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跑了
石跃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惦记上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他刚从学校拎着单肩包跑到公寓，准备找陈淤一起去现场报名的时候，就被陈淤漫不经心的扔下手里的电脑，按着脖子撸起袖子塞进了洗手间。
陈淤也很讲道理。
“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问？”
石跃懵逼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
“老大，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特别懵逼的抬头的看了眼堵住房门靠墙站的陈淤，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差点毁了陈淤的一个计划。
不过让他自己说这件事儿，石跃还是不敢不说。
主要还是怕，一会儿去报完名以后，上了赛场，陈淤直接撂挑子不管，就晾着他，让他自己在场上乱撞。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还是他们一起上高中的时候。
有一次，石跃和陈淤一起去打篮球，上场之前，有个男生不服气，觉得他们半路插进来的，凭什么把他替换下去做替补，而他们第一场就上。
陈淤没有解释。
本来不想理他，让队长自己去解释。
可篮球队的队长是个老好人，不想得罪人，也不想惹的大家不开心，于是各种周旋。
周旋到最后，上场时间都要过了。
石跃有点儿着急，戳了戳陈淤的肩膀，小声道，“老大，那我们一会儿，还上不上啊？”
石跃问的小声，也不想惹太大麻烦。
他们是被人找来帮忙的，又不是自己跑来抢功的，他心里有点儿不爽，找陈淤也是为了要个态度，自己好光明正大的呛回去。
没想到陈淤只是低头玩了会儿手机，靠在后台换衣间的墙上，说了句，“不急。”
那时候石跃就发现了，陈淤这人，损起来那是真损。
憋着坏，也不吭声，就挑挑眉，淡定的靠在旁边看着，看着你出丑，看着你受惩罚，等你反应过来了，他才淡淡瞥过来一个眼神，冷淡且嘲讽，让人察觉不出眼底的情绪。
所以就算是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比赛，石跃也不敢敷衍他。
他老老实实的往旁边一站，一副你问什么我都说的样子，倒是给陈淤整不会了。
“你给我严肃点。”
“我问你，”
“昨天晚上我找你要的那床被子，是你故意的给了我一套湿的？”
陈淤微拧着眉，挑眉问他。
问的同时，慢条斯理的伸手关上身后的房门。
石跃在他脸上看出几分大事不妙的感觉，连忙举手投降，“哎哎哎，老大，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啊。”
“你别动武。”
“我那不是不喜欢夏雯想让她早点走吗。”
“而且老大你不是也说自己不喜欢她，所以我才帮你赶客的啊。”
一想到不久前，这个女生跑来他们公寓，以什么宿舍门开不了了，锁坏了，他们宿舍最近拆出摄像头，不安全之类的名义赖在公寓里不走，石跃就头都大了。
夏雯跟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同校不同系，平时最喜欢追着陈淤屁股后面跑。
以前在学校跑跑也就算了，现在跑到他们的训练基地来了，石跃被她逼的每天都不得不专门回宿舍，不管有课没课，他当然咽不下那口气。
所以昨天晚上，当陈淤说，家里有人，需要一床软被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到那个女生。
一想到夏雯，他头都大了。
再想到这两天的比赛，如果再被继续打扰下去，别说陈淤，就连他都要被影响。
于是出于私心，他才在陈淤问取哪床被子的时候，说了更加潮湿的那一床。
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石跃表示自己很尴尬。
“你也没说——”
“没说是给隔壁那仙女姐姐睡的。”
“你要是说了，我就不给了。”
石跃没底气的嘀咕。
这破理由，还真是——
陈淤被气的笑出一声，有几分无奈，也有点儿微微咬牙。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来的是夏雯了？”
“那你说，现在人跑了，你给我哄回来去？”
他问的没好气。
石跃却从他咬腮帮子睨他的表情里，读出了点儿八卦的味道
————
这头，林瓷早上一到办公室，就被周若循着蛛丝马迹逼问。
“哎哎哎，你房东今天早上可是突然告诉我，你可以回去了。”
“什么意思？”
“你昨晚没在家住？”
林瓷呵呵一笑，就差翻了个白眼过去。
“你觉得呢？”
“公寓吵成那样，我还能回去么？”
她就差把我没睡醒，无事勿扰这八个大字贴在脑门上。
林瓷每次没睡醒的时候，浑身的气压都很低，有时候低到连顾西舟这个老板都要绕路远行的地步。
以前周若就老笑她，“你这样怎么行。”
“就不怕吓到以后你的意中人么。”
林瓷当时还认真的想了想，她的意中人，会是什么样的。
周若的信息还在闪烁，林瓷接到顾西舟打来的电话。
“你进来一趟。”
顾西舟的声音显得前所未有的正经。
林瓷挂了电话，转身对着镜子理了理黑的无比明显的黑眼圈，拿起手机和笔记本，转身朝顾西舟的办公室里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顾西舟正在跟律所里一个叫林芸的女生说话。
女生也是实习生，比林瓷来得早，已经准备转正。
林瓷第一天来公司的时候见过她。
彼时，周若还在微信上提醒她，
“你小心—点儿啊—”
“虽然你空降兵，可第一天上班迟到估计老顾才不会跟你讲情面。”
周若嘴里的老顾，就是她们俩未来的顶头上司。
顾西舟。
顾西舟原名顾西西，名字起的特别像街头卖西瓜的小贩的儿子，小时候上学，班里男同学的名字都阳刚气十足，一听就能听出性别，唯独他的听不出来。
时间久了，顾西舟便因为这件事儿很自卑。
他想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改变现状。
直到看到同桌林瓷找父母帮她改了以前的名字，才恍然大悟。
哦——
原来户口本上的名字，也是可以改的啊！
这让年少的顾西舟同学内心狂喜，一回家，立刻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了自己爸妈，百般哀求，终于把那个女性化的名字改了过来。
从此顾西舟同学腰也直了，背也挺了。
甚至都敢跟同班同学一起打架了。
林瓷跟顾西舟是多年的老交情。
第一次听到她要回国的时候，顾西舟就问她要不要来自己律所。林瓷那时候还没想好，慎重的思考片刻之后，拒绝了他。
她说，“我不想那么累。”
顾西舟也不气馁，非常有风度的留下一句，“那你自己看着办。”
“要是什么时候找不到工作想来我这儿避避风头，随时欢迎你啊，我的老同学。”
顾西舟对她的感激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周若曾经打趣，“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改名之恩吧！”
对于她的这个猜测，林瓷也颇为认同。
在她记忆里，除了小时候告诉顾西舟，父母给的名字也可以改的这个知识点以外，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他能记这么多年，足以见得顾西舟是多么重情义的一个人。
林瓷颇为感慨。
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制作的简历，会在国内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初审都没通过。
她没有国内的工作经验，找工作很难，出国海龟的镀金也无法为她留下更多的有用的机会，于是最后只能重新联系顾西舟。
聊到这儿，她突然想到，“顾西舟今天会来事务所吗？”
她还有些事儿想咨询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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