洋，居然在北方登陆了四十五次之多。

其中，在希尔波斯登陆的次数达到了二十五次之多，而他的领地林川一处就独独占到了其中的十八次。

在教导孩子们数学知识时，林川曾经将这些数据做成了一道计算题，问题是林川领地的入侵事件，在整个北方被入侵事件中所占的百分比。

结果是骇人听闻的40%。

于是就连最天真的孩子们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兽族海盗发动进攻，差不多有一半的几率，登陆点会放在林川。

这里远离领地的核心，防备薄弱，居民稀少，加上道路艰险，一旦被进攻就毫无疑问会被占领。

放在以往，这种没有税收、补给困难的偏远领地失守，大城主王杰的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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