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够呛
这个没有特殊要求解释就多了。
有可能是跟工作相关的，有可能是跟工作无关的，反正怎么解释还是他们说了算。
就像每次签合同的时候，解释权最终归律所所有。
这种条款吧，怎么说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周若看着邮件徘徊犹豫了一会儿，想去找顾西舟，没想到他不在办公室。
他办公室外面的李律师抱着一颗刚刚恢复好的脑袋，半趴在桌上，摆摆手，瓮声瓮气的提醒她，“顾律今天出去了，”
“好像是去谈一个大案子。”
哦。
行吧。
周若又从办公室出来。
想了想，没好打电话骚扰正在工作的顾西舟，先去找了一下林瓷。
可没想到周若还没说完，就被她一口拒绝。
“为什么啊？”
“能调组不是一件好事儿么。”
周若懵逼了。
还以为这是个好消息，兴冲冲过的先跑去知会自己闺蜜。
林瓷想了想，告诉她，“我还有点事没办完。”
具体什么事她没直说。
但周若猜，八成跟陈淤有关。
想了想，她到底还是直白的再三劝说。
“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林芸。”
“你是随心意了，可林芸怎么办。她去也跟你一起晾着么。”
“我还是建议你们两达成一致。”
“既然我都收到邮件了，顾西舟早晚会找你询问你的意见，我知道他，他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可问题是，你知道这次的宣传机会他是用了多少力气争取回来的么。”
周若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主要是她没科普之前，林瓷的确也不知道。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
她没有认真的了解过这次活动的背景和影响性，只觉得是一份工作，就过来了。
但这两天，从队员们一些零星的闲聊和发生的事情里，她也看出来，这次的孵化营，和某些顶尖大学高考前的夏令营有异曲同工之妙。
应该是很重要的。
影响力也不错。
不然顾西舟也不会费劲来找这个机会。
林瓷沉默了半晌。
直到周若快没耐心又想喋喋不休的劝说她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
“那我想想。”
“好。”
“想清楚了早点告诉我啊！”
“千万别自己做决定，招仇恨。”
周若提醒她。
林瓷没再回她。
而是安静的收了手机，坐在宿舍的床上发了会儿呆。
她的脑子好像忽然超负荷运转了。
整个人无比的清醒。
却又无比疲惫。
好像每次都这样，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定会有另外一件事来桎梏你，让你束手束脚，只能被迫做出选择。
林瓷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隔壁，林芸敲了敲门，叫她一起去吃饭。
林瓷拒绝了她。
“你去吧。”
“我有点儿困，今天不吃了。”
“哦。”
“好的林瓷姐。”
“那我先走了啊。”
林芸说着，冲她隔着门板挥了挥手。
林瓷无声的点了点头。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
林瓷从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整个校园里都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昏黄。
昏黄的落日和着最后一丝绚丽的彩霞，散落在操场，走廊上。
林瓷趴在窗口趴了一会儿。
清醒过来以后，下意识回到床边，去找手机。
她临睡之前，不知道把手机丢到哪儿去了，每次睡醒以后，都会发现攥在手里的手机不翼而飞。
有时候是在地上找到。
有时候是在床边的缝隙里。
有时候又被裹在被子里。
林瓷已经习以为常，
找了一会儿，她终于在床头柜的床头的缝隙里找到被甩开的手机。
林瓷打开看了一眼。
微信里没有信息。
但短信里却有一条，三个小时前章老师发来的。
——林律师，主任同意了。
——你要是想看监控找东西，记得去门卫那边登记报备一下就好。
林瓷疲惫茫然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好的章老师，我看到了。”
——“谢谢你。”
——“我现在就去。”
林瓷放下手机。
随手撤了一件针织外套，转身下了楼。
—
林瓷赶到监控室的时候，门卫大爷正在嗑瓜子看电视。
看到她敲窗，门卫大爷嗑着瓜子手势都不变的瞄她一眼，伸手拉开移动的窗框。
“你好？”
“要出去？”
门卫大爷以为她要出校门，没带出入证。
林瓷摇摇头，“不是。”
“我是来看监控的。”
“上午跟章老师说过，她说让我在你这儿做个备案就行。”
林瓷心情并不确定的往监控室里看了一眼。
小小的门卫室，监控放在桌上，九个小方格都游动着不同的画面，画面上的人生动鲜活
有正在背着书包从走廊出来回家的。
有正在操场上打扫卫生撒欢的。
也有完全安静空白的画面，只有右上角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在提醒，这是实时监控。
