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葬身之地
最多的时候，希尔山里的土匪超过两千之众，接近大城主手下雇佣兵团的一半。
他们记不清自己做过多少坏事，不过能确定的是没做过好事。
不少人在山林中饱受折磨含恨而死，还有人从此失去了至亲友人，悲痛欲绝却求告无门。
希尔山因他们的存在变得黑暗，时间久了，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无所匹敌，比肩神明。
黑白通吃的希尔波斯教会，更是他们的后台，他们制造苦难，教会获得信徒，危难时刻悔过自新，风声过后卷土重来。
“走着瞧，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用绑架和袭击公然向林川城主挑衅的土匪们叫嚣，他们要向教会的大人邀功。
一个领地都没有的可怜小城主，还能挑战山中怪兽？
“希尔山过去、现在，还有将来都不需要两个城主！”
土匪们得到了支援和默许，放下成见，共同发出了战书！
“恶棍们，我十分赞成你们的观点。”被激怒的林川城主林川宣布，“等到希尔山真正的城主诞生之后，你们这些人渣，无论怎么求饶忏悔，我也一个都不会原谅。”
和别人不同，林川城主说到做到，带领着他仅有的数百军队进入希尔山里，然后掉进了土匪准备的口袋里。
专业的盟友、囤积的武器、疯狂的角兽和从未有过的团结让他们相信，自己可以将那不知深浅的小城主生吞活剥，再换一笔不菲的赎金。
哈瑟多夫一战，林川城主在呼啸的鬼炮和诡异晶化术的帮助下，身先士卒大破上千土匪，彻底将第一次可以被称之为军队的匪徒们碾成了粉末。
土匪们哭爹喊娘逃回了老巢，等待他们的是城主军队和林川民兵的联合围剿。
经过不到一个月的作战，祸害希尔山数十年的土匪被连根拔起，他们的尸首被山林掩埋，剩下的成了大城主的囚徒和苦力。
不少赏金猎人为了林川城主的赏金还到处搜寻，更是彻底将剩下的土匪扫除干净。
山林庇护所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只有光明，才能驱散黑暗，曙光到来，蝙蝠自然无处容身。
林川的崛起，将用秩序和富裕断绝匪患的根基。
本来应该成为历史遗迹的几个土匪巢穴，本来是准备拆毁了事的，但林川城主很快就和教会发生了冲突，原有的计划就发生了变化。
林川秘密告诉在林川待命的斯坦因，让他保留土匪的要塞作为据点，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上山打游击。
不过，一件偶然的馈赠改变了林川的看法。
张楚灵的赠送圣薯，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偷偷交给他的一小口袋圣薯，更是让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护教军即将大举进攻之前秘密进山，返回时还遭到了护教军的打劫。
那次，他不是一个人去的。
和他同行的，除了二十个有经验的忠诚农民和两个宝贵的驯兽师，就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贵族学者。
包括林川城主在内的人，都尊敬地称呼他“豪尔爵士”，至于他拥有究竟是哪一级爵位，是哪里的贵族，人们都一无所知。
爵士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喜欢戴一顶奇怪的宽边帽，喜欢穿呢子褂裤胜过皮裘，里面的衬衣衣襟上，总是挂着一条泛黄的双色绶带，不知是有何故事。
他神情安逸，动作不紧不慢，身体的皮肤粗糙，脸庞黝黑，眯缝眼睛边有大片的鱼尾纹，头发花白不加修饰。
一条的刀痕穿过半个额头，走路驼背弯腰，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口袋里总是揣着一把小铲子和一把剪刀。
穿得气派时像个亲自干活的小地主，落魄时像个破产的老农夫。
和不少外来的领民一样，这位豪尔爵士是背井离乡，不得已才辗转逃到了希尔波斯，在被城主在市场旁边捡到时，几乎快饿死了。
这样的人林川堡是收留的，至少能让他们吃顿饱饭。
这个人被救活吃饱之后，照例和其他人一样去劳作，这人倒没有拒绝，只是颇为挑剔，别的活计他都不选，偏偏要到田地里去干农活。
由于城主发财的主业是经商，林川的农田当时还不多，农庄的管事人看到他仪表不俗，谈吐颇为优雅，便知道这是个有学问的人，就好心想让他干些写字计算之类的技术活。
在领地里，这可是一份不多见的舒服工作。
可是没几天，这位老兄就被管事检举说是不务正业，总是放下手里的事跑到地里东张西望，有时候更是说三道四，指手画脚，让农夫们不厌其烦，他却屡教不改。
“城主大人，请允许我抱怨几句，这个闲汉阻碍农夫们干活了！”管事怒气冲冲地说，“不但碍手碍脚，还净说些丧气话。
一看他趾高气扬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干实事的人。”
“我的故乡有句话，‘不因其人而废其言，不因其言而废其人’，以貌取人和以言取人，都是不公正的。”林川转而对惹事的人发问，“您好，先生。
请问我如何称呼您比较好？”
“豪尔·冯·唐堡。”
唐堡？林川没有听说过，他其实看过帝国的地图，大多数公爵领地、侯爵领地和伯爵领地都有标注，对这个地名没有印象。
不过看这个人目光清澈，坦坦荡荡，并不像是说谎。
“这么说，您是位贵族吗？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林川并未质疑他的话是真是假，只是恭维了一句，“能让我知晓您的爵位吗？”
“那不重要，况且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大人，我不是来聊天的，如果要处罚我接受，如果要攀交情就免了。
希尔波斯人连饭都吃不饱，贵族风度和气质在这里毫无意义。”
林川还第一次见说话如此直接的人，这并不像是恶意，可能是个性向来如此随性。
有些总所周知的事非要讲出来，就是如此不讨人喜欢。
“好吧，请允许我称呼您为豪尔爵士吧。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对耕作有什么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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