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什么人
“他感冒还没彻底好，又复发了。昨天烧的像只锅炉。”
“幸好他自己迷迷糊糊的吃了点药，不然人直接烧傻了。”
以林瓷对石跃的了解来说。
他说的话，大部分都有夸张的成分。
可陈淤从昨天到今天的确就没有出现过。
这么看来，他说的话，也有几分可信度。
林瓷咬了一口包子，“那你们还不打电话叫医生？”
她眉头下意识皱了皱。
石跃无奈道，“医生人家也不上门啊。”
“医院离学校那么远。”
“老大说先撑撑，等多吃几次药烧退了就好。”
“我们几个这两天在轮流照顾他，如果等今晚烧还不退，我们再找医生。”
说到这儿，石跃喝了一口面前的早餐粥。
林瓷抿了抿唇，没说话。
思绪却转到了不知哪里去。
隔了好半天，她才忽然抬眸，看向对面正在急匆匆吃饭的几个男生。
“对了，问你们个问题。”
石跃囫囵的咽了口吃的。
“嗯，林律师你问。”
顾南和卢毅秦斌也诧异的把目光转过来。
还以为她要问陈淤的事情。
却没想到，顿了好几秒后，她才忽然问，
“你们宿舍，让女生进去吗？”
—
这个问题，着实把桌上的几个男生惊了一下。
石跃被粥呛了一口。
顾南也震惊的瞳孔放大。
顾南：“怎么？”
顾南：“林律师你要去宿舍看我们老大么。”
顾南：“这是不是就没必要了。”
顾南：“等老大好了你再上去也不迟啊。”
石跃：“就是。”
石跃：“毕竟我们借住在老师宿舍，女生进男生宿舍楼，影响不好。”
不知想到什么不可言说的事，石跃几人对视一眼，都挠了挠头。
林瓷也顾不上他们会不会想歪了。
敲了敲桌子，才无奈道，“你们在想什么。”
“我的意思是，”
“今天我正好要医院复查。”
“如果可以的话，我顺便带陈淤去一趟医院，挂点吊针。”
“总比他呆在宿舍吃药硬熬要好一点。”
她这么一说，石跃几人放了心。
“那……”
“那你等等，我们去宿舍帮你问问老大。”
石跃说着，连忙端起自己面前的碗把粥喝完。
顺便拿了一个包子，这才转身回了宿舍。
顾南几人还在吃。
林瓷也不着急，等石跃的消息。
就这样，一行人在食堂里等了快二十分钟，宿舍里的石跃才终于敲开陈淤的房门，把他从楼上拖下来。
石跃带着陈淤下楼的时候，林瓷她们也放下早餐，从食堂里出去，去校门口的车上等两人。
陈淤被拖到车里的时候，头上的汗已经浸湿了整个额头。
林瓷被他晃晃悠悠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他还能行么？”
石跃还没说话。
面前被他扶着，但仍然自己走过来的陈淤就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开了口。
他的声音沙哑不堪，也没平时有力气。
但吐字依旧清晰。
“只是脑袋有点儿晕。”
“人没事儿。”
“行。”
“那你别说话了。先躺一会儿，一会儿道医院了我叫你。”
林瓷说着，搭了把手，伸手把他推进车里。
为了以防万一，她也坐在了车后，伸手挪着脑袋都不怎么清楚的陈淤靠在车窗能吹到风的地方。
两人一左一右。
前面开车的是顾南。
顾南开车技术好。
他开车队里其他几个男生也放心。
林芸本来也想跟过去，反正留在学校没事儿干，她想出去透透气。
但却被林瓷组织。
“我一会儿坐前面，让陈淤躺着。”
“车上位置不够了。”
林芸看了一眼狭窄的私家车。
心里的念头只能作罢。
“行行行。、”
“那我就不添乱了。”
“你们去吧。”
林芸挥了挥手。
顾南见状启动车子调转方向离开。
车开到一半，林瓷换到副驾驶座，让陈淤一个人身形舒展睡在车后座。
虽然他腿长，几乎都垂在地上，可上半身还是比刚才舒服了许多。
一路上，林瓷时不时就往后面看。
生怕他直接睡晕过去。
顾南开车也开的胆战心惊。
山路难走，怕颠到他，又怕速度不够快。
林瓷也是真心无语。
“就他这样，你们还让他在宿舍呆着，心真大。”
她的吐槽毫不留情。
吐槽的顾南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真的已经是常态。
顾南想了想，才解释道，
“我们以前经常在公寓里通宵训练，训练的时候老大也经常发烧。”
“每次烧两天就熬过去了，已经习惯了。”
林瓷没忍住皱了皱眉。
看了眼车后座上躺着的男生，好半天，才把打量的目光从他清俊的脸上挪回来。
“这么说，”
“他经常这样？”
顾南：“嗯。”
顾南：“老大是易发烧体质。每次感冒都像在渡劫。”
“我们宿舍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难怪今天吃饭的时候，其他人都那么淡定。
林瓷总算找到了答案。
她抿了抿唇，实在看不过陈淤满头大汗的样子，趁顾南开车走直线的时候，没忍住，掏出口袋里的湿巾，转过身，伸手把他胡乱擦了擦额头湿津津的冷汗。
陈淤在梦里，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她忽然伸过去的手。
林瓷的手掌凉凉的，小小一只，捏在手里，就好像一只天然的降温袋。
林瓷的手背被捏的生疼，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
可看着躺在座椅上，额头的汗都快把头发浸湿的陈淤，
到底还是没忍心，直接无情的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回来。
车子开了多久，林瓷的手就被捏了多久。
两个小时后。
三人抵达医院。
