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平白无故
岳蛮不解：“为什么是喝下去之前？”张小凡瞥了岳蛮一眼：“喝了酒，你那话还能信？”岳蛮：“……”
“我知道你小子是想问什么。”
岳蛮摇头道：“江湖之中，交浅言深是大忌。
我对你开始就不错，自然不是平白无故。”
张小凡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凭的是什么。”
“你身上有我昆仑剑法。”
岳蛮道：“昆仑剑诀，传承的是一股气势。
你比我小，无论你出身何门何派，我都当你是我昆仑的一个晚辈。
行了，傻小子，别愣着了。”
岳蛮望向远处，眼神凛然。
“该喝酒了。”
张小凡拿起酒葫芦，打开瓶塞。
还活着的许多人，都打开了手中的酒葫芦。
坐着的，站着的，还有躺在地上的，只要是喘气的，他们的手中都摸出了这一杯酒。
这杯酒，既为了给他们面前还在阻挡的修士送行。
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行。
而在这压抑的，仿佛只有厮杀和轰鸣的洞窟之外，在这不断翻卷，不断遮住太阳的灰尘之下，在这成与败的最后的关头，在这所有人都高举酒瓶的时刻。
忽然有位姑娘嗓音嘶哑，但声音却嘹亮。
“同饮一杯酒！”隐约朦胧的日头，微微的在尘土之中浮现，不断翻卷的尘埃，也终将散去。
细碎的光芒洒下，照射在姑娘的脸上。
她手中的剑已经断了，浑身染血，破衣烂衫，连续的奋战早已经让她失去了往日飞扬的神采，变得无比萎靡。
但不知怎么，在她喊出这一声后，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抛去了最后的杂念。
这一刻，爱恨生死，似乎都不重要了。
只要拖住，再拖住一些时间，这些都不重要了。
“同饮一杯酒！”有人开始喊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不是惊恐的颤抖，而是兴奋，而是激昂。
随后，这人将手中葫芦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同饮一杯酒！”不断有人加入了这嘹亮的声音的队伍。
“同饮一杯酒！”有酒的，没有酒的，都放声呐喊起来，这句话仿佛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而成了一道剑诀，或是天地之间的什么大奥秘。
一句句声浪，一团团酒气。
伴随着一股股庞大的妖气，出现在四周的身上。
无数原本野性迸发的妖魔，围绕在这群人的身前，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些人类修士。
是阵法吗？是什么不知名的法术吗？灵气没有翻腾，但气势却能够真实的感受到。
这群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生死为何物的妖孽停下了脚步，焦虑着不停刨土，喉咙呜咽着不肯向前。
而在这一声声，一句句同样的话。
一杯杯生死妖酒灌入修士的肚肠。
张小凡同样举起酒杯，痛饮过葫芦中的酒。
与白灵一起，放开喉咙，与众位道友一起，唱起这一支嘹亮的歌。
“同饮一杯酒！！”
“杀！！”
医术熟练度加成：200%（已满）武技熟练度加成：200%（已满）濒死的时候，并不是很疼，只是很累。
在这个世界最终决战的弥留之际，除了系统之中的两道提示音之外，张小凡还看到了些许闪回的残像。
由于妖魔鬼窟被彻底封印，妖龙被杀，那些失去了后路和首领的妖魔，一个个哀嚎着被饮下了生死行的修士们追赶，并彻底灭杀。
张小凡最后只记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穿身而过，整个身子便是一轻。
张小凡听到，他身旁的岳蛮似乎怒喝了一声什么，可等张小凡想要弄明白发生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睁不开眼睛。
最后，他只能勉强的睁开眼睛，那些破碎的画面，最终在张小凡的脑海之中形成记忆，根深蒂固。
那似乎是白灵的一张脸，张小凡有些看不清她的容颜，只是清楚，在那些妖魔的哀嚎逐渐熄灭之后，她并没有死去。
“苏……”记忆是破碎的，包括话语也是。
岳蛮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苏小子，你是个好样的！我岳蛮以后会用性命担保，我昆仑定会与你后代结为善缘……哪怕一代不成，他的子子孙孙也终有一代，会来我昆仑……届时，我定要请他再喝一杯……”逐渐寂静下来四周，逐渐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的声音。
“痛快！那生死行真是烈得很，可惜了这数百年的修为……可若真个想想，能杀尽妖魔头颅，与诸位道友同饮此杯，当真快哉。”
“谁曾想到，这始于周小雨的一次浩劫，竟是让整个修仙界受到如此打击。
无数门派覆灭，那周小雨必要为这些人以命偿还！”
“……”一声声嘈杂的声音，不断的在张小凡的耳边响起。
在张小凡的思维彻底陷入一阵混沌之前，他感觉自己的头颅被一双手捧起来。
那似乎是白灵的声音。
可惜，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你在我身体里留下的印记，我会用灵气护住……苏……你会有后人，安心的走吧……我会把他带大，我会给他讲我们的故事，我会把你的阴阳剑，传承下去……”最终，张小凡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当张小凡从坤卦宅院之中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苍茫。
张小凡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的脸上有些湿润。
“系统，”张小凡淡漠的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宿主所思所想，就是答案。”
脑海之中，系统的声音依然冰冷：“宿主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张小凡道：“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已经切实发生过的事情？”
“是。”
“百灵，岳蛮，小君，还有那些我这两天在幻境之中见到的所有人，其实都曾经存在？”
“是。”
“现在，一些修仙者身上带有的血脉力量，其实是妖丹酒的后遗症？”
“是。”
张小凡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响。
随后，张小凡双眼深邃，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我’在里面扮演的，到底是谁？”
昆仑剑池，森然林立。
这些自古传承而来的地方，据说是一片战场。
剑池之中，听闻其中不断游走着无数剑气，各种繁杂的剑意剑气经久不衰，无数残垣断壁之中，也有着不少刻印的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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