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召唤宝宝巴士
瑞秋与黑天鹅一起落到了地面上。
她心中在思考着,这一声“嘀嗒”是否指向了钟表匠,毕竟钟表的指针周而往复,循环向前。
钟表匠……钟表匠……
难道是瓦|尔特先生所说的,那份邀请函上需要破译的文字?
那段文字是怎么说的来着?
【将梦中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而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梦中不可能之事,钟表匠的遗产,还有一个生命因何而沉睡的问题——这是到目前为止瑞秋知道的关于钟表匠的,同时也和那么多人聚集在匹诺康尼的原因有关的三个重点。
甚至可以说是唯独的三个重点。
……她应该去试试看,虽然到目前为止,瑞秋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这三者一点头绪都没有。
除了第一个问题,她觉得这是个脑筋急转弯问题,毕竟匹诺康尼素来宣称的就是此地一切皆有可能。
要么谜底摆在谜面上,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家族所宣称的死亡,要么就……比如说你都已经睡在梦里了你还要怎么睡觉。
——但是后者其实逻辑漏洞,瑞秋心想,她在折纸大学几乎天天睡觉,这难道不算是在梦里睡觉?
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暂且晃碎了自己的速通想法,走到星的身边,安慰她。
“她有不小的可能没事。”
瑞秋按住星的小臂。
她将自己跟着她们两人,看到她们怎样被花火送走的时候的见闻言简意赅地告诉了星。
顺便,她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并非一位手无寸铁的少女,而是一位星核猎手。
当然,她进行了一些小小的隐瞒和虚报,比如说,将当初空无一人的观景台,说成了是出现了一位被风吹起浅绿色的裙子,因此被她认为绝非偷渡犯的小姐的地方。
星看起来振作了不少。
黑天鹅暂时离开了现场,她管“宝宝巴士”叫“何物朝向死亡”,并且更喜欢使用简称“死亡”,并且说在死亡仍然游荡的时候,她需要去确定其他人的安全。
黄泉和星走到一旁去,黄泉似乎有话要对星说。
瑞秋不否认自己的好奇,但她并未跟上去听。
她对这位身后寂静无声的女士有着相当的警觉警惕。
她下意识觉得对方十分危险,并不怎么适合过分接近。
黑天鹅回来了,顺道带来了姬子和三月七被家族拦下的消息。
“也就是说,此时仍然留在这片原始梦境之中的,就只剩下我们了。我建议我们朝着安全的地方转移,顺路,我们或许可以收集一些和流萤小姐有关的记忆碎片——瑞秋小姐最后的举动,以及那只死亡发出的‘嘀嗒’叫声,都很值得探索,当然,也包括流萤小姐本身……你们觉得如何?”
星答应了,黄泉没有意见,而这个决定,对于瑞秋来说,正中她的下怀。
沿着黑天鹅给出的道路往前走,没过多久所有人都从空气中感觉到了燥热以及烧焦的味道,瑞秋的五感没有同行者们那么好,但这股味道非常刺鼻。
以及,让她这个早就将戒备心拉满了的人,第一时间想到了星核猎手萨姆在星网上的那些几乎统一到好比复制黏贴的评价。
火热的,直接的,毁灭性的,几乎每一次赶去萨姆留下的现场,看到的都会是一堆焦炭。
和现在的情形……瑞秋蹲下来,手指虚虚地覆盖在一只惊梦剧团的金属外壳上。
她仍然能够感觉到炙热的温度,几乎要灼痛她的手指。
只能说是和网上那些形容一模一样。
她们继续往前,在黑天鹅的指引下,看到了一些由她集合起来的,残留在这片梦境中的流萤的记忆。
瑞秋也顺耳一蹭。
她听到流萤说自己和星一起遇到的东西一定与钟表匠有关,星在旁边擦了擦鼻尖,说就是那只忆域迷因。
大部分记忆中给出的信息,瑞秋都没能听明白,但不妨碍她捕捉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从流萤口中说出的“机甲”。
她朝着星看了一眼,星脸上的表情变得更释然了些。
再然后。
瑞秋听到了一句话。
“生命因何而沉睡,因为他们不想从梦中醒来。”
虽然不算是全局拼图的最后一张,但它的确是某一角落拼图的最后一张。
瑞秋沉默地跟着队伍继续往前,黄泉和她一样沉默,而黑天鹅的话却不少。
瑞秋从旁听着,感觉她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挑拨着星的情感。
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感想,只是在心里思考着那个问题——生命因何而沉睡。
她的答案是什么?
