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8章 绝不可以原谅

江瑞追问道：“你确定这个人就是杜西川吗？”

季礼更加笃定，连忙道：“是，下官虽然老眼昏花，可是杜西川的样貌特征明显，下官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有一副远超他年龄的老成模样，所以下官才敢放心把银两交给他！”

他面前的二愣子笑了：“这位大人，你搞错了，我叫孔钱，并不是杜西川！”

季礼的反应极快，他几乎是一个箭步来到药味略淡的另一个少年面前，连忙：“哦哦哦，下官最近在牢里关得太久，忧思过度，伤心伤神，视力下降的太过厉害，把人看错了，是这个人，这个人才是杜西川，我就是跟他交易的！”

江瑞还没开口，许伯达带着嘲讽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这一次，季大人，你确认不会再改了吗？”

季礼瞬间又犹豫起来，可是他又明白，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只能咬咬牙：“刚才是我眼花，但这一次不会再错了，他就是杜西川。”

眼前的少年笑了：“我叫张真，不是杜西川。”

另一个声音冷冷地道：“你不认识我，但是你觉得医生的身上一定会有草药味的，对吧？”

季礼猛地转过头去，杜西川正用最无情嘲讽的目光盯着他：“你很不走运，你能想到这件事，恰好我也想到了！”

就在刚才，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给了张卫年的远房侄子张真，又快速简单洗了个澡，还在身上放上了一点香味，把身上的药味基本消了去。

而二愣子刚刚从医院赶来，张真却穿着杜西川的衣服，两一个人身上的药味浓一些，一个人淡一些，果然让季礼上了当！

季礼转过身来，恨恨地对张卫年道：“张大人，你们也有些交情，为什么你要骗我？”

那一声轻咳声，是张卫年故意发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季礼相信，这里有人会提醒他。

现在的他一脸茫然和无辜：“季大人，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我骗你！”

季礼想骂张卫年为什么要咳嗽，可是做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他只能试着作最后的挣扎，咬牙切齿地道：“那个与我联络的人，自称是杜西川，是凉州卫的医士，身上有浓浓的药味，只是他每次与我见面的时候，都蒙着面，所以我看不清他的模样，这也很正常，反正他就是叫杜西川。”

到了这种地步，江瑞就算再蠢，也已经明白自己被季礼耍了，他虽然爱出风头，却也没有想要故意栽赃诬陷，便对自己两个手下道：“行了，把这个季礼带下去，明天本官再好好审一审，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几个士兵上前叉起了季礼，季礼仍然试图作最后的挣扎：“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都已经自首了，我确实贪污了要发给凉州的银两，可这一切都是许大人让我干的啊，这些银两，我连一个铜钱都没有分到，全都交给杜西川了啊。

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搜我的家里啊，如果你能搜出超过五十两银子，就可以砍我的头，我自己真的没有贪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杜西川突然对他道：“季大人，你可知道，我是凉州县衙的医官，理论上说，你们这些犯人的健康，都是我负责的，所以，你先把事情想清楚了再说！”

季礼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喊道：“你们都听到了，他在威胁我，他害怕了，做贼心虚的，所以他在威胁我，如果我在牢里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这个杜西川指使的，不是，就是许太师指使，让杜西川执行的......”

季礼越是这样胡搅蛮缠，江瑞越是感觉没面子，可是他指挥不动这些士兵，只好向俞不弃投去了求救目光。

俞不弃微微笑笑，向着几个士兵作了个手势，几个士兵瞬间把季礼提了起来，然后再不管他杀猪般的嚎叫，拖着他离开了临时县衙。

江瑞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向杜西川长长行了个礼，认真道：“对不起，杜医官，本官误会你了，这两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你原谅！”

杜西川轻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他从来觉得自己的圣人，所以，像江瑞这样的人，或许可以不追究，但是绝对不可以原谅！

他可不认为这件事已经了结了。

恰恰相反，他认为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便如当初云镜突然拿出一块玉佩一样，后面一定有一大堆的计划在等着他，而下一步的危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他完全一无所知。

杜西川很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错误，竟要被人如此针对？

云镜以前想利用的，是想把他假装成任平生的儿子，吸引别人的眼球，而现在有人要把他跟许嵩拉到一起，其目的，又是什么？

杜西川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性。

自己的身份，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在大渊的朝廷中，段不平极有可能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而从段不平讳莫如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父母绝不简单。

包括他一出生就被假装成杜西川的儿子，鱼目混珠，被杨一平接过去，被孔媛和杜远收为弟子，可能都不是随机发生的，而是被有意设计的。

杜西川突然对自己素未谋面的父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拿出旧木绳和破木牌这样的神物，能够让大渊的朝廷专门进行设计，甚至想让他与许嵩捆绑在一起。

当然，只是兴趣。

没有想念。

早就已经没有了念想！

许伯达被带回去以后，并没有发生多恶劣的事情，毕竟他的身份放在这里，江瑞虽然头铁，但左迁之和史可策却不是傻子。

看到江瑞把许伯达带回来后，两位老大人几乎连魂都要吓飞，最后两人把自己的椅子给了许伯达，自己另外找了个椅子，挨着半个屁股，才战战兢兢把这场审问给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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