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惊喜还是惊吓
陈淤思索了片刻，转身走回去。
林瓷也顺势起身，
“怎么？”
“你也不知道啊？”
一看他要去调试电视的架势，林瓷就猜出来，估计陈淤也是一样。
房子里的电视就没用过几回。
毕竟她之前租房也是这样。
每次租房之前都会问，家具家电是否齐全。
可齐全了吧，业余时间全用在上网，也没时间看。
时间久了，电视后面全是一层灰。
从记事起，除了上学那几年，后来她就没怎么再看过电视。
很多电视节目网上能看。
而且电视也没意思。
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各种网络。
丝毫找不到小时候那种热闹的气氛。
林瓷猜，陈淤也差不多是这样。
所以他才会现在还在到处乱找。
两人找了一会儿，手上沾了一手灰。
陈淤本来干净洁白的衬衫也被染的乱七八糟。
可两人愣是找不到那条线。
找了一会儿，林瓷放弃了。
“算了吧。”
“估计之前你租房子的时候房东就没有给你。”
她突然为自己刚才的临时起意后悔了。
陈淤侧头，看了一眼沾着灰，像只小花猫一样的她，笑了几秒。
笑完，才直起身，把她也从地上拉起来。
“先不着急。”
“我上楼去换件衣服。”
“等下来再说。”
林瓷点点头，看了一眼快到十一点多的指针。
窗外已经万籁俱静。
只有偶尔被关掉的灯光从眼底一闪而过，和满天星河亮在眼前。
被莹白的雪地照的无比清晰。
林瓷忽然想打开窗狠狠透一口气。
闻闻窗外沁凉的雪气。
但她没有这么做。
等陈淤上楼换衣服的空档，林瓷找到自己塞在沙发缝里的手机，难得的，关上房间里多余的光，拍了一小段视频。
其实也不是做什么。
就是忽然。
看着陈淤上楼逐渐离开的背影，林瓷忽然很想留下点什么。
哪怕只是偶尔能瞄一眼的回忆。
拍完视频，她看到手机上蹦出来几条信息。
无一例外，都是周若发来的。
第一条：姐妹，忙完了没？
第二条：顾西舟说，有事找你。
第三天：我的老天鹅，你到底在忙啥啊？
……
林瓷看了一下好友添加。
没有人添加她。
那应该不重要。
于是又关了机。
陈淤从楼上换衣服下来的时候，手里还带了一枚平时石跃刮胡子的刀片，刀片是新的，在他手里亮的反光。
林瓷下意识上下打量了一眼。
发现陈淤这次换上了干净的居家服。
有种。
有种两人以前暑假窝在一起的熟悉感。
林瓷抿了抿唇，视线落在他手里捏的刀片上。
下意识仰头，看了看他的半截眉。
“帮你剃掉？”
虽然林瓷觉得，如果现在这么剃掉，可能会很影响颜值。
可陈淤仿佛对此毫不介意。
“嗯。”
“剃吧。”
“你下手轻点，别伺机报复。”
他说的好笑，脱下拖鞋，也走了过来。
林瓷起身，跪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让陈淤坐下。
“你盘腿坐在我面前就行。”
“快点啊。”
她想卡点，有点儿心急。
可陈淤却坐的不紧不慢。
仰头的瞬间，喉结滚动在她眼前，浑身上下都透着少年的荷尔蒙。
林瓷不自觉抓紧了刀片。
忽然想敲自己一下。
不过也不怪她。
陈淤长的实在秀色可餐。
人帅，眉骨高，眉眼深邃，就这样半仰头的死亡角度，也能看出眉眼间的剑眉星目。
林瓷就纳了闷了。
“你这些年，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我怎么觉得，老天有点儿偏心。”
陈淤微微扬眉看一眼她精雕细琢的脸蛋，反问，
“你是不是平时不照镜子？”
切。
“我照镜子，和我看别人，那不是一种感觉。”
“哦？”
陈淤来了兴趣。
“那你看我是什么感觉？”
虽然林瓷觉得这个话题怪怪的，但还是认认真真的，拿着刀片，小心的一点一点帮他刮眉。
“我觉得啊……”
她软糯的呼吸就在眉间。
声音也近的清晰可闻。
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却透着止不住的柔软，伴随着胳膊的左右移动，味道更加清晰。
“我觉得啊……”
她又缓慢而停顿的，迟疑了一下。
陈淤挑眉。
却被她措不及防的伸手按住。
有点儿微微的无奈。
“你别动。”
“你一动，我就理歪了。”
“理歪了到时候丑的你不想出门。”
陈淤低声失笑。
“行。”
“那你随意。”
他说不动，就真的不再动了。
林瓷也剃的专心。
其实她平时也给自己修眉。
每次都修的又快又好。
以前住大学宿舍的时候，还有人特别羡慕，经常在她素颜修眉的时候凑上来，问她怎么技术这么好。
“帮我也修修呗。”
一开始宿舍里还有人羡慕的找她。
林瓷虽然性格高冷，但对于送上门的主动，向来无法拒绝。
于是帮忙修了几次。
几次之后，几个舍友好评如潮。
所以那几年，几乎每次有人要修眉，都会来找她。
林瓷为数不多的好人缘，也都是因为修眉而凑成的。
周若就说过，“要不是你有这份手艺，”
“以你的性格，想在大学宿舍里平安度过，”
