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上位者
“江家人要问，但是舅舅这个嫌疑人也不能放过，不能直接问还不能套话吗？”
何芊遥看向自家爷爷身边和初三玩闹的舅舅，他一直都看不清舅舅，对于他，她知之甚少，接触的也并不多，最初的印象虽然不是那么好，但认了她这个外甥女之后，对她还是很好的，慷慨大方，也极其护短。
但是能触碰到的都是他的表象，触碰不到他的内在与往事，或许能触碰到的人少之又少。
霍瑾誉挪了一步，挡住何芊遥的视线，小丫头要去套严先生的话？
“不行，严先生既然能做到这么久都滴水不漏，也绝对不会让你轻易套出话来的。
江家和严先生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怨也说不准，很多人都是这样，交好只是表面的现象。”
何芊遥不否认这种可能但是也并不觉得真的是这样。
“江凡和我说过，江家更像是舅舅的下属，而非工作关系，如果真有什么仇怨，为什么一个心甘情愿当下属，一个敢任用呢？”
霍瑾誉对锦城的商圈并不如京城的了如指掌，尤其是严先生的业务范围与霍氏的业务重合度不高，有合作但是竞争较小，并没有研究过严先生与江氏的关系。
如果江氏与严先生是江凡说的这种关系，那就要考虑其他可能性了。
“遥遥，居上位者对待下属有两种方式。”
何芊遥有些不解，她看过很多书，知识丰富，尤其在医药学和中医知识上较同龄人超出很多，但是她没当过上位者。
即使有很多人叫她老大，但她也没觉得自己是个领导者，而是将他们都视为朋友，她也并没有真正的进入社会，但她很乐意请教。
“有哪两种？”
霍瑾誉喝了一口酒，灯光下男人冷峻又有一丝漫不经心，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酒液随之沿着杯壁旋转，仿佛杯里的是一抔莫测人心。
“一种适合下属纯粹的工作关系，而另一种是将下属作为所有物。”
何芊遥微微皱眉，第一种可以理解，上位者与下属只谈工作的事，很少甚至不掺杂个人情感，公事公办。
霍瑾誉就属于这样的上位者，与所有下属之间都只是工作关系，但下属如果家里有事或是个人有任何问题，他知道了，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能帮的都会帮。
殷修泽也属于这一类，这是何芊遥可以理解的。
但是第二种，何芊遥没见过将下属当成所有物的人。
“什么意思？”
如果是别人问，霍瑾誉一定不会说，这属于潜在的规则，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讲给人听的，再者他没有那么多耐心，一定会让问他的人去问别人或者自己体会，但是对待何芊遥，他有足够的耐心，也不吝啬于讲清楚里面的门道。
“第一种能理解吗？就是上位者与下属关系单纯，领导就是领导，下属就是下属，办的事都是公事，像赵伟这种会帮我办私事，但是他是自由的，没有任何限制，我也不会操控他的任何事情。”
这与何芊遥理解的差不多，只是丰富了一些。
“嗯，能懂，第二种呢？”
霍瑾誉不担心小丫头听不懂，因为这件事并不难理解。
“第二种，就是上位者将下属当做私有物，要将他们全都掌控在手里，随时当作棋子。
包括他们有什么样的生活，认识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都必须掌控。
而且会判断自己属下所认识的人所做的行为对自己是否有利，如果没有，不惜抹杀掉。”
何芊遥眉头深皱，后背发凉，她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吗？
“那岂不是可以评判人的生死和命运？他有凭什么仅由自己的利益得失就要抹杀别人的存在？
又凭什么会控制别人？真的有这样的上位者吗……”
她忽然感觉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森气重重，她似乎窥到了一丝投下巨大阴影的巨物，却看不清全部模样。
“黑衣人们……就是被舅舅控制着的……”
霍瑾誉轻叹了口气，修长如玉的大手抚上何芊遥的发顶，安慰一样的轻轻拍了拍，顺着丝滑的发滑落到她的手边，紧紧握住她柔软白皙的小手。
他能够理解小丫头的心情，但就算他们心意相通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不能说是完全的感同身受，因为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如果有，他们一定已经做到了。
“是，没错，但是这一切还只是我们的怀疑，你不要心急。”
何芊遥微低着头，细碎的发将她的眼帘遮住，再抬起头时，眼神坚定了许多。
她调整情绪很快，大叔说的没错，这都只是他们的猜测，江家或许还知道更多的事情，她还是要从他们那里找到更多答案，江叔叔比较防备不愿多说，但是蒲阿姨，如果能和她单独谈谈，还是能有收获的。
“还是要从江叔叔和蒲阿姨那里了解些情况，大叔，帮我在楼上找一间空包间，位置偏僻一点的！”
霍瑾誉知道何芊遥要做什么，没多问，叮嘱她小心点，就从旁边的们出去了。
何芊遥向刚才江家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们还在。
她从桌子后面绕出去，迎面来了一位年轻的女人，举着酒杯对她笑脸相迎。
“你是殷家的小妹妹吧？我是远房表姐，一直在很远的城市，初三周岁收到邀请才来聚一聚，妹妹来咱们喝一杯吧！”
何芊遥从来不知道有什么表姐，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还是要礼貌一点，她拿起桌上的果汁杯，和女人的酒杯碰了一下。
“表姐好，感谢你能到来，吃好玩好！”
将果汁一饮而尽，她对女人笑了笑，继续向江家人的方向走。
有几位男女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何芊遥从他们边缘走过，经过一个男人身后时，男人退后一步，撞到了何芊遥。
“抱歉！”
男人立马回身道歉，何芊遥没太在意，她当时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并没有完全撞到，只是轻碰了一下。
“没关系，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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