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无路可走
如今，呻吟的巨兽受了致命的伤害，它的呻吟正在告诉周围的人，它被伤了要害，要么快拯救，要么快离开。
人们了解它的价值，可谁能去冒着被乱石和巨木砸死的危险，去抢救没有生命的木架呢？就连操纵投石机的工兵，也只能眼睁睁望着。
那投石机的配重箱构件从断裂变成断开，另一边的构件单独支撑不住配重箱的重量，就像被撕裂的布料一样，结构粉碎就在眼前。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熟悉军事的司教问子爵。
“不清楚，是投石机的承重结构坏掉了吧。”
子爵的语气，并不笃定。
“总帅大人，您老花眼了吧？明明是被城头上的人打断的，怎么样？不得了，这里不安全了，要不要撤退？”
服药后已经恢复了精神的蒂安，来到两人身边，语气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
“不需要。”
两个老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与此同时，不堪重负的配重箱终于落地，巨响之后碎得粉碎。
“再派一支部队来。”子爵命令道。
“坏了一台而已，转动其它投石机角度，继续射击。”
“女神圣洁！再请三位驯兽师来助战，告诉她们，这里不危险。”司教大人吩咐道。
“光荣的阵亡者得永生，立刻封圣。”
“投石车的石块太慢，没有准头，既然会被攻击，那就没什么用，半天砸不坏他们的墙头，还是看我的吧！”
蒂安和随从们带着武器，再次上前，一名随从的背后，带着一张造型奇怪的弩。
“进攻！”
准备的时间依旧足够长了，不能再给城头的人更多的时间，让他们带走伤者，更换人手，准备武器，甚至吃饭休息了，可是，城墙上可恶的射手们不会休息，他们还在抵抗，还要杀伤。
既然没有结束，那就只能继续血拼，还好这次价码不错。
兵士们被重赏和神意鼓舞，再次举着盾牌前进，突击离不开弓箭手，新调来的弓箭手，列着密集的战斗行列。
在盾阵的掩护下中出现了，这时，又有几百人加入了冲锋，另一侧的城墙下进攻的人也撤走了。
群体总能让个人产生错觉，从放弃的颓废中燃起了一线模糊的求胜欲望，就算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死磕那几个驯兽师，但他们也不愿在弹雨中坐以待毙。
更何况这次进攻，是有督战队的。
自保的本能，使士兵们发出嗥叫，一方高高在上，看下面的人重回动物的状态，然而，生物本能不能代替技术的差距。
就在他们整队前进的同时，另一架投石车的配重箱又被击中数次，石块瀑布般漏了一地。
城墙上的防箭铁板，第一次在白天升起了，护教军可以看到那些刷漆的铁板上，有的还留着上次被箭矢敲击的痕迹，这次，铁板并没有全部支起，每隔一段，就有空出一段开放的空间，士兵们行动的身影隐约可见。
所有的射手，包括林川城主，就在这些铁板和间隙构成的避箭工事中，时隐时现，不断射出致命的枪弹。
“这是个狡猾的家伙，出手就是阔绰，这么多铁板得花不少钱，不过士兵会爱戴他。”
子爵叹息道。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钱是偷来的，花出去就不心疼。”
司教的眼神有点不甘。
“不得不说，如果上次让埃尼亚瑟回来，我们可能就提前了解很多信息，能避免不少损失。”
子爵想起了之前的事，不由得有点想念起被投降的某人了。
“不要难过，总帅大人，几百步兵，只是我们护教大军的一个零头。”
尽管这样说，嫌林川钱多的司教大人，脸上已经变得愈发阴沉。
面前是城墙，城墙上是铁墙，防御者意志坚定，进攻者复仇心切，护教军发动攻击的武器是金属。
承受攻击的却是肉体，不知多少人被击中倒下，铁甲、扎甲、锁甲和皮甲通通被击穿，价值归零。
可是，凭借着人数优势，他们再次逼近了护城壕。
“啊！没想到啊，跟传闻一样，林川城主是个美男子，总帅大人，我未婚夫的容貌，比得上他吗？”
蒂安这次进攻不假手他人，而是端着那奇怪的弩箭，一边对林川品头论足，一边拿起一个比手臂短些的方盒子，使劲插在弩箭上部。
“那位年轻人容貌也是一流，地位胜他千倍，因为他是大公家的血脉，说实话，你应该去见他一面的……”
子爵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只是态度仍然坚决。
“不开玩笑了！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林川城主啊，为我去死吧！不是我讨厌您，而是我痛得忍受不了，被逼得无路可走啊！”
蒂安挑起秀丽的眉毛，咬牙露出雪白的犬齿，臼齿用力磨碎了一颗药丸，头痛果然突然消失了，怒气却更深了一重。
她精神一振，在人群遮挡后，用力拉下了弩箭上面的手柄。
“又是那个驯兽师！躲避！”
冥冥中仿佛闷雷滚动，林川的心头一动，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眼前就出现了接连不断的赤红闪光。
半空中飞来了十五道赤雷！
蒂安对第一次的攻击并不满足，拿过另一个随从手里上好的弩，继续拉动手柄连续抛射起来。
药剂起效了！
只要还能忍受，那她就继续进攻，路是自己开辟出来的，谁挡路，就让他死！
上一波的硝烟还没有散尽，第二波的赤雷又继续轰击，城头的火和雷在流淌，在沸腾，在蔓延，在纷飞，壮丽和惨烈神奇地融为了一体。
连绵不绝的赤色雷霆，倾泻而下！
蒂安使用的，是一把半机械的连弩，做工精细，难得一见。
连弩机匣里，装的是来自海外的高品位赤晶箭头，威力增强，有价无市。
十五根短短的弩箭，没有尾翼，速度不快，甚至准头欠佳，好几根压根就没有命中城头，剩下的软绵绵地掉在城上，然后就像飞落的灰烬引燃了满地油脂一样，产生了惊人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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