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您盼着的妙人儿到了
永安侯府住得偏僻,占地不小,据说当初先帝因为这里太偏,特地给多划了一块地方作为补偿的。
门口早有嬷嬷守着了,这嬷嬷一看就是得脸的人,穿着绸缎面的袄子,踩着一双绣着萱草花的棉鞋,圆脸透着喜气儿,细眉细眼薄唇,是个一看就聪明的模样。
晏姝的马车刚停下,潘嬷嬷立刻笑呵呵的迎过来:“给世子夫人请安了,咱家老夫人可盼着呢,一大早就让老奴在这里候着,怕怠慢了世子夫人。”
“让老人家费心了。”晏姝下了马车,微微颔首回礼。
潘嬷嬷前面带路,晏姝和李嬷嬷跟在后头,一路到了东暖阁,潘嬷嬷撩起帘子通禀:“老夫人,您盼着的妙人儿到了。”
“快请进来,外面冷得很。”崔老夫人的声从屋子里传来。
晏姝进门来,恭恭敬敬的行晚辈礼,崔老夫人坐在坐塌上打量着这位京城风头无两的小媳妇儿,很意外,如此沉静的性子是崔老夫人没想到的,要知道不管是告御状还是城外赈灾,她以为这是个急功近利的主儿。
礼数周全,分宾主落座。
“傅家世子夫人,老身这些日子也身体不爽利,按理说是要过去看看侯夫人的,家里可好?”崔老夫人说着,给了潘嬷嬷一个眼神儿,潘嬷嬷取来了果脯匣子和热茶,退出去了。
屋子里只有崔老夫人和晏姝二人,并无丫环婆子,也无家中女眷,晏姝抬头看崔老夫人,鹤发如雪,双目有神,头上并无珠翠,只有嵌着一块圆润美玉的抹额。
“母亲身体已无大碍,但出门走动还是怕失礼数的,所以差遣晚辈登门拜访,要给您添麻烦了。”晏姝说。
崔老夫人苦笑:“说起来也是老身的不是,当初看着是好姻缘,谁成想竟是错了。”
“您老眼明心亮,怕是早就等着了,母亲如今的意思是婚事不能成的,可退婚也不能闹得太难看,侯府现在如履薄冰,经不起折腾。”晏姝头一个照面就喜欢这位的性子了,不藏着掖着,说的也明白。
崔老夫人端详着晏姝:“可你这孩子啊,哪一件事办的不轰轰烈烈的,既是如履薄冰,就要谨慎行事,至于这个婚事啊,咱们这边不闹腾,也要提防那边不肯撒手,人心最让人琢磨不透,逍遥侯府也都不是良善之人啊。”
“您老说的在理儿,但咱们家玉英是个少言语的姑娘,若是被拿捏的厉害,怕伤了自家姑娘的寿数,再者不瞒着您,这事儿早就定下来了,也确实查了查岳秩的品行,婚事若能安生的退掉,不闹最好,若是他们想要闹腾,晚辈也有应对之策。”晏姝说。
崔老夫人噗嗤笑了:“还以为是个莽撞的,看来是都筹谋好了,打算什么时候去?”
“您这边方便,那就随时都可以。”晏姝说。
崔老夫人问:“这事儿也是你出面主张?”
