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头雾水
他的打扮怪异又骇人，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一般人根本不敢上去跟他搭话。
也就只有老板娘金彩儿，见他形单影只的，偶尔会过去说上两句。
即便如此，那裹面男大多也只是轻轻点头，简短地附和几句。
到了最后一天，陈凡坐到柜台旁他的身边时，
没料到这裹面男转过头看了看陈凡，裹着绷带的脸上，一双眼睛里有了一丝温和，
居然主动对陈凡说道：
“最后一天了，我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陈凡心里顿时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个向来冷淡孤僻的裹面男会对自己发出邀请？
陈凡今天也没什么别的安排，于是就点了点头，说：“好啊！”
……
哪知道裹面男说的转转，真的就是带着陈凡在整个黑水城热闹的集市里，
像走马观花似的快速逛了一圈。
很多时候，哪怕陈凡看到了一些感兴趣的货物或者摊贩，裹面男却不停留，
陈凡也只能放弃，赶忙紧紧跟上。
不过在闲逛的时候，陈凡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黑水城集市上的那些异常之处！
好多地方的商贩成片成片地关了门，
整个黑水城的集市就好像突然被泾渭分明地划分出了一个个区域。
每个区域里的商贩势力都不一样，
有的人脸上满是忧愁，如同被乌云笼罩，
有的人却显得有些狂热兴奋，
两相比较，反差十分明显！
一直在旁边一声不吭的裹面男突然开口说：
“那些关了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都是站错队的。”
陈凡眼睛微微一眯，仔细琢磨着裹面男话里的意思。
“呵呵！”
只听裹面男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很聪明，今天是留给他们最后的时间，
过了今天还不走……”
“等秦叔回来了，可就走不了了！”
“他们还以为黑水城现在的那个龙头能保得住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陈凡心里一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向裹面男问道：
“花脸哥，龙头是什么意思？”
只听裹面男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黑水城有这么多势力，总得选出一个撑头的。
龙头就是最大那股势力的首领，每隔几年就会选一次，就相当于黑水城的话事人。”
“那秦叔他呢？”
“秦叔就是黑水城上一届的龙头，也是用最短时间登上龙头之位的人！”
“不过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这二十多年来，
黑水城的龙头从未易主，道上的人都管他叫‘神父’。”
“等秦叔回黑水城，头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裹面男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而后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一个街坊。
陈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那个街坊里净是些黑市装备贩子。
可今天他们摆在摊上的并非是那些沾着血迹的装备武器，
而是一碗碗冒着热气的粥，还有不少包子、面点之类的热食。
有人在旁边吆喝着，好像是在免费发放……
黑市装备贩子，怎么反倒转行做慈善施粥了呢？
陈凡看得一头雾水。
更让他迷惑的是，就在这些免费发放热食的摊子不远处，
站着一些浑身脏兮兮且饥饿的孤儿。
这些孤儿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
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些装备贩子摊位前免费发放的热食，
但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拿。
陈凡仔细瞧去，
只见这群孤儿望着那些热食的时候，眼神里并没有渴望，
反而是满满的坚定与恨意！
有个年龄稍大些的孤儿突然带头喊了一句：
“软骨头才会吃你们的东西！”
“秦叔就要回来了，我们才不会吃你们的！”
“对！我们不吃……”
转瞬之间，一个个孤儿把手中的石子朝着那些装备贩子摆出的热食扔了过去。
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陈凡。
“呵呵……”裹面男在旁边冷冷地开口，嘲讽地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才知道假仁假义，装模作样地演戏了？”
“这群人把黑水城弄得乌烟瘴气，秦叔当年定下的规矩都被当成了耳边风……
他们现在倒是害怕了！”
陈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仅仅是因为他听到了裹面男话中的信息量，
更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些假仁假义施粥的商贩身上所带的一个个标志。
那些标志，陈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红河商会、丰南锻造阁、意登护具……
这些可都是江海市赫赫有名的商会啊！
没想到他们在背地里竟然在黑水城做着这种黑暗勾当。
“呵呵，秦叔这次回来，就是要把他们全都赶出黑水城！”
裹面男冷冷地说道。
接着，他突然朝着前方的那群孤儿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孤儿们听到口哨声后回头，一个个立刻喜出望外，朝着裹面男跑了过去，
嘴里还一声声地叫着“花脸哥，花脸哥”……
而裹面男扭头向陈凡挥了挥手，说：
“走，吃饭去！”
……
那天，陈凡和花脸儿，还有一群孤儿在一个露天的饭摊吃了一顿热闹的饭。
看得出来，这些孤儿不是第一次跟着花脸儿吃饭了。
他们看着花脸儿用绷带缠满的怪异脸庞，不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非常亲近……
陈凡不清楚花脸那天带自己在黑水城逛一圈是有深意，还是一时兴起。
他也没时间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就在那天过后的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
一行车队开到了黑水城的大门前，
秦叔，
这个曾经黑水城的首领，
又回来了！
黑水城，这座建在高污染区中鲜为人知的人类城邦，
里面更多的是只能躲在暗处的势力和人，做着不可告人的生意……
陈凡特别想弄明白，对于这样一座城邦而言，龙头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呢？
于是，就在那天清晨，
陈凡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个人对一座城邦的影响力能大到何种程度！
当秦叔的车队驶进黑水城大门的时候，那些值守在城门口的哨兵，
一个个都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旁，手中的武器全都收进了刀鞘里，
没有一个人敢展露哪怕一丝一毫的锐气。
车队开入城内的大街，此时天色尚未破晓，然而整个黑水城的人却几乎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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