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闹得满城风雨
闻言，苏清染轻咳一声，主动上前替自家夫君按了按肩膀，缓解肌肉酸软无力的不适。
她这些日子过得充实，每日卯时起床习武，待老夫人醒了一块用早膳，再一同去大闹。
一来一回力气手段都增长了不少，按得沈止渊浑身都舒畅不少，一面问着：“今日如何？”
两人早生出了默契，不必刻意提什么关键词，苏清染便明了，一时摇头。
“虽说夫君树敌不少，可我仔细瞧了，那些人大多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也无这般能耐派出大片杀手针对将军府……更重要的是，我始终不曾听见那日听到的声音，此人怕是隐藏颇深。”
“隐藏颇深，却有大批侍卫为其效劳？”沈止渊沉吟着，只觉得范围越缩越小。
苏清染也回想起那日，那人明显不是个沉得住气的，年轻一代有如此手腕却如此神秘实在罕见。
她也有去探听过太师府客房所住何人，可太师府也不是吃干饭的，那一处更是保密中的保密，这让他们都不得不将目标重新放在了太师府头上。
否则寻常一个客房，太师何必如此讳莫如深？
沈止渊眼眸深了深，浮现的神情几分痛惜。
苏清染蹲下身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或许这也是障眼法中的一环，太师年迈，没理由挑起混乱。若是有心人想算计将军府和太师府自相残杀，这便是最好的机会——除非证据确凿，否则一切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设下的局。”
一旦将此事往大了深了想去，苏清染便会发现老夫人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也并非危言耸听。
明面上大盛经那一战，国力强盛，边境安稳，周边小国恭敬顺从年年朝贡。
但历史上，愈是这样安稳无虞的时期，便愈是要警惕那些从内部开始腐烂的东西，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心也是舆论，没有什么是不能操控的。
前世朝堂同样是暗流汹涌，只是那时沈止渊尚未苏醒，将军府因老夫人的离开彻底衰败。
不久太师告老还乡，年迈一代彻底消失在朝堂之上，年轻一代却良莠不齐……
连沈墨琛那人能做到宰相，此事便可见一斑。
可惜前世她未曾多想，只觉得身为妻子，自当尽心尽力辅佐夫君，重振沈家门楣，不至于辱没了将军府一门三帅的昔日荣光。
如今看来却都是一场空谈，苏清染垂下眼神，几乎带上恨意。
她本不欲在沈止渊面前表现什么，只是男人似乎一直注意着这边。
明明尚在思索什么，手却不自觉握住了她的手，沈止渊转过头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祖母和我都在这，断不会让你一人面对这些。”
苏清染戾气散去才敢抬头瞧他，眼圈微红，“夫君……”
她前世从未与沈止渊接触过，从不知他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光风霁月的男儿……
世上为何如此不公，让那种人平步青云、春风得意，却让沈止渊这样的人沉睡一世，不得翻身。
苏清染只觉得心疼。
她轻轻覆上沈止渊的胸膛，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不但自己的仇要报，沈止渊她也会牢牢护住，那些恶人她终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沈止渊虽不明所以，但也喜于苏清染主动的亲亲，含蓄地吻了吻她发顶。
可惜某人没有察觉，反而觉得散下来的发髻被弄得有些痒，闭着眼伸手揉了一把男人的脸，嘟囔着说：“有些困了，我想睡一会……”
话未说完，苏清染已经睡着了。
沈止渊一时哭笑不得，却也知道她这些天确实是累极了，恢复了些力气的身手抱一个弱女子倒是不难，只是难得有此良机，沈止渊望着她的睡颜怔了怔，一时竟有些恍惚。
＊
借着老夫人大闹的机会，刘擎安清出了不少私下豢养死士、隐隐有囤积兵器之象的官员。
大盛对此原本没做多少限制，但也架不住有人贼心不死，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那些不安分的人，也算是让刘擎安又吃得了几分甜头。
在皇帝的默许甚至纵容下，朝堂上下人人自危，即便早有人散去幕僚死士，但也架不住苏清染声声质问：“为何深夜不在府中？为何时常偷溜去城外，莫不是里通外敌，要置我夫君于死地！”
人人都知将军府把沈止渊当命根子似的护着，谁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敢在皇帝面前以死明志的苏清染，谁也不敢隐瞒不报，一时传出不少丑闻。
坊间对此津津乐道，官员们自顾不暇，越是满城风雨越是混乱，就越适合某些人再次动手。
不过在此之前，沈墨琛和苏孟漪居然先从万福寺里回来了。
苏清染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发觉两个人倒是很真情实感，好似真诚认错了似的痛哭流涕。
听说离府的时候都没有哭得这么惨过，苏清染大致也猜到他们的心思——老夫人最放在心尖上的始终是沈止渊，沈墨琛虽是嫡次子，却实在有些不听话，论才能论品格更是差得远了。
但若是重情重义，凭着亲生血脉，老夫人也不至于太过冷漠，只能说沈墨琛难得聪明一回，换做前世他可没这么识趣。
苏清染眯了眯眼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是这世沈墨琛经历的挫折太多，提前有了脑子吗？
怎么觉得……
他不会也重生了吧？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苏清染又想了想这两人近些天吃的那些亏，不自觉摇摇头。
想必不是，除非苏孟漪前世一直蒙骗他到了最后，否则沈墨琛没道理这世什么都把握不住，只能徒劳地被自己追着教训。
思及最后，苏清染多了几分警惕便没再多想，也不愿当那个阻拦祖孙团聚的恶人，便先走了。
这期间另有一人一直瞧着她，苏清染有所注意，瞥一眼过去那女人匆匆低头，逃也似的走了。
从她身侧跟着的有几分眼熟的丫鬟来看，约莫也是府上的姨娘，苏清染心思微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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