“我看难。”
林瓷以前修眉都修的很顺手。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修的时候总怕出错。
有种手生的笨拙感。
不知道是不是怕被毁容，陈淤也难得耐心的，就靠在沙发边缘，静静等着她修。
安静昏黄的客厅，女生专注的眉眼，和男生带着笑的侧脸，被窗外清凉的月光照的清清楚楚。
十分钟后，林瓷总算轻轻呼了一口气。
“好了。”
：“你去镜子那边看看。”
“不满意的话，我再帮你改改。”
林瓷一直怕刀片伤到人。
幸好陈淤的眉毛长的好，又厚又黑，剃掉一层，最底下留下短短的眉茬，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丑。
林瓷想，这或许是她修过最辛苦的眉毛了。
陈淤也被她的谨慎逗笑。
“不用看。”
林瓷微微皱眉。
“真的？”
“不怕我给你修的出门见不了人么？”
林瓷对他的信任非常不解。
陈淤却揉着眉心笑笑，“又不出去撩妹，那么在乎脸干什么。”
他这话一出，倒是林瓷搭不上话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忽然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
还差五分钟。
于是扔下刀片，起身去拆蛋糕。
陈淤也默契的起身关了灯。
林瓷买的是一块最简单款的水果蛋糕，没有放一点巧克力，整个蛋糕周围也被精雕细琢的干干净净，花纹与图案都清新的恰到好处。
是一款天蓝色的，水果蛋糕。
陈淤有点儿意外。
“还以为你会踩雷。”
陈淤说的踩雷，其实是买到巧克力。
陈淤巧克力过敏，
所以每年吃蛋糕，从来不吃巧克力的。
林瓷撇撇嘴。
“小看我的记忆力。”
她记忆力挺好。
只记了一次就记的清清楚楚。
陈淤不置可否，起身关了客厅里的所有灯。
任由她插蜡烛，点蜡烛。
十二点一道，仿佛梦幻的童话世界被开启。
林瓷规规矩矩坐在地上，让他过去许愿。
她的嗓子被冰雪沁过，干净又清灵，伴随着林瓷生涩又动听的生日快乐，陈淤也无奈的闭上眼，许了个愿。
他其实不喜欢过生日
也很少许愿。
可看到她满眼殷切的样子，莫名的，就不像让她失望。、
三秒后，陈淤睁开眼睛。
林瓷跟他一起吹灭蜡烛。
蜡烛倏忽全灭，两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这才发现，忘了留一盏灯。
林瓷笑出一声。
“傻样。”
有种仿佛看到那年夏天的故事。
两人也一起过过一个生日。
不过那次的生日不是陈淤的，是她的。
林瓷把陈淤带回家，过暑假的时候。
有一天晚上，她出门和同学购物。
逛了一整天，没吃饭，也没怎么喝水，晚上打车回来的时候又累又困。
一回来就看到满屋子亮着星星灯，桌上放着一只巨大的童话公主蛋糕。
林瓷怔了一瞬。
藏在身后的陈淤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才现身。
他好笑的不行。
“出息。”
“林老师，就这点出息啊。”
“你以前的男朋友没帮你过过生日？”
陈淤说的吊儿郎当，头上还带着一个编气球剩下的彩带，整个人满身都是五彩斑斓的斑点。
像是为了布置房间粘上的。
惊喜过后，林瓷心里稍微有点儿感动。
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得到来自陌生人的馈赠。
有种——
付出终于得到回报的感觉。
林瓷当时也被他拽着去吹蜡烛。
少年陈淤，远没有现在这么安静沉稳。
而是满眼都看得见的张扬。
两人坐在桌前，吹蜡烛之前，陈淤说，“你等等。”
“等等啊！”
林瓷不明所以。
他却起身，飞快上了楼。
直到后来林瓷才知道，那时候他为了好看，把星星灯掉在空中，星星灯的开关都放在二楼。
为了烘托氛围感，陈淤上楼关了灯，这才就着跳跃的烛光，让她吹灭蜡烛。
林瓷看着眼前眉眼清爽的少年，闭上眼，虔诚的许愿，
耳边却是他带着张扬的笑声。
“林老师。”
“我这么辛苦，你许愿的时候，也带带我。”
林瓷难得没有怼他。
可等吹灭蜡烛，两人就懵逼了。
因为他们两一盏灯都没留。
蜡烛灭了以后，房间里的电闸却不知道怎么跳了，两人只能无奈而又尴尬的坐在沙发上，摸黑在黑夜里吃蛋糕。
一边吃蛋糕，还一边就着桌上的饮料感慨。
“看来我真不能做浪漫的事情。”
“每次这么做，都出意外。”
林瓷当时又好笑又无奈。
“你还给谁做过？”
陈淤倒也坦诚。
“我妈。”
结果那一次，陈淤因为不小心，跟同学一块儿布置房间的时候，直接从楼上滚了下来。
摔的鼻青脸肿。
惊喜没给，惊吓倒是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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