林瓷说完，门卫大爷嘴里的瓜子总算停了一下。
他放下瓜子，站起身，往她这边看了一会儿。
过了几秒，终于动身走到窗户面前，把窗户间的缝隙拉的更大。
“那你等一会儿。”
门卫大爷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应该是拨给教务主任或者章老师的。
电话打通，大爷看了一眼窗外还站着的林瓷，往旁边侧了侧。
低声之间，林瓷只听到嗯，啊，和知道了几句。
然后大爷终于大发慈悲的打开监控室的门，让她进去。
“你看吧。”
“监控录像都在这儿。”
“前两天的也可以调。”
“好。”
“麻烦您了。”
在大爷的指导下，林瓷打开她想看的监控。
从他们来孵化营的第一天开始，一路快进着看。
从分配宿舍，到实验室开会，再到这两天她回来以后正常上班。
林瓷想找到除了她和陈淤小组的人，有没有其他人进过他们实验室。
如果有的话，说不定就有意外收获。
所以她看的很仔细。
可从傍晚看到晚上，再从晚上快进看到凌晨，门卫大爷都换了一次班，她还没看完。
新换进来值夜班的阿姨好心安慰她，
“姑娘，东西要是不贵就算了吧。”
“说不定等两天就有人送到学校的失物招领处了。”
“到时候你就找到了。”
“这样看监控，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啊。”
林瓷揉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抿唇一笑。
“我快看完了。”
“哦。”
“好。”
“快看完了就好。”
阿姨无奈的又穿了一件厚一点的外套。
林瓷看的头晕眼花。
三个小时后。
她终于把这几天的监控全都快进看完。
看完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儿。
打电话找陈淤。
可就像上午找不到他一样，这一次，林瓷怎么打，他都不接。
像是故意的一样。
想到昨晚两人的约定，林瓷更加心里堵得慌。
“别堵得慌啊林瓷姐。”
“你做的呀已经够多了。”
二十分钟后，她回到宿舍，等在宿舍里百无聊赖的林芸跟她闲聊。
两人聊起今天一天林瓷消失都去干嘛了。
林瓷也没有隐瞒。
林芸却非常意外。
“意外什么。”
“额。”
“也没什么啦。”
“就是刚认识你的时候，没觉得你会为谁这么拼命去做一件事。”
“以前你不是比较佛系么。”
林芸的确很震惊。
在她的印象里，哦不。
可能在所有认识林瓷的人眼里，她都有点儿冷漠。
也不是平时生活上的冷漠。
就是做什么都带着距离，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放弃。
从来不勉强自己。
办公室的其他律师也因为这个很多次八卦过林瓷。
觉得她很装。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哪儿有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都不拼的人。
可林瓷的表现，的确让大多数人大跌眼镜。
直到今天，林芸才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点儿生命的活力。
但林芸帮她打了几个电话，陈淤还是没接。
林芸无奈猜测。
“陈队长是不是彻底自暴自弃了。”
这个可能，林瓷倒是没想过。
林芸掰着指头给她数。
“你看啊。”
“现在的毕业生压力这么大，遇到这种机会的时候并不多，这帮学生心里压力大也很好理解。”
“本来好好一个机会放在你面前，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就不翼而飞，是你你能开心的起来么。”
“要是我，肯定早就躲在宿舍嚎啕大哭了。”
林芸安慰她，让她想开点。
男生有时候也很脆弱。
需要自己待一会儿整理一下心情。
林瓷有点儿意外。
转念一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及此，她打开微信，又找了一下那个熟悉的名字。
只不过这一次，语气比之前打电话找不到人的时候和平了很多。
——你要是心情不好就自己呆着吧。
——等心情好了我们再处理这件事儿。
——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林瓷说完，自认为说的很完美。
关了对话框。
对面的陈淤还是一动不动。
就像真的彻底抑郁了一样，一整天都没看过一次手机。
直到第二天上午，林瓷才从顾南他们的闲聊中得知，陈淤又发烧病倒了。
那是她跟林芸一起吃饭的时候。
石跃他们难得一起下来。
等其他组的人都去实验室了以后，石跃他们才下来。
正好碰见在吃饭的林瓷和林芸。
石跃有气无力的冲两人打了个招呼。
林瓷姣好的眉头动了动。
旁边的林芸见状，非常有眼色的拉着她一起去隔壁拼桌。
饭桌上，林瓷状似无意的问起陈淤。
“他不下来吃饭？”
“一两天不下来，也不怕饿死。”
石跃摇摇头，“别说了林律师。”
“老大现在能爬起来都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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