跟着黑天鹅的指路,瑞秋远远地看到了梦境酒店的大堂。
对于绕了一圈之后又绕回来这件事,瑞秋本人没什么意见,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来到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带着目的。
她远远地看到了站在大堂中央的银白色机甲,拍了拍星的肩膀:“你可以去试试看,如果不是那位小姐的话,我相信黑天鹅女士也有十足的把握将你救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瑞秋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猜错的可能。
她则站在了原地:“星核猎手萨姆的作战风格太凶猛了,我这种脆皮大概只适合站在远处观望。请不要为我担心,如果你们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不见了,那就是我去追那只忆域迷因了——先前你们也看到了,它对我还算友善。”
黑天鹅若有所思地看了瑞秋一眼。
瑞秋咧着嘴看回去,一直到黑天鹅转移开视线。
另外三个人朝着大堂跑去,而瑞秋站在附近的走廊上,她甚至都没有给自己换个地方,而是在看到那个穿着银色盔甲的高大“男性”并未与星他们打起来之后,闭上眼睛,低声说:
“生命因何而沉睡,我想,是因为我需要从中获取休息,在第二天醒来之后去完成我未完成的事业。”
在说完这段话后,瑞秋在心里默默祈祷:宝宝巴士……你可一定要来啊。你要是来了,我可以,额,我可以和你一起唱十遍《开心往前飞》。
瑞秋觉得自己需要跟着星核猎手的脚步。
星核猎手这群人是很有点本事的,尤其是,瑞秋想到自己在搜索过程中看到的那位命运的奴隶。
命运的奴隶是星核猎手中格外特别的一个,瑞秋在向瓦|尔特询问的时候,得出了一个对方能够看到未来,并且用这些可能的未来给星核猎手甚至众生找到一条“他认为最好”的路这么个结果。
或许星穹列车是为了践行开拓的命途,所以才没有跟着星核猎手的选择抄作业吧,瑞秋心想,但是反正她又不是星穹列车的成员,她完全不需要践行开拓的意志,抄作业这件事上她不会有哪怕半点的犹豫。
至于说星期日先生……星期日先生,就得请对方暂时稍微往边上站站了,瑞秋不能否认对方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得很好,很绅士,非常的……慷慨大方以至于她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她很乐意帮对方点儿忙,但前提是她自己不能和一只无头苍蝇那样到处乱转,从头到尾知道的都只有星期日告诉她的那些。
这样会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傻子。
况且还有那位看起来就很反派的梦主。
她听到了脑后的风声,下一秒,宝宝巴士的儿歌才迟一拍地响起。
“噗嗤。”
被捅穿的声音沿着体内的骨骼传递到耳膜,但是瑞秋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什么一直以来拘束着自己的一层薄膜被刺破了,随后猛地炸开,她自由地飘了上去,被一只爪子提着,身边粉红色的雾气将她包裹,很多东西快速地在她的意识四周向后掠退……
瑞秋被放在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朴实,朴实到都不怎么像是属于匹诺康尼的站台上。
站台上站着一个不修边幅,但是胸真的很大以至于将衬衫撑得鼓鼓囊囊,领口都爆开少许、能够看到里头挺起的肌肉的大叔。
他看起来有些颓废,还有一点点的愁眉苦脸,对着“宝宝巴士”叹气:“不是让你去接那些破解了邀请函上问题的人吗?怎么连没有收到邀请函的人都送过来……算了,你开心就好。”
说着,他上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手臂朝前伸的时候连带着肩膀也有所动作,摊开的手掌很平、很大。
“你好啊,意外的客人,我是加拉赫。”
“你总是对旁人过于优容,我的孩子,也包括当前这一位。”
黑紫色的鸟歪过头,那双看起来过分聪明,过分像是人类以至于当它出现在鸟身上的时候甚至沾上了少许恐怖的眼睛中浮现出来的是星期日的身形和面容。
“现在她发现了钟表匠的自留地……她并不是个乖巧受控的孩子,星期日,不是谐乐鸽,而是一只麻雀,麻雀会用一切办法从笼子里钻出去,或者选择死亡。而她是一只聪明的麻雀。”
星期日平静地承认:“我知道。”
他带着谦卑,但仔细看去却又不那么谦卑的态度,看向这只鸟:“梦主先生,这对我们的宏伟计划并无影响。更多人、更多命途在匹诺康尼碰撞出波澜,他们会吸引更多的目光。”
黑紫色的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它闭上眼睛,靠在一旁的鸟架上,似乎是去休息了。
“想把身边无关紧要的人都甩开可真是不容易呢,”黑天鹅收起她方才抛出的牌,“幸好,你的那位小女友注意到了我的暗示。”
她对着星笑了笑,随后将舞台让给了坐在阴影中,直到主动开始鼓掌才被星看到的砂金。
“我完成了交易,接下来,就是你的时间了,砂金先生。”
此时此刻,相当大量的信息正在星的大脑中浮浮沉沉,而砂金的出现毫无疑问加入了更多的信息量,让她的整理工作变得更为困难。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决定先听砂金把话说完,于是跟着他去了客房中的入梦池。
随着砂金推开漂浮着的忆质,她看清了躺在里面的、由忆质凝聚而成的记忆形象。
是知更鸟,她的胸口的那一道晶石质地的紫色伤口。
星端详着知更鸟的形象,直到对方破碎成为忆质泡泡,她问:
“是那只忆域迷因吗?我是说,何物朝向死亡。”
砂金的目光也落在入梦池中,混合着浅浅荧蓝色的入梦池水荡漾着细小的波纹。
他发出了个意思模糊含混的音节:“唔。”
星:“就在黑天鹅把我送来这里之前——不久之前,瑞秋小姐尝试着召唤了那只忆域迷因,她成功了,然后,她也被捅穿了。”
“但她说,她应该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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