“是,母亲若是露面,反倒可能会是咱们先沉不住气的,晚辈年纪小,不懂事,真做了点儿不合礼数的事,也是经事太少,短了历练,咱们京中一直都是尊老为先,爱幼随之。”晏姝说。
这可把崔老夫人逗得笑出声来,连连摇头:“你这个泼媳妇儿,好好好,咱们先尊一尊逍遥侯府,看他们会不会爱护你这个后辈媳妇儿,若是真闹腾起来啊,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晏姝赶紧起身,深深一礼:“您对侯府,对玉英的爱护之情,侯府上下铭记于心。”
“孩子啊,你可知老身的娘家在江南?”崔老夫人让晏姝坐下,说。
晏姝点头:“母亲昨日已经跟晚辈提起了,您可是个了不起的。”
“那你可知道崔家和沈家是故交啊?”崔老夫人问。
晏姝一愣,缓缓抬头看着崔老夫人那慈祥的神色,突然鼻子一酸,低了头:“晚辈并不知道,这些年来因为生母的亡故,晚辈被外祖家厌弃,也被家里兄长厌弃,他们从不跟晚辈说什么的。”
崔老夫人拉过来晏姝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掌心:“晏景之是个坏良心的人,你的外祖家并不是厌弃你们兄妹几个,只是晏景之贪得无厌,又朝中做官,自古以来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而你们啊,老身这些年没看出哪个是成才的,今儿倒是发现是老身眼拙了,回头老身写一封书信回去,你那可怜的外祖母知道你如此像良缘那丫头啊,必定会巴不得立刻见到你呢。”
这太意外了,晏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崔老夫人和沈家还有这样的渊源,上一世自己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可她没有顺着崔老夫人的意,而是说:“您老听晚辈一句,如今晚辈的日子过得不容易,那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回头等晚辈真的把日子过平顺了,再登门去赔罪吧。”
上一世,自己写了很多书信都被退回,就连亲自登门都吃了闭门羹,尽管崔老夫人是善心和好意,可晏姝不想再走上一世的老路,就算是重生回来,她也没有想过要和晏家和沈家再多往来,只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崔老夫人点了点头:“也罢,不过你这孩子可得记心里头,别的老身可能帮不上,若有银钱上有为难处,只管开口,老身得替我的老姐姐护着点儿你啊。”
晏姝感激的声音有些哽咽,两世为人还是受不得别人的好,但凡遇到真心待自己的人,这眼睛就不听话的要落泪。
她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概因上一世吃太多了薄情苦,纵是重生回来,心里的那份柔软被坚硬的冰块封住了,可别人的好意,总会触动那份柔软。
等晏姝走后,潘嬷嬷才提着食盒进来,崔老夫人打开一看是叫花鸡,笑道:“秦箬竹啊,算是拿捏我喽。”
回到武元侯府,晏姝就听说皇后下了懿旨,因城外没有闹出来人命,便不重罚晏欢了,只罚了银千两,禁足一年。
千两?
晏姝冷嗤,只把几百两都够晏欢折腾了,这笔钱只能赵府出,禁足一年,那赵家夫人和大少夫人还指不定怎么磋磨她呢。
三日后,崔老夫人如约而至。
秦夫人和晏姝跟崔老夫人商量好后,晏姝代表武元侯府登门逍遥侯府,商议退亲,崔老夫人作为媒人同往。
从武元侯府出来的队伍浩浩荡荡,抬着的正是逍遥侯府的聘礼,这一下就在京城里炸开锅了,武元侯府的三小姐曾许配给逍遥侯少公子岳秩的事,都被人淡忘了,这武元侯府的世子夫人,可真是个什么都敢干的人,先是得罪了皇长公主,这是要跟逍遥侯府划清界限了。
在这些聘礼后面还有两辆马车,马车遮的严严实实,十一月的末的天,京城都下了两场雪了,今年冬天格外冷。
就算是天冷,也阻不住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武元侯府的队伍后面跟了不少人,看那架势生怕错过了热闹似的。
马车停在逍遥侯府的门口,早有门房得了消息,立刻开了大门请武元侯府的人和送还聘礼的人进去。
晏姝和戴着幕篱的傅玉英陪着崔老夫人走在前面,身后是李嬷嬷陪着的冰人儿,冰人儿脸色不好,可也没谁是她敢得罪的,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才好。
逍遥侯府的掌家孙夫人带着儿媳焦少夫人一起迎了出来。
崔老夫人一笑:“孙夫人,这事儿可要让老身头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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