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战争的手段
所有人都要互相做担保人，随时检举组内的不轨行为。
如果发现有一人叛逆，他人隐瞒包庇，一组的人都以通敌罪论。
我的故乡有句话，‘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我不想让自己的领地内流血，但如果需要，我将担起杀一儆百的责任。”
林川举起手对所有人说道，还做了一个大家都明白的动作。
“大敌当前，我要团结一心，同仇敌忾。
我是城主，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勇我们的善意，接下来我们要共同面对一场巨大的浩劫。
在你们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前，最好听从我的劝告。”
接着，他用更严正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如果恶意举报，造谣中伤的，请做好接受制裁的准备。
也许这份制裁会迟到，但是附带的利息一定会高到你后悔。
我有女神托梦的赐福，如果有人愿意和女神的神力作对，尽管来试。”
人群起了一些骚动，这让米金和手下们倍感紧张，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那只是人群迫不及待想要进入的急迫。
他们又累又饿，只想找地方安稳一下，顺带观望情况，当牛做马的觉悟几乎都是与生俱来，并不会因为城主的几句话，增加多少深入的思考。
其实这种麻木和自私才是最可怕之处，他们不介意因为自己的愚昧而选择随时服从。
“大人，我们能干各种活，您不会马上就赶我们走吧？”
“城主大人，我们会不会被逼着去打仗？ ”
林川摇摇头，不想在继续纠结下去。
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也没有讲道理的对象，如果他们在这里待下去，也许有一天会明白的。
“现在，愿意接受我的条件的人，大门不会对你们关闭。
欢迎各位，这不光是我的庄园，也将是女神给你们的家。”
“呵，连大门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有人欣喜，有人失望，有人将信将疑，但绝大多数人都绝处逢生，有了希望。
“是白天搭救我们的人，他果然是林川城主大人！”
“嘘！别说话，在心里对女神祈祷，每走一次，祈祷一下。”
一个男孩子兴奋地对母亲说道，母亲让他祷告，面色仍然阴沉。
和无忧无虑的孩子不同，吃尽苦难的她明白，贵族的施舍并不便宜，贵族的承诺也并不可信，况且这位贵族自己也是朝不保夕。
人群开始移动，晶体的光芒照得人影在地上晃晃摇摇。
旷野上，黑夜降临时特有的不安感开始弥漫。
叫不出名的黑鸟在飞，奇怪的虫在草丛中一个劲鼓噪，然后获得了四面八方的呼应，这些声响中夹杂着越来越多的人声。
前面有人在逃离，后面有人在驱赶，就如猛兽在追逐待宰的猎物，将他们集体撵到无处可逃的绝处。
对附近庄园居民的驱离行动，已经进入了第三天。
这本属于雇佣兵擅长的工作，只是由于佣兵自治领民风彪悍，这件事持续的时间有些长。
三十七座农庄被清空，还有十几座被彻底烧毁。
除去被杀和自行逃亡的，在雇佣兵监视清点下被驱逐的农民佃户有超过三千人，逃向了“狼堡”。
被某些资深的雇佣兵头领称作统领、被司教大人称作维特林根子爵的那位老人，神情安详而肃穆地在乡间道路上往来，他走了很远的路，还不想乘车，仿佛没有感觉到旅途的遥远。
有时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鼻烟壶，吸上一下提提精神。
如果没有汇报，他就不和任何人说话，有时会看着路边发点感慨，就算是有人搭腔，他也不会回应。
即使如此，几位身份显赫的雇佣兵队长还是毕恭毕敬地跟随，竖起耳朵听着。
当然，他并不是一个孤独的散步者，四周到处都是执行完任务，务满载战利品返回驻地的军队。
掠夺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在即将到来的战争至前，来一点必要的刺激，是振奋军心的好办法。
让这种行为处于一种被权威约束的可控状态，是统帅的责任。
就算是统帅年事已高，仍然不能让别人代行自己的权力。
他不干涉分配，他无意为自己增加任何收益；他重视军法，只有严厉的执行，才能让这支临时拼凑的军队不至于散架。
“处决。”
他下达的军法只有一条命令，只要一个结果。
总帅没有那么多鸡毛蒜皮的责任，无非就是操控双方人的生死。
在他很清楚，部分人的死，是维持整个军队的必要代价。
统帅如果只会处心积虑杀死对方的人，绝不算是称职。
“总帅大人，我的部下可能是没有全部听明白命令，加上那些人反抗，也算是有情可原”，佣兵队的队长走过来求情道。
“用罚金代替他们的命，让他们死在战场上更划算。”
“请叫我统领。
先生们，你们都对司教大人做过保证，服从我的指挥。
金钱也许是战争的目的，但不能成为战争的手段。
我的命令是驱逐，而不是杀人抢夺。”
“统领大人，他们在反抗，这也是不得已”，面对诘责，队长为手下辩解道。
“有时候，任务是你死我活的事。”
统领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一堆尸体边，用脚踢开几具尸体，然后看着下面衣衫不整的女尸、幼稚儿童的尸体和老人的尸体，沉默了片刻。
“处决。”
佣兵队长看到老人的眼里，只有不可动摇的冷光。
“按照子爵大人说的做。
我会为所有的死者祷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佣兵队长转身后，看到了司教大人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他行色匆匆，袍角上都是灰土。
没人会反对司教大人的话，死人对于神使而言，是没有特殊意义的。
佣兵队长皱紧了眉头，还是下达了处决的命令。
不得不说，司教大人来得恰到好处，可是子爵大人并不领情。
他只是用简单的礼节致意，转身离去。
“女神圣洁！我给您一句忠告吧，如果您无原则地纵容自己的手下，就永远不能成为子爵大人那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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