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告知真相
明舟舟嘴角含着笑意，伸手去揉了一把欧阳月笙的头发。她才不过22岁，不知道做母亲的滋味，自然也不懂失去一个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她只知道失去了孩子，她的心就一直郁郁不乐，仿佛什么缺一不可的东西离她远去，再也抓不回来。
“舟舟阿姨，你别哭了，你哭了，笙儿和你一样难过。”欧阳月笙见明舟舟又流出了眼泪，赶紧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擦掉。
过了一会儿，明舟舟的情绪好一些了，欧阳木涵看到杜城睿还依旧坐在病床边，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她看到这一幕就来气儿，难道他一点觉悟都没有吗？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吗？那也是他的骨肉啊！
想到这里，欧阳木涵轻轻咳嗽了一下，杜城睿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不动声色地转身，向病房外面走去。杜城睿明白她的意思，在她走出去不久后，也起身走了出去。
“对不起！”杜城睿走到欧阳木涵身后的时候，低着头说道。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病房里的那位。”欧阳木涵转过身去，一双眼睛里，积满了对杜城睿的愤怒。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察觉到她有了孩子，这样的话，她的孩子根本就不会丢。”杜城睿继续解释道。
“我真的很想知道，舟舟为什么会爱上你？难道她不知道，一开始你接近她，都是为了知道我的下落吗？”欧阳木涵纠结地问道。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杜城睿点头。
“那她还——”欧阳木涵一听更急了，忍不住想说出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我会娶她为妻，给她应有的名分，不会亏欠她的。”杜城睿动了动身体，承诺道。
“谁稀罕一个杜家少夫人的名分？你以为没有了你，舟舟就找不到未来了吗？她要的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欧阳木涵一见到杜城睿这样的态度就来气，难道他到现在都还觉得，谁靠近他，都是为了他杜家的地位吗？
“至少明家知道我的身份后，不会反对这门婚事，也不会和舟舟断绝往来。”杜城睿如是说道。
“杜城睿，你知道舟舟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就算你是一个穷光蛋，她也不会离开你！”欧阳木涵更加愤怒，因为杜城睿随意的态度，让她感觉到，这几年明舟舟在杜城睿身上，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亏。
“木涵，为了你，我已经付出很多了，我希望你不要逼我。”杜城睿看着欧阳木涵，想要向她靠近，可是最后还是停下脚步，转身背对着欧阳木涵。
“杜城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逼你。”欧阳木涵肯定地说道，杜城睿也是她前世有过亏欠的人，她怎么会逼他？
“你离开曲城吧，带着舟舟离开曲城一段时间，等舟舟情绪稳定了，你再带她回来。”欧阳木涵看着杜城睿的背影，咬牙说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杜城睿面色闪过一丝青色，转回身子，看着欧阳木涵，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面对杜城睿的问题，欧阳木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抬起头直视着杜城睿，慢慢说道：“……你会听我的，对吧？”
“……”杜城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欧阳木涵这个问题的，与其说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还不如说她在逼迫她。
意识到这里，杜城睿就感觉到心里有一股子愤怒在蔓延，拳头握紧，手臂上青筋暴起。杜城睿猛的转身，再一次背对着欧阳木涵，“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
“……”这个问题，欧阳木涵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只能用沉默来代替。
而杜城睿也始终保持沉默，就在他觉得欧阳木涵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身后一个空灵的声音传来，远在他方，又似乎近在耳边。
“就算是为了牧涵也不行吗？”！
话音刚落，杜城睿睁大了双眼，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想转过身子，看一看哦说出这句话的欧阳木涵，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可是双腿竟然沉重得抬不起脚步，像生了根一般，扎在原地。
“牧涵……你为什么，要突然提起她？”杜城睿喃喃问道，然后在欧阳木涵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转身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可是他都不敢抬起头去直视欧阳木涵的眼睛。
然后不等欧阳木涵回答，杜城睿又继续追问道：“我可以答应你，带着明舟舟离开曲城，但是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请你务必，不要撒谎……”
欧阳木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因为她可以感受到杜城睿按住自己的手，在轻轻地发抖。虽然他明显一直在压制着这个，但终究还是被她察觉到了。
欧阳木涵抬起头，看着杜城睿低下头的侧影，只觉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注定要对不起他。想到了这里，欧阳木涵还是鼓起了勇气，慢慢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不过我尊重你，你还是亲口问出来吧，我一定会老实回答你，绝不撒谎！”
杜城睿依旧没有抬头，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颤抖地问道：“你……是……是她吗？”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像风掠过平静的水面，扫出一片无声的波纹；一只飞鸟滑过水平面，惊醒昨日沉睡的小鱼。终究，他还是想到了这一点，前世的初恋，走到今世，尘埃已经成了命中的注定。
“请你回答我，木……牧涵……”见欧阳木涵没有立即回答，于是杜城睿又问了一遍。不过那个木字，下意识的被他改成了牧。
竭尽一生，漂流在外，我只是想要找到你。
欧阳木涵无话可说了，她自信自己可以猜出杜城睿想问的话，她以为他会问她，牧涵去世的真相。可是最后，他问出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是……或者不是。”杜城睿又追问了一遍，这一次，说话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是。”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欧阳木涵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她想摇头说不，可是想到她已经答应了杜城睿，这就点头了。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也不愿意再隐瞒什么。
果然，一听到欧阳木涵的答案，杜城睿马上抬起头，眼中已经蓄满了泪花，不过面上却情不自禁地笑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杜城睿已经是泣不成声，下一秒就将欧阳木涵抱在怀里，“我就知道是你，那双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认错，我就知道是你。”
“……”而欧阳木涵，除了感到无来由的沉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抬起了手臂，想要去拍杜城睿的肩膀，以做安慰，可是手刚刚抬起，竟然又狠心地放下。
“我已经告诉你事实的真相了，希望你可以遵守我们的约定，带着舟舟离开曲城。”欧阳木涵在杜城睿看不见的地方，咬牙说道。
“……木涵，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吗？”一句话，让杜城睿仿佛从云端，坠落到了谷底。
“你答应我的，你就应该做到。”欧阳木涵狠心道。
“可是我既然已经知道你就是牧涵，你让我怎么离开你？我不愿意再失去你一次，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牧涵！”杜城睿撕心裂肺地低声吼道。
“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欧阳木涵见杜城睿的声音变大了，赶紧一把拽住他的手，向没有人的角落走去。
可是才刚刚转过身子，欧阳木涵就停下了脚步，抬着头平视着静静看着他们的明舟舟。明舟舟的那一双眼睛，欧阳木涵只想到了四个字——心如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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