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决定回去
明徽眼中烧燎似火,将人全数淹没。
明怀礼恨恨盯着她,抿紧唇。
两人僵持,空气中有噼啪爆裂声,是愤怒堆积到极点引燃氧气。
明怀礼稳定心神,道:“阿徽,你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我所做这一切,是担心你被害死你母亲的凶手追杀。”
明徽目光变换,“是这样啊。”
她垂目,倒水,保持沉默。
明怀礼吃不准她相信与否,清清嗓子,“那海城项目的事——”
“二叔先告诉我,谁是凶手。”
明徽不让步,握紧杯子。
温水透过杯壁传递温度,手心感到一丝温暖。
明怀礼叹口气,“告诉你又怎样,你依旧没能力将人绳之以法。”
“二叔只管告诉我,其余是我的事。”
她抬头,眼底黑沉一片,似寒气缭绕深渊,令人心颤。
明怀礼皱眉,思忖衡量。
半晌,他缓缓道:“是霍家人。”
明徽愣住,只觉身体逐渐僵硬,一股寒意自脚底,慢慢浸渗全身。
头晕目眩,眼前光影变换,一一闪过霍家人的脸,霍砚深、霍宏山、孙相宜,最后定格在薛泯身上。
女人好似一尊木雕,表情动作都僵硬,甚至连呼吸都逐渐消失。
霍家人……
“霍宏山,还是孙相宜……”
明徽吞吞口水,眼球震颤,几分难以置信。
“霍宏山。”
晴天霹雳。
明徽几乎窒息,只觉心腔全被堵住,几乎再没有了血液流淌,全被凝固在血管。
明徽六神无主,强压下心头惊慌,“我不信。”
“我说的是真的,是他约你母亲出去,你母亲回来后就跳楼了。”
明怀礼道:“信不信由你。”
明徽只觉呼吸都不顺畅。
坦白说,她恨霍宏山,但从未质疑过他与父亲的友情。
当初父亲的骨灰,是霍宏山带回来的。
母亲也说,霍叔叔是好人,曾经救过父亲的命。
“你亲眼看见她推母亲下楼?”明徽忽地抬眸,质问。
明怀礼摇头,“我若真看见就有证据了。我没看见,只知道你母亲走之前见得最后一个人就是霍宏山。”
“你怎么知道?”明徽审视,逼问。
明怀礼一哽,道:“我,我看过你母亲的信件。”
明徽垂头不语,脸色沉默凝滞。
她越沉默,明怀礼越觉胜券在握。
忽地,明徽起身离开。
明怀礼惊措不及,快走几步拦住她,“阿徽,你答应我要去求霍砚深的!”
“放心,我不会食言。”
明徽挣脱他桎梏,朝外走。
陈水燕坐在树下拦不及,“明徽,明徽!”
明徽一刻都等不及,推门出房间。
她心头怅惘茫然,停在十字路口,女人不知该去哪儿,也不知该怎么做。
母亲的死另有隐情,她该选择忽视离开,还是查下去。
明徽摸着心脏,没有答案。
月色迷人,她却失魂落魄,没了神采。
旁边是小吃街,人声鼎沸,三两成群,更显她孤单寂寞。
“妈妈!”
女孩声音令她心脏惊悸,明徽抬头,发现不远处小吃摊前站着一家三口。
小女孩窝在妈妈怀里,大眼睛滴溜溜看着她。
明徽也望着她。
小家伙穿红色绒裙,扎两个羊角辫,小金鱼发圈坠着红色流苏,她一摇头,流苏便晃悠悠甩到她脸上。
小家伙手里抱着鲜花饼,小脸上满是碎渣。
明徽对她笑,小女孩叼着玫瑰花瓣也呲牙笑。
刚长齐的乳牙仍旧有些参差,她一笑,花瓣掉在妈妈肩膀上。
女孩低头,胖嘟嘟脸颊成小括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心头阴郁一扫而空,明徽不自觉上前。
小女孩心有灵犀,张开手,又喊一声,“妈妈!”
女孩妈妈发现明徽,一脸抱歉,“不好意思。”
她又对小女孩道:“该叫姐姐。”
小豆丁哈哈大笑,张开手,“姐姐抱——”
明徽心快被萌化,征求女孩母亲意见,“我可以抱一下她吗?”
得到允许,小豆丁迫不及待搂住明徽。
怀抱女孩,鼻尖萦绕奶香味,胖嘟嘟小脸趴在肩上,触动心底柔软。
她的孩子要是能平安长大,也会这么可爱。
明徽心口漏个大洞。
“姐姐,不哭,不哭——”
女孩抬手为她擦眼泪,白绒袖口沾湿大片。
明徽恍然,才察觉自己落泪。
“不哭,我不哭。”
她笑笑,将孩子还给母亲,“再见,小豆丁。”
女孩妈妈道:“小豆丁,和漂亮姐姐再见。”
小豆丁乖乖挥手,“姐姐再见——”
明徽摸一下孩子小脸,转身离开。
再见。
离开小吃街,明徽去了医院。
她已然下定决心,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她要查清母亲死因。
霍家如何,霍宏山又如何?
法治社会下,她不信霍宏山真的胆大到罔顾法律。
赶到医院,正巧在大厅遇见文聪拿外卖上楼。
“太太——”
他怔愣,脸色茫然,“您,怎么回来了?”
明徽面色毫无波澜,抬头问,“霍砚深在哪儿?”
“在抢救……”文聪摆手,“您跟我来。”
两人进了电梯,文聪摸不清楚明徽的想法。
那晚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明徽踪迹,自从霍砚深车祸后几乎又把这事搁置。
他以为明徽已经离开或者失踪了。
“薛泯呢?”
“薛总也在。”文聪余光偷偷瞥她,清了清嗓子,“霍总旧伤未愈,高速车祸后又添新伤,手术恢复期时病情恶化,又进手术室。”
他顿了顿,又道:“霍董派协和急救科主任来为霍总做手术。”
意思显而易见,她若真上了楼,霍宏山就会知道她踪影。
电梯门开,明徽不带犹豫,迈出门。
薛泯正在手术室外等待。
男人脊背挺直,一眨不眨盯着手术室大门。
灯光炫白,象征冷漠无情,失去温度,可偏偏被灯光萦绕的他温暖、善良。
不论对她,还是对霍砚深,或对其他人。
薛泯太完美,容忍一切仇恨、私心。
他善良,却有底线;他多情,却不滥情;他怜悯众人,却不提自己凄惨身世。
明徽眼底映着他的沉默,直到被白光虚化成一片朦胧。
“薛总——”
文聪声音戛然止住,薛泯回头,手术室灯暗下。
明徽站在原地,遥遥望他。
薛泯神色藏在虚化光影中,愈加黯淡,直到明徽看清,才发觉人已经到跟前。
男人牵起她手,疾步走到尽头小阳台。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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