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斤斤计较
她以为是周若。
却没想到并不是。
消息是群聊里发来的。
石跃在群里问，“老大，你回来了吗？”
陈淤在开车，不方便回信息，林瓷想了想，替他回复。
“我们还在路上，再有两三个小时回去。”
石跃：“好的林律师，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石跃：“等你们回来！”
石跃的语气好像比平时要兴奋的多。
林瓷却没有察觉到那么多。
回完石跃的消息以后，她才听到陈淤接着刚才的话说，“其实今天晚上不一定会白来一趟。”
嗯？
什么意思？
林瓷蒙了一下，
陈淤也没解释。
直到三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学校，被事先已经打过招呼的门卫大爷放进学校，林瓷被陈淤带到实验室里，看着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和一脸随你们怎么办，靠在墙上被一群男生围住的周期时，她心里的惊讶不亚于刚才路过市区时天上响起的惊雷。
“这是……”
“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伸手拽了拽陈淤的衣角。
陈淤回头，让旁边的石跃说给她听。
自己则让其他人进去，他留在实验室跟周期谈谈。
“不行。”
想到上次的遭遇，林瓷第一个开口制止他。
她犹豫片刻，才摇摇头，对上陈淤清明的目光。
“我不放心。”
“哎呀林律师，不用担心。”
“蔡经理他们马上过来，这次老大绝对不会有事儿。”
石跃说着，连忙推着她往里面的房间走。
林瓷很震惊。
办公室的隔间里，石跃却嘿嘿一笑，吃了口手里的苹果才跟她解释。
“别说你，”
“周期从宿舍鬼鬼祟祟出来的时候，我们也真的吃了一惊。”
之前怀疑是怀疑，可真正抓到证据，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事情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卢毅守在门卫室的监控视频前，实验室里，石跃顾南和秦斌也百无聊赖的盯着对面的宿舍楼。
盯着时候还不敢玩手机，怕错过宿舍里有人出来的瞬间。
石跃曾经问过陈淤，“万一那个拿资料的人只用电脑粉碎文件，不出来呢？”
“不会。”
陈淤否定的格外笃定。
因为蔡青发给他的举报图纸，是打印出来的。
根本不是电脑截图。
只要有纸质文件，害怕被发现，他就不敢随便藏在宿舍某个角落。
一定会拿出来，想扔到学校的垃圾桶或其他地方。
陈淤的推断没错。
就在两人回学校的路上，门卫室的卢毅忽然发现，周期鬼鬼祟祟从宿舍门里走了出来。
不光出来，他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夹。
卢毅眼前一亮，连忙拿出手机跟着监控录像。
实验室里，顾南本来都快要睡着了，正靠着墙打盹，就被石跃一脚踹醒。
“醒醒醒，周期出来了。”
“周期？周期？”
“周期在哪儿呢。”
顾南猛地惊醒，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可目光却下意识朝对面的男生宿楼看了过去。
他定睛搜寻了一会儿。
看了好半天，茫然的眼神才逐渐对焦。
灯光昏黄的男生宿舍楼楼道里，的确有一个人，正在宿舍门前的栏杆上往下看什么。
手机的光亮了一瞬间，
很快，手机屏幕熄灭，周期熟悉的身影映在几个人眼中。
顾南挠着头愣了一会儿，人还没从刚睡醒的状态里苏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让卢毅录监控吗？”
顾南还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石跃和秦斌却已经转身朝宿舍楼走了过去。
“傻逼，看什么监控，监控可以看回放。”
“先去堵人啊。”
石跃说着，还不忘反身回来拉他一把。
顾南连忙大踏步跟上。
三个男生趁周期走在楼道里的功夫，快速从实验室下去，走到男生宿舍楼楼梯口，周期一出来，就被三个人团团围住。
当时的场景还真有点儿小混混打架的意思。
与平时看到的场景不同。
周期看到他们几个，皱了皱眉，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他跑的太慢，还是被石跃一把抓住衣服拽了回来。
“哼，”
“毁了我们的项目你自己倒是挺牛逼啊。”
“还跑。”
石跃气不打一处来。
可为了不落下风，只是恶狠狠地从周期手里抢过他拿的文件夹，等卢毅一起过来，把人扭到实验室来，反锁房门，听陈淤的提示，通知了正在熟睡的蔡青和顾弯，等他们回来。
而那份文件，果然就是陈淤的设计图。
不过上面的日期，被周期在打印之前，用文档改了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蔡青拿到的举报文件跟陈淤电脑里的不一样。
因为周期打印的，就是他电脑里的文件。
打印完，他又把日期改了回来。
源文件就在陈淤这儿，他们当然找不到可以自证清白的证据。
经过石跃解释，林瓷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些是周期告诉你们的？”
“对啊。”
“被我们抓住以后，他这么说的。”
石跃对这份说辞毫无怀疑。
林瓷拿过石跃放在桌山过的资料看了一眼。
的确跟陈淤电脑里的图纸一样。
但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哪里不对。
石跃安慰她，没什么不对，老大都已经把一切计划好了。
“我们两边配合，天衣无缝。”
“你听，林律师，”
