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明显的偏心
说归说。
但最终的决定还是要顾西舟来做。
两人在茶水间呆了一会儿。
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小，嘈杂的议论也渐渐消失。
有推门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顾西舟熟悉的说话声，还有刚才办公室里听过的那两道警察的声音。
林瓷下意识透过窗户缝往门外看。
周若还在跟自己郁闷。
林瓷失笑。
“怎么样？”
“出不出去？”
周若想了想
“算了。”
“我还是去顾西舟那儿一趟，聊聊刚才没聊完的事情。”
“你去吗？”
周若觉得一个人回去没面子，想把林瓷一起拉上。
林瓷说，“我又不是管理层，我进去干什么。”
“你进去好好聊吧，我提前去饭店踩踩点，过去等你们。”
周若想了想。
“也行。”
“那这样吧。”
“你不忙的话，帮我整理一下我桌上准备二次联系的那些客户。”
“完了再去。”
“我看时间还早。”
“刚才顾西舟跟我说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跑出来了……”
“我估计进去肯定要聊刚才询问的事儿。”
林瓷明白。
“要用很多时间？”
周若摊摊手，“如果幸运的话。”
林瓷了然，端起杯子，搅动杯子里的咖啡，点点头，松了口。
“行。”
“你去吧。”
“你办公桌上的资料交给我。”
她答应的爽快，周若这才放了心，终于起身，朝门外走了出去。
林瓷心里也是无奈。
本来之前已经决定不再掺和他们两人的事儿，可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没完。
自从周若的心意被顾西舟知道以后，林瓷说话做事儿也开始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让陷入爱情中的少女心受伤。
就像刚才一样，
不过这么想归这么想，端着咖啡杯出去，林瓷去周若办公桌，收拾文件的速度还是很快。
办公室还有刚才警察询问后的余音讨论。
看到她和周若出来，一瞬间，半个办公室的人都齐刷刷静了音。‘
小心抬头打量着她，仿佛生怕两人刚才在茶水间密谋了些什么，惹到他们身上。
林瓷心里好笑，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还是该干嘛干嘛。
倒是不久后，她正在桌上整理东西的时候，有一个平时偶尔说两句话的女生过来，非常不好意思却又紧张的搓着手，找她打听，
“林律师，”
“我是王智，你还记得吗？”
林瓷抬头看了一眼。
王智——
一个只跟她吃饭时说过几次话的女生。
也是一个实习生刚刚转正，性格腼腆又温柔，林瓷平时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在办公室里喊她。
每次一叫，她都会立刻柔声细语的连忙答应。
林瓷点点头，笑了一下。
“找我有事儿？”
王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脸一红。
“也不是。”
“就是大家都挺慌的……”
“所以想让我来问问你，办公室里的情况。”
王智说的委婉。
林瓷稍一思索，就明白她又被支使过来打听消息了。
王智还在挠着头等。
林瓷把手里两份一模一样人名的资料归档了以后，这才整了整桌上的文件夹，敲着桌子震齐。
说，“其实也没什么。”
“我进去跟你们一样，”
“看手机，被询问。”
“没问题就放出来了。”
王智：“额……”
“不是。”
“林律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
“你——”
“你知不知道，顾律现在比较怀疑谁啊？”
林瓷眼眸微淡，抬起的时候有些审视。
她的目光下意识从面前颇为拘谨的女生身上，转到不远处正窃窃私语的不时回头的其他人身上。
“他们让你来打探的？”
王智叹了口气，看她没有反感，这才无奈笑道。
“对啊林律师。”
“现在大家都很慌。”
“不光是我，办公室剩下的其他律师也在考虑到底留下还是直接走人。”
“要是真的被怀疑到了，也好及时自证清白啊。”
王智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
林瓷问她，“是谁让你来的？”
“一开始。”
她有点儿打探的意味。
问到这儿，王智也敏感的察觉到什么，有些尴尬的揉了揉手，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说。
林瓷目光侧过，盯着周若办公桌上整理好的文件筐里找编号。
找到编号，把手里这份放进去，又开始整理下一份。
周若这次整理客户文档，直接把最近这三年的都翻了出来。
一沓比一沓厚。
一沓比一沓复杂。
还有很多人际关系混乱，复印多出几张，甚至收藏的时候就没夹好，直接散开的。
周若平时跟其他人分开办公。
她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怀孕待产了，剩下一个就是周若自己。
所以此时，不光是她的工位上，整个办公室地上，都散落着她从库房里搬出来的客户资料。
一摞比一摞高。
难怪刚才周若一个劲儿说，要是等她忙完的话，这边就收拾不完了。
现在客户资料都被暂时保密了起来。
其他人都接触不到。
能接触到的只有自己手头接触过的几个。
剩下的资料顾西舟想让周若亲自去筛一遍。
好找出一些什么有用的破绽。
警察那边在查，可毕竟太漫长。
如果他们自己能找到证据或许从客户嘴里知道什么，律所的情况也会恢复的更快一些。