林瓷动了动僵硬的手心，按了按睡的迷糊的陈淤，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来。
抽出来以后，整个手煞白煞白的，直接被攥的没了血色。
“嘶——”
“陈淤。”
“陈淤？”
林瓷从前面下车，绕到车后座打开车门，拍了拍陈淤的脸。
可没想到这个平时一点儿声音都能把他吵醒的人，今天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勉强睁了睁眼。
陈淤勉强睁眼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但神色却很不耐烦。
直到看到林瓷，他眼里的不耐烦一秒褪去，下意识起身，看了一下附近的环境。
“别看了，这是医院。”
“我带你来的。”
“我来复查后脑勺的伤，顺便带你来输个液。”
林瓷说的清楚。
陈淤被她解释清楚。
起身下了车。
林瓷怕他躺太久了站不稳，还特地伸手扶了他一把。
被陈淤淡淡甩开，像是有点儿好笑。
“我有那么弱么？”
“呵。”
“刚才在车上烧成傻子的时候也没见你逞强。”
林瓷毫不犹豫的抓住他的胳膊，拽着他朝正面前的医院大楼走了进去。
顾南也赶紧跟上。
在两人一前一后的折腾下，发烧快发傻了的陈淤终于被如愿送进医院。
陈淤住院以后，顾南留下照顾他。
林瓷这才抽出时间去做复查。
复查的结果不错。
医生仔细拆开她后脑勺的绷带，观摩了观摩她还长的乱七八糟的伤口，使劲儿伸手按了按刚刚长好的伤口。
“嘶……”
林瓷没忍住，疼的倒吸口凉气。
身后的医生笑道，“行。”
“能感受到知觉就好。”
“你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就是以后还是要小心，尽量别再碰到这儿了。”
“好。”
“但是我这两天每次说话时间久了总会大喘气，头皮也紧绷着疼，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有关系吗？”
林瓷有点儿担心。
医生安慰她，“这是正常现象。伤口愈合总会有拉扯感。”
“你受伤的是关键部位，工作的时候也尽量别累到自己。”
“累多了容易伤口复发。”
林瓷点点头，一一记下。
医生在复查病历上签了字。
让她再去下面拿点药，回去继续吃。
“那以后还用复查么？”
林瓷一次性打听到位。
医生又翻开她的病情记录扫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症状以后，让她以后每隔一个月还是过来一趟。
“以防万一。”
“等伤口彻底恢复了，就不用再来了。”
医生叮嘱的言简意赅。
虽然这个医生很有耐心，但他身后的办公室外，排着队等待复查的其他病人就没有那么有耐心了。
林瓷刚问了两句，门外就起了一小阵骚乱。
“不是说好五分钟的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就是啊。”
“好慢啊。”
林瓷本来还想问点什么。
可被这样一催，要说的话也忘之脑后，只能拿了简历从复查的医生办公室出来。
—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以后，林瓷去了医院外一趟。
楼上，顾南还在奇怪。
之前说好最多一个小时回来的林瓷，却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就在他琢磨要不要打电话找找的时候，林瓷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陈淤旁边的输液瓶已经输掉了三分之二。
一瓶药快要见底。
旁边还放着一补充营养的输液瓶，都要一一换上。
“林律师，你去哪儿了。”
“刚才老大醒还问了问你。”
看到她，被之前那件事儿吓出心里阴影的顾南也猛地松了一口气，又坐回他身后的椅子上。
林瓷悄无声息的关上门，望着床上睡眼柔和的陈淤，尽量放慢脚步，从门外一步步走进来。
她把自己买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在陈淤床头。
指了指床上的陈淤，又指了指他已经被汗浸透的衣服，说，“我去买了点日用品。”
顺便帮陈淤买了两件穿的衣服。
看他的样子，烧不退应该是走不了了。
林瓷已经做好了在这里陪他住院的准备。
林瓷贴心的让人意外。
但顾南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想了想，问她，
“那我们要不要跟其他人说一下。”
“说我们暂时回不去了，让他们先在学校里好好待着。”
“我们等老大退烧了以后再回去。”
顾南也压低声音，特意往身后空旷的病床跟钱退了退。
林瓷点点头，“行。”
“你说吧。”
“对了，顺便让石跃他们去找一个。”
“嗯？什么人？”
林瓷这句话，让旁边的顾南惊诧不已。
不过就连林瓷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在监控视频里，找到一点儿线索。
她让石跃他们去找的，正是周期。
之前跟陈淤打架有过冲突的那个男生。
林瓷对周期的印象还停留在很初级的表面。
肤浅，浮夸，好像对什么都看不上眼，有种很轻慢的不屑。
简单来说就是，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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