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还不进来？
“你有什么办法？”
林瓷回过头，颇为诧异的看着他。
陈淤没说话，而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号。
还是没有信号。
“把你手机给我。”
他说着，伸手拿过她的手机。
林瓷全程就只能看着。
陈淤拿起她的手机，和自己的手机，不知道鼓捣了一会儿什么。
过一会儿，他把手机扔了回来，让她现在下楼，十分钟后电线就能换好。
林瓷虽然震惊，可此时她疲惫的眼皮已经容不得她继续询问。
她点点头，下了楼。
十分钟后，陈淤果然准时下来。
“搞定了？”
她抬头看过去。
“嗯。”
“你开门试试。”
他说着，抬起下颚指了指她身后的密码锁。
林瓷转过身，试了试密码。
这一次，房门果然被打开了。
她想了想，想到刚才在天台的对话，本来想对他说点什么。
可看到陈淤转身接电话的背影，到底还是闭了嘴。
回到家，林瓷随便煮了点晚饭，吃完以后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周若提醒她，“你明天可就要实际接手第一个案子了。”
“紧张吗？”
林瓷：“不紧张。”
“虽然国内外流程不一样，可实际上方向都一样。”
“你怕我适应不了？”
她分辨出周若声音里的担心。
周若连忙摆手，“那倒没有。”
“我就是怕你，怎么说呢——”
“怕你适应不了实习的苦差事。”
“你知道我实习那会儿怎么过来的吗。”
“经常一天到晚不管刮风下雨都泡在马路上，跑来跑去，跑来跑去，就是为了多搜集一点儿有用的诉讼资料。”
“这些起诉人认知能力也不是都一样，各有参差，所以每次我好不容易把要用的资料跟她们一起收集完了，快要开庭的时候，一整理才发现，坏了，”
“他们给的，怎么跟我当初说的不是一个东西，。”
“而且有时候我还是手把手教他们的。”
“反正就是很难，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其实周若也很想说，你那时候还不如一直呆在国外。
起码她在国外名声有了，案例也有了。
以后想自己经手诉讼已经很简单了。
可她一时高兴，却忘了，林瓷真正回国的原因，正是因为那件成名的诉讼案。
那是一次离婚诉讼，林瓷以一个新人的敏感和专业能力，非常有效的挖掘到了对自己客户最有利的证据，一举拿下巨额财产分割的胜利。
她的身份和名字也在当地的律师圈里很快流传开来。
找她打离婚官司的人一个接一个。
林瓷自己也以为她马上就要步入新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所有经手的诉讼案最后全都分到了自己导师头上。
官司她打，名利导师收。
她争取过，纠结过，也拼尽全力过。
但没用。
她势单力薄，还没在那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做什么都是白搭。
说到这件事儿周若就生气。
可又没什么办法。
所以也只能安慰她，“别想太多。”
“大不了就重头再来，你又不是没用重头再来过。”
林瓷点点头，还没说话，忽然感觉手机震了震。
她点开微信，看了一下。
是一条新的好友添加。
林瓷手一顿，看到熟悉的两个字。
——是我。
微信名是陈淤。
想到不久前他拿自己的手机捣鼓，林瓷停顿一秒，点击了通过。
好友添加通过，对面很快就发来一句，
——“还在家么？”
林瓷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就看到他又说，“在的话你过来一趟。”
林瓷皱了皱眉。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她冷静的提醒他。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
这么晚了，说这种话，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知道邀请一个异性意味着什么。
对面，陈淤停顿了好几秒，才发来一串省略号。
林瓷：？
陈淤还没继续说话，出租群里，房东就说话了。
——@小林呀，你今天晚上去隔壁呆两个小时吧，你房间电路老化的厉害，不早点修我怕有问题。
——@小林呀，已经帮你找好电路公司的工作人员，马上就上门。
房东在群里安抚她，并解释。
林瓷想了想，屁股还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她说，我可以在房间等。
她说完，盘腿坐在房间里继续跟周若闲聊。
可五分钟后，她就妥协了。
因为维修工人一过来，整个房间便响起刺耳的电钻声，震耳欲聋。
她想起刚才陈淤在群里说的，“整个房间的线路都要被换一遍，你确定你能等？”
她当时信誓旦旦的说，嗯，没问题。
可现在，她后悔了。
—
陈淤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是在二十分钟。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机。
游戏页面，石跃一直在那边催他，“卧槽卧槽，老大你看走位啊！！”
“你再不看走位我可就要祭天了啊！”
“我可是你亲兄弟，你顾着我点行吗？”
石跃喊得撕心裂肺。
陈淤的注意力却全在门外。
十分钟前，他就发现，林瓷从公寓里走了出来。
一直在走廊里徘徊。
他打开微信扫了一眼。
没发信息。
电话短信也一个都没有。
就这样一直在门外断断续续的走。
走来走去，偶尔停顿一下，脚步停在门外，抬起的手始没敲门。
他漆黑的眸子顿了顿，起身斜靠在沙发上，耐着性子继续等。
等到第二十五分钟，敲门声终于响起。
他扔下游戏机，打开房门。
林瓷一脸淡定的站在门口，眼底却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疏离。
“陈同学，”
“请问我可以——”
陈淤扬了扬眉，“还不进来？”
林瓷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还没说完，就被他侧头让开，放了进去。
陈淤的公寓很大，比她住的那间还要大一倍，房间里除了三个卧室外，一楼二楼客厅里分别还放了不少电脑。
林瓷的视线扫过那些电脑。
听到他说，“你可以在客厅呆着，也可以上楼休息。”
“自己选。”
林瓷有种被小屁孩指挥的感觉。
但她没有说话，想用力甩开以前那种熟悉的感觉，保持分寸和距离。
“嗯。”
“我一会儿再去。”
她坐在楼下看了一会儿，想看看隔壁维修队今晚到底能不能修好。
可林瓷果然还是想多了。
三个小时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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