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要做你的内应
在看见草席下那张熟悉的脸时，荷香崩溃了……
“不，不……她不是我娘，我娘在哪？快告诉我，我娘在哪！”
她疯狂扯住杂役，不让他们离开。
杂役无法，只能暂时将担架放下，忙去喊人。
荷香匐在赵厨娘的尸身上，哭得喘不过气，温暖的掌心使劲搓揉着她的手，这只布满老茧的手已经冰冷僵硬。
她一口口唤着娘亲，像要把她叫醒。
可是冰冷的触感无时不刻提醒着她，娘亲已经死了……
宋筠熙和茗芷正巧在返程的路上，远远听见了这悲痛的哭声。
当她们走到后门时，只见荷香哭得撕心裂肺，被两个小厮控制住。
另外两个杂役抬着担架要走。
宋筠熙：“站住，这么晚了，你们要抬去哪里？”
荷香见宋筠熙来了，一下跪倒在地，乞求道：“姑娘，求您让他们不要抬走我娘，求您！”
宋筠熙惊得睁大眼睛，赵厨娘竟然是荷香的娘！
杂役恭敬回道：“堂姑娘，还请您别为难我们，三姨娘说了，尸体放在院里晦气，让我们连夜抬走。”
荷香一听要抬走，跪着爬到宋筠熙身边：“姑娘，求您帮帮我！”
宋筠熙将她扶起来，擦了擦她的眼泪，郑重道：
“荷香，你记住，下跪乞求是换不来帮助的，会帮你的人，你什么都不用做，他也会帮你，不肯帮你的人，再怎么求也是无用。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赵厨娘交还给你。”
宋筠熙对杂役道：“赵厨娘的死仍有蹊跷，劳烦你们在再抬回柴房吧。”
杂役：“可是三姨娘……”
宋筠熙：“三姨娘那边我明日亲自去说，现在只需听我的，抬回去。”
整个若兰居，谁人不知三姨娘与堂姑娘关系好，连雅兰都常常私下说堂姑娘的好话呢。
就是那最跋扈的风哥儿，都不敢靠近这位天仙般的堂姑娘。
如今见了，果真是不一般，仅仅几句话，就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杂役们点点头，又将担架抬了回去。
茗芷搀着荷香，紧紧跟在后头。
一路上荷香的泪就没停过，茗芷也难过得不行……
一行人回到柴房后，宋筠熙遣散了杂役，眸光深沉看向荷香。
没想到，她竟会是赵厨娘的女儿。
茗芷先沉不住气，拉着荷香问道：
“荷香，赵厨娘真的是你娘吗？那这根银钗是不是你的？”茗芷摘下头上的银钗递给她。
荷香看见银钗的时候，立即止住哭泣，问道：“这是我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茗芷：“之前姑娘夜里睡觉的时候，被人投蛇，我们彻查全院，最后找到了赵厨娘。”
荷香听到这，一边摇头一边哭着说：
“不是我娘，我娘不会做这样的事！当初那些坏人把我家的地抢走，我娘都没有做什么，她不会投蛇去害人。”
宋筠熙安慰道：“我知道一定是有人逼迫她做的，可是背后操控之人隐藏极深，我们本想通过审问你娘，抓住幕后之人，但是……”
“但是什么？”
“还没有开始审问，你娘就突然死了，我们当时派医女查过，没有一点线索，不是毒杀，身上也没有伤痕。
奇怪的是，你的银钗握在她手里，是突然出现的，我们觉得蹊跷，所以今日去华怡院的时候，我故意让茗芷戴在头上，为的就是试探出真正的凶手。”
荷香眼里重新燃起希望，问道：“你们可有查出来是谁？”
宋筠熙握住荷香的手，“我们发现王嬷嬷很可疑，她偷偷看了好几眼。”
王嬷嬷？荷香恍然大悟……
“我的银钗，就是她拿走的。”荷香道。
“那么，这一切就说通了，赵厨娘受王嬷嬷指使投蛇，被抓后王嬷嬷害怕她将自己抖出来，就拿了你的银钗，用你去威胁你娘。
所以，你娘才……”
听罢，才知道娘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荷香痛不欲生，匐在尸身边痛哭……
荷香哽咽道：“如今我终于知道，娘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她了，因为她一开始就是作为内应待在若兰居里的，她怕连累我。”
茗芷忙抱着她安慰：“都怪我，当时不知道她是你的娘亲，若是知道，我一定整夜守着她，这样王嬷嬷就没办法下手了。”
荷香：“姑娘，有什么办法可以惩治真凶？”
宋筠熙摇摇头，“仅凭一根银钗，不够将她定罪，即便证明是她偷的也无用，银钗的出现与赵厨娘的死，没有直接关联。”
荷香眼里涌出愤怒的情绪，“那要怎么样才行？”
宋筠熙轻轻抚了抚她的肩头：“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你娘的真正死因。
荷香，你别难过，逝者已逝，你健康快乐的活下去，你娘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说罢，宋筠熙问茗芷：“我们的月钱还剩多少？都给荷香姑娘吧，好让她娘入土为安。”
茗芷：“估摸还有二十多两呢，我现在就去拿。”
“慢着，你忘了吗，我们屋里还有菊枝在。”
茗芷大惊：“对啊，大夫人的眼线还在我们屋里呢，幸好姑娘提醒，那该怎么办啊？”
宋筠熙摘下头上的蓝宝石钗子和耳坠，递给荷香，道：
“这些你先拿着，明日辰时三刻，茗芷会在院门外等你，到时你拿着钱，买一口好棺，再买一块好墓地，好生安葬你娘。”
自从爹爹去世娘亲离家后，荷香便从未感受过来自他人的温暖，只有欺凌。
当下她只觉心头热热的，感动得跪下了，“谢谢姑娘！”
宋筠熙急忙扶起她，“你又忘了，不要轻易跪下，任何人都不值得你跪，不仅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女子亦有。
你的帕子我收了，你的事我也会管到底，荷香，我们一定要硬气起来，必不能服输！
她先投毒蛇害我，后又逼死你娘，事情办得再完美，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们必不能放过她！”
荷香又一次忍不住流泪，狠狠点了点头：
“有姑娘您这些话，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宋筠熙摸了摸她的脸，帮她擦干泪，“傻丫头，我不需要你这样，你娘死了，你更该好好活着。
记住，你的命是你娘最珍视的，不要让她失望。”
荷香攥紧了拳头，眼神坚定道：“好，我记住了。”
“我能不能做姑娘您的帮手，跟您一起调查？华怡院守卫森严，外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严密监视。”
宋筠熙想到她去崔嬷嬷那，没说几句话翠莲便来了，华怡院，确实密不透风、遍布眼线。
荷香看出宋筠熙的忧虑，她自告奋勇道：“她们派菊枝做内应，我便做你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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