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会很高兴
“你如果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意见。”
林瓷调侃的话音未落。
陈淤就毫不犹豫的承认。
没有丝毫难为情。
格外落拓。
林瓷:“……”
她关上房门，下了楼。
一连串省略号还没发出去，就被陈淤的电话堵在了楼道里。
“接电话。”
林瓷挂了电话。
陈淤强忍着醉意皱了皱眉。
这头，林瓷却直到下了楼，才颇为无奈的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喏。”
——“下雨了。”
她一只手拿伞，一只手拿手机，脚下是湿漉漉的地面。
正在饭店包厢里的陈淤往窗外看了一眼，松了松领带，这才发现窗外已经下了雨。
林瓷也没有故意晾着他。
走到等车位，很快就解释，
——“刚才是逗你的。”
——“我出门去找林芸。”
说到林芸。
陈淤也静默了几秒。
“你都知道了。”
林瓷笑出一声，“不然呢？”
“你以为这种消息能瞒我多久。”
“陈淤，”
“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这种事情，见面的时候竟然不告诉我？”
说到这个林瓷心里来气。
如果陈淤见面的时候告诉她，也许事情会比现在好解决的多。
而不是林芸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公司也不来。
以至于她不得不冒雨大半夜跑去找人。
陈淤也很无奈。
“这种事儿，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你忘了你上面还有一个老板了？”
陈淤的反问让林瓷也噎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儿怪到陈淤身上。
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今天周若告诉她这件事儿，林瓷的第一反应是，
陈淤也知道。
他知道，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这个念头从心底一闪而过，以至于后来周若劝她的时候，林瓷的思绪一直心不在焉。
直到现在，两人摊开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林瓷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怎么。”
“你今天心情很差？”
陈淤完全没反应过来。
以为她只是因为要处理这些麻烦而觉得烦恼。
林瓷不知道怎么说。
张口又欲言又止。
那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不得不深呼吸压制。
好半天林瓷才微微叹气摇了摇头。
“也没有。”
“就是觉得很烦、”
“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这句话林瓷倒没造假。
她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从上学那会儿就是，经常别人跟她冷战了，冷着冷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凉了。
林瓷很少主动去缓和关系。
不是她不想。
而是她不会。
她从来没做过。
光用脑子想想都觉得尴尬，更不用说身体力行的去行动。
这句话逗笑了陈淤。
他从包厢出来，靠在行人匆匆的走廊里。
直到人声安静下来，才想想着她此时的样子，低低的笑。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特别的魔力。
让林瓷烦躁的心，忽然就安静下来。
尤其听到他熟悉又爽朗的笑。
林瓷透过车窗，看到自己微微扬起的嘴角，不自觉往后面坐了坐。
下一秒，就听到陈淤自来熟的远程指导。
——“不用怕。”
——“实在怕的话，就想想我。”
“想你？”
“想你干什么？”
林瓷觉得莫名其妙。
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
林芸跟陈淤这两个人，有联系么？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难道还是说，他们两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系？
林瓷脑海里闪过不少荒谬的念头。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陈淤打破。
陈淤：“想什么呢。”
“我是说，”
“想想我怎么主动接近你的，”
“照猫画虎不会么？”
陈淤的话还真多多少少点醒了林瓷一点。
但她被点醒，不光是因为陈淤一句话。
而是突然发现，两人这么多年，不管之前还是现在，主动的都是陈淤。
她一直属于被动，甚至不动的那一方。
去林芸家的路上，林瓷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直到快下车的时候，她罕见的，在自己多年不用的微博上，发了一条动态。
动态发出，很快，曾经相熟的几个好友就在评论里大惊小怪。
——我草我草！！
——姐姐，你这是，诈尸了？
——什么一直坚持会累么？你失恋了啊？
——女神，你终于舍得冒泡了。
——我还以为你换社交号了。
……
一时间，林瓷大学在学校吸的那点儿粉全都出来了。
林瓷不想被朋友圈的人知道。
所以才发了微博。
她挨个看过去，评论里认识的名字已经不剩几个。
她并不眼熟。
可却还是看到几条实实在在有用的信息。
其中有一个曾经跟她一起上了一两年课的同学，刷到消息后私信她。
——这个问题也不难。
——你换位想想自己就知道了。
——现在这个社会，肯有人花一两年时间等你，已经是万分幸运。
——别说更久。
——石头都会风化的，更何况人呢。
女生的消息映入眼帘，重复了一遍她早已在心里确认的现实。
可另一方面，林瓷的心却并没有随着自己的推断而死。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
只知道，
有时候或许运气这件事儿，并不是大数据说了算。
这天晚上，林瓷到底还是没见到林芸。
但陈淤却说，
他有可能知道林芸在哪儿。
“在哪儿？”
林瓷的思绪被他牵走。
彼时，陈淤正在吃饭的饭店前台结账。
一边结账，一边打电话给石跃，让他帮忙过来顶一下。
“先别急。”
“一会儿我去林芸楼下接你。”
“到时候告诉你。”
陈淤说的简短，问林瓷要了一下她现在的准确地址。
林瓷打着伞，靠在楼道，伸手拍了张自己面前单元楼的门牌号。
“我在这儿。”
她说着，把自己的定位发过去。
关掉对话框之前，陈淤又说，
“就算一会儿见到林芸，你也不要说太多。”
“等见过林芸之后，我再跟你说。”
陈淤说的莫名其妙。
林瓷也是一头雾水。
她往后面的公交站牌旁站了站，看着对话框里，正在输入的状态逐渐消失。
好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询问，“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说的话我好像不懂。”
就仿佛，这两天陈淤背着她在筹谋什么大事儿。
把她身边的人和事都弄清楚，任何时候，都能未卜先知，给她必要的帮助。
甚至有一瞬间，林瓷想，他是不是故意这样。
好突然自己在她生命里的重要性。
没想到陈淤并没有反驳。
知道她的想法以后，好像还很愉快。
他的声音带着酒醉后的慵懒，伴随着车窗外的风，缓缓铺入耳中。
“林老师。”
他顿了顿，仰头靠在昏暗的车厢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声音低哑又微凉。
“如果你愿意这么想，”
“我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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