“蔡经理来了。”
石跃说着，就听到实验室外，果然响起蔡青熟悉的嗓音。
“陈组长，是我。”
“开一下门。”
同时响起的还有顾湾没睡醒的嗓音。
“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的让我们过来。”
“好困。”
蔡青的声音也带着倦意，却带着习惯性的温润。
“我也不清楚。”
“见到陈淤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顾湾和蔡经理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隔间里的几个男生也忍不住了。
“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我也去。”
“你们等等我！”
顾南连忙拿起桌上的设计图纸，拉开玻璃门转身走了出去。
林瓷也起身，跟了出去。
实验室的办公桌椅被随意挪开，特地挡住了出去的房门，窗户也被关的死死的。
蔡青还穿着睡衣。
顾湾身上随手批了件外套，头发凌乱，整个人还打着哈欠。
一进门，看到周期靠在墙角，他面前还有倒的七倒八歪的椅子和书本纸笔。
顾湾整个人都愣住了。
“周期？”
“你怎么会在这儿。”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吗。”
“你们这么勤快，大半夜跑来实验室加班么？”
顾湾虽然隐约觉得事情不对。
可拿起手机打着灯光看了一眼，周期脸上身上都干干净净，身上也还穿着下午穿的那套衣服，只不过丢掉西装外套，踩着拖鞋。
看起来有点儿狼狈。
顾湾刚说完，从隔间里拿着文件夹出来的顾南就忍不住直白道，
“蔡经理，我们找到证据了。”
顾湾：“什么证据？”
“周期试读诽谤我们抄袭的证据。”
顾湾震惊了几秒，扭头看向旁边抄兜看着对面的周期的陈淤，问他，“是这样吗？”
顾湾还是不敢相信。
虽说周期和陈淤以前高中的时候是有过节，玩不到一起。
可这么丢人的事情，顾湾一直以为，以周期这种看谁都看不惯的性格不屑去做。
所以即使三个项目里时时不时有这种传言，她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陈淤的点头，却像是默认了这一切。
顾湾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陈淤转身走向门口的蔡青。
蔡青也逐渐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儿，陈组长。”
蔡青一清醒，立刻就把目光转向了陈淤。
“卢毅。”
“来，把你拍的视频给蔡经理看看。”
陈淤也不多解释，直接让两人看证据。
在实验室里对峙了几秒之后，顾湾怀疑人生的半蹲在地上，有点儿无法接受。
她抬头看了一眼还是死鸭子嘴硬的周期，又看了一眼站在周围一脸终于松了口气的陈淤组的其他小组成员。
整个人疲惫又无奈。
“事情就是这样。”
陈淤简单跟蔡青聊了聊事情的起因经过。
然后把视频和之前周期在等陈淤他们过来时候，跟石跃他们说的话都发了一份给顾湾和蔡青的邮箱。
“麻烦你了蔡经理，大半夜找你过来。”
“好，没关系。”
“那这样，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
“我明天把这件事上报公司总部看着处理，”
“毕竟——”
蔡青还想说什么。
却被林瓷忽然冷声打断。
她听出来了。
蔡青可能还是想像之前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
林瓷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尤其是看到诬陷他们的人还一脸淡定的靠在电脑桌前，仿佛笃定了他们不能把他怎么样似的。
林瓷最看不惯这种拽的二五八万的中二少年。
她想听陈淤的想法也逐渐被风吹散。
“也行。”
她突然拿着手机站到前面。
“不过在这之前，石跃，麻烦你帮忙打个110.”
“既然事情的真相出来了，那我之前受的伤也不能白搭了。”
“还有实验室桌椅器材的损失，这些算在一起。”
“我们法庭上见。”
说到这儿，林瓷忽然回头，灵动的目光看向身后正在拨110的石跃，
问他，“我们之前拍的视频都还在吗？”
石跃：“在啊林律师。”
“都在都在。”
陈淤淡笑着站在身后，靠在门口，看着她出气。
林瓷默默白了他一眼。
就知道当老好人。
陈淤一脸无奈。
他那明明是留时间给她出气。
还不领情。
林瓷说完，拍拍手，把自己面前的椅子顺手扶起来。
目光看向身后罪魁祸首的周期。
笑了笑。
神色无比温柔。
但说出的话却一点儿都没客气。
“还有。”
“孵化营你是别想呆了。”
“蔡经理，说句不好听的，抄袭这件事儿差点毁了陈淤他们组五个男生的前途，你一句轻飘飘的跟总公司商量了再说，就打算让这件事儿这么过去么？”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走法律途径，让这件事儿变得合法化，到时候无论什么结果，你跟我都没意见。”
“还有陈淤。”
“你说呢？”
陈淤点点头，看着顾湾和蔡青投过来的目光，摊了摊手，“都听她的。”
“林律师是我的私人法律顾问，设计图纸这件事儿，她说了算了。”
也是直到听到林瓷说，要上去法院的时候，周期无所谓的样子才终于有了收敛。
他说，“钱我可以赔。”
“但你们也没损失什么。”
“这么斤斤计较真的好吗？”
得。
开始怂了。
一般最硬的人怂之前都是先说这种话。
还好意思道德绑架别人、
石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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