周若做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林瓷。
但也没有故意隐瞒她。
说让她帮忙，就直接让她过来，什么叮嘱都没有。
林瓷有分寸。
因此跟王智说话的时候，只整理资料表面那一层，剩下的翻开都没翻开。
王智见她不愿意说。
墨迹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无奈的道谢离开。
林瓷都能想想到，现在王智一走，估计私底下的办公室群里肯定会炸开锅。
她猜的也没错。
王智刚一回去，把从她这儿听到的消息公布，群里就变得人心惶惶。
“我去……这么无情？”
“只是让她透个口风，又不是做别的什么，至于吗。”
“那不好说，”
“万一林律师也被怀疑，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也对啊也对，你们想，刚才周律从办公室出来，不也怒气冲冲的吗？”
“明显跟我们一样，周律也被气到了。”
“这么说，其实我们现在每个人都在被怀疑。”
“交出通话记录不就完了？”
“就是。”
“要是真的有嫌疑，刚才警察在的时候怎么不说、”
“不可能警察都走了，都没人看着做证据了，顾律再开始一一怀疑吧。”
“要怀疑刚才也已经怀疑过了。”
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安慰的安慰，怀疑的怀疑。
还有一些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正在绞尽脑汁的考虑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而此时，顾西舟办公室里，顾西舟和周若，也正在讨论相同的问题。
只是跟外面众人不同的是，他们两谈的时候，有目标。
“王智？”
“你确定么？”
顾西舟翻着警察留下的随手写出来的推断，摇头否认。
“不确定。”
“但刚才我们从王智和你的手机里，都发现了那个关键的，已经联系不上的客户。”
“根据警察那边说，我们很多被撬的客户都跟这个客户联系过，说是以前在我们律所做过业务咨询，打过官司，官司输的一塌糊涂。”
“而且他还介绍了自己认为不错的另一家公司给这些人。”
“这个人现在联系补上。”
“而律所里，只要你跟王智联系过他。”
周若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心里一百个冤。
却更觉得伤心。
“我都说了，”
“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压根没有跟这个人接触过，也已经记不起来他的样子。而且这个电话，只通话了一秒。”
“鬼知道是谁。”
周若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自己最近联系过这么一个人。
整理客户资料也是今天才开始的。
跟之前没什么关系。
顾西舟当然也相信她比较多。
尤其是刚才，周若离开以后，他调了一下这两天周若办公室内外的监控。
发现周若的确几乎没有出门的时间。
没有联系人的时间，她的可能性就被排除了。
剩下的只有王智和从办公室公用电话拨出去的那个电话。
公用电话是谁打出去的还不知道。
但是王智……
“按理来说，不应该呀。”
“王智来律所以后，一直都很规矩。”
“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最近更没有准备跳槽或者其他打算。”
“是不是太突然了，这个结论。”
顾西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打算相信警方的理论。
“先不急着确定或排除。”
“警察那边让我这两天注意盯一下王智。”
“实在不行，我们把每个人都分开叫出来谈谈话，调查一下。”
“包括他们手上最近接触的客户。”
警察时间有限，再加上为了加快找出问题的进度，顾西舟也没让他们在这儿一个一个的查。
“这些我们自己就能搞定。”
“等把内容汇总出来，再跟他们说。”
“行。”
周若点点头，也很认同。
只是觉得头疼。
“那这几天，我们的工作还做不做了？”
做，律所的客户每次接触到签合同的一步，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消失。
不做，那每天无所事事，只会让办公室里的氛围更加沉重。
周若头疼的不行。
眼巴巴的眼神望向顾西舟。
顾西舟正揉着太阳穴，看警察留下来的那份初步推论。
正想着，就被周若措不及防的拍了一下。
“哎，”
“我跟你说话呢？”
等了半天，周若终于等不住了。
顾西舟也不生气。
收起桌上那份纸，折叠起来，塞进衬衣口袋。
好半天才说，
“做。”
“一切如常。”
“我就不信，这个人能一直藏在律所，永不浮出水面。”
顾西舟言语里的烦躁可见一斑。
但把人揪出来的决心和她一样。
周若放了心，两人又在办公室里商量了一会儿。
商量到最后，周若一拍手掌，兴奋的认同了顾西舟刚刚出的主意。
“我看行。”
“就用这个方案。”
“不过那是不是，也让林瓷知道？”
顾西舟犹豫了一瞬。
转瞬便做出决定。
“不用。”
“她不是还在生病？”
“没必要这么操心。”
顾西舟一席话，让周若刚刚绽放的笑慢慢僵在眼底。
可他却没看到，一转身，就已经走了自己的办公桌，开始低头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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