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傅玉画初露掌家之能
客院。
傅三爷拨弄着暖炉,往里添着银丝炭,才几日的光景,傅三爷鬓边发丝已花白,不时抬头看傅少铎,问:“可暖和些了?”
暖炉旁边放着躺椅,傅少铎坐在躺椅上,身上盖着狐裘氅衣,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听到问话,偏头:“父亲,不冷,您坐下吧。”
傅三爷没了往日的气度,只搬来了个矮脚凳,坐在傅少铎身边,说:“你母亲若冥顽不灵,便留不得,夫妻一场若休她下堂,为父于心不忍,所以在你大伯父跟前求了个情,去江南吧,族里那边回去也没好日子过。”
傅少铎看着门口的方向,缓缓地吸了口气:“父亲,江南虽好,可到底山高路远,亲人难以相见,不若就留在京城,儿子也好孝敬你们二老。”
傅三爷摇头:“京城水太深了。”
“当年,母亲抵死也要回京,玉琴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我虽心脉受损,可也没伤及根本,只需要恢复一段日子,跟在二哥跟前做事是无妨的,玉画得了大伯母和二嫂的照拂,多学掌家,以后未必过不好。”傅少铎说。
傅三爷叹了口气:“只怕你母亲会搅得家宅不宁,让你反受其乱。”
傅少铎摇了摇头没言语,他满心悲凉,却又明白傅玉琴的孩子是万万留不得的,身为兄长,知道对不起妹妹,可身为傅家人,又无法对不起祖宗,岳家死局无解,但凡有牵扯的人都会被清算,傅家刚死里逃生,怎么能为了傅玉琴的一己私欲,不顾傅家上下上百口人的性命,不顾仰仗傅家养老的傅家老兵于不顾?
只是,道理不是讲的,跟傅玉琴讲道理若是行得通,哪里会有今日这般光景,同样,跟母亲讲道理也是行不通的,可到底是生母啊,傅少铎从没有此刻更觉得做人无趣,太难了。
脚步声传来。
傅玉画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父亲,五哥,母亲来了。”
话音未落,姜乐菱已经来到了父子面前,显然这边是母亲的态度,她憎恶傅玉画是一直都不掩饰的,所以哪里会给傅玉画说话的机会?
傅玉画从外面进来,给傅三爷请安,走到傅少铎跟前,刚想伸出手为五哥拉一拉氅衣,手还没碰到氅衣,人就被甩开了,姜乐菱冷声:“别碰我的儿子!”
傅玉画平静的抬头看了姜乐菱一眼,径自走到桌子上,试了试水温,从袖袋里取出来药丸,用茶盏和温水化开,转过身往傅少铎面前来。
姜乐菱气急败坏,抬起手就要打傅玉画。
“够了!”傅三爷一把拉住姜乐菱:“脑沟没有!你为母不慈,儿女祸事不断!这是白神医给儿子养护心脉的药,极其珍贵!”
姜乐菱眼神怨毒的盯着傅玉画把药送到傅少铎跟前,亲自喂傅少铎服药,又变戏法似的拿出来蜜饯放进傅少铎的嘴里,柔声说:“五哥,不苦是不是?”
傅少铎看着傅玉画,勉强的勾起唇角:“小妹,蜜饯很甜。”
傅玉画搬来矮凳放在傅少铎另一边,又看了一眼姜乐菱,搬来了椅子放在姜乐菱身边,这才退到傅少铎跟前坐下来。
姜乐菱突然笑了,笑得凄凄惨惨,指着面前的三个人:“你们这是在给我看吗?我的女儿现在如何谁知道?你们在这里父慈子孝,兄友妹恭呢?”
“我知道。”傅玉画容色淡定:“长姐跑去岳家后,身体不爽利,血止不住,二嫂交代济世诊堂务必救长姐一命,二哥带着三哥和四哥接五哥回府里,长姐便离开了济世诊堂,被岳家送去城外庄子里了。”
姜乐菱猛地站起来:“凭什么?”
“凭她未婚先孕,珠胎暗结失了女子尊严,凭她宁可被除族,宁可接断绝书也要留在岳家,母亲,您也是世家大族的女儿,女子若无娘家撑腰,若再遇到薄情寡义之人,任人揉捏也是寻常事。”傅玉画说。
姜乐菱指着傅玉画:“贱蹄子!你闭嘴!这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这样的话,我不说,让父亲说?还是让五哥说?母亲,你若自己想得明白,我也不愿意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傅玉画抬头看着姜乐菱:“你纵容长姐,岳昶试图把傅家捆绑在一起,当初要求娶四姐,二嫂不允,便盯上了玉琴,若是正人君子,寻了冰人提亲,谈婚论嫁都摆在面上,也算对傅家和玉琴敬重在前,可岳昶怕亲事不成,起了龌龊的心思,母亲你非但不阻止,还纵容玉琴犯下大错,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姜乐菱脸色涨红。
傅玉画轻轻地抿了抿嘴角:“你为了让我替已怀有身孕的玉琴固宠,生生打死我的生母,我也险些丧命,可你心里竟不知人命关天,反倒怪我求救大伯娘和国安府,认定是我把家里闹到了这一步,今日玉画依旧有孝顺之心,把这些话都说出来,请母亲务必三思,若玉琴知悔改,母亲尚且能救她也能自救,若母亲一意孤行,玉琴下场必定凄惨,而您,也再无往日的安宁日子过了。”
“你威胁我!”姜乐菱看着傅玉画:“你也配!”
“配。”傅玉画怡然不惧,抬头看着姜乐菱:“我虽庶出,但是傅家正经的小姐,家中无人执掌后宅,我当仁不让,母亲,玉画还学了家规,母亲必定知道家规上的每一个字,玉画会照做。”
“傅老三!你就让着小蹄子当着你的面如此忤逆你的发妻!”姜乐菱脸色青红交加,看着傅三爷。
傅三爷点头:“三房,掌家的人是玉画。”
姜乐菱眼前发黑,看向了傅少铎:“儿啊,他们如此羞辱你的母亲,你是长子,长子为帅,你要为母亲做主啊。”
“玉画所言并非玉画所想,而是大伯父和二伯父一起决定的,三房犯下大错,若还继续纵容,对傅家不利,母亲掌家无方,只管过闲适的日子就好,家中大小事务,再无需操心了。”傅少铎说。
“哈哈哈……”姜乐菱突然笑了,大笑到眼泪往下淌,指着三人:“说是让我过来商量事,可你们早就把一切想好了,对吧?都这样了,还让我来做什么?”
走到傅三爷跟前:“傅老三,你休妻如何?你休我姜乐菱!现在就写休书!”
“休你是不能的,夫妻大半辈子,我不忍你无依无靠。”傅三爷说。
姜乐菱笑着转身:“傅少铎,我也写断亲书如何?从此以后,你不是子,我不是母,免得我这么一个母亲再连累了你!傅家竟然是如此薄情寡义!我姜乐菱眼盲心瞎至此啊!”
“若我是你,会着罪魁祸首算账。”傅玉画站起来挡在傅少铎前面,看着姜乐菱:“难道不是岳昶始乱终弃吗?难道不是岳家挑拨离间吗?难道不是你拎不清,一步错步步错,还要错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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