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怼得好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林瓷就已经是这种脾气。
她一向不喜欢忍气吞声。
从来没有改过。
周若作为她的好朋友，也曾好心好意的劝过她，
“哎，我说你就不能收敛收敛吗？”
“很多事情，忍忍不就过去了？”
可林瓷却很直白的告诉她，“忍不了。”
她什么都能不在乎。
平时也没什么求知欲，可唯独被骚扰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
顾西舟都无奈的仰头拍脑门，直恨自己当时一时心软、
“我就不该要你！”
“你继续这样待下去，真不会把我这间公司给拆了吗？”
顾西舟对此表示深切怀疑。
林瓷微微一笑，地给他一个无辜又好笑的表情。
“你猜？”
顾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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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第一天上班就闹了一场小小的风波，但总体来说，上班成效还不错。
第一天她就已经记住了律所里所有能叫上她名字的人，和一些基本上没什么用，但说不定拿起来还能赚点小钱的诉讼案。
那些诉讼案大多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因为起诉人或者被告方死活联系不上，也有中间起诉不成又突然协商了的。
林瓷简单看了几卷。
感觉还行。
能挑几个练手，
她琢磨着，但顾西舟却说，只要你别再给我惹事儿，咱们能一起安安分分赚钱，我就叫你祖宗。
但话是这么说，晚上的聚会顾西舟还是被周若拉了过来。
毕竟几人是大学同学，还是很多年没见的那种，
除了他，还有其他几个同班同学。
听到林瓷回来的消息，班级群里很多人都跃跃欲试。
周若问她，“让他们来吗?”
林瓷：“都行。”
周若心想，这群人，平时也没见得跟她有多好。
一听说她混的不行了，突然又从国外落魄回来，立刻就开始暗搓搓的搓手想来看好戏。
要是让他们来，他们还能好好吃饭么？
周若跟林瓷也这么说。
林瓷却好笑道，“你不让他们来，他们还觉得我心虚。”
“反正在一座城市，迟早要碰到。”
“晚见不如早见。”
周若想想，“也是。”
“那我就告诉他们地址了啊！”
“你有点儿心里准备，别晚上被某些人的言论影响了。”
她知道林瓷这次回来境况很糟，所以想都没想就顺口提醒了她一句。
林瓷没有说话。
却按周若发来的地址打车赶了过去。
林瓷跟周若没在一个办公室，级别也不是一起的，所以两人下班后，为了节省时间，分开去了聚餐的地点。
林瓷到饭店的时候，包厢里无比热闹。
周若爽朗的笑声从包厢里传来，还有顾西舟劝她的声音。
也有一些她有记忆，但是根本不熟的嗓音，夹杂其中。
她推开门。
“林瓷？”
“你来了啊？”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餐桌周围人的安静了一瞬，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嗯。”
她礼貌性的笑了一下，转身走到周若旁边坐下。
坐下以后，包厢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只不过这一次，所有人谈论的焦点都放在了林瓷身上。
她以前是班里有名的傲气小公主。
高冷，清傲，平时总是独来独往，对人毫不在意。
只有偶尔班里有活动的时候，才能跟她搭上话。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其他人都工作的比她早，听说她这两天回国，连房子都是租的，工作也只是实习。
有人没忍住好奇的问，“那你……”
“你现在情况不行的话，其实可以考虑一下国企啊。”
“去国企可比我们老顾的律师事务所工作有前途多了。”
那个女生捂着嘴笑道，“他也太抠了，只给你一个实习律师的位置。”
“多委屈我们班以前的风云人物。”
女生说的话非常有深意。
从林瓷进门以后，三句话就不离她。
好像恨不得立刻坐实她落魄公主的样子。
林瓷觉得好笑。
她又不是傻子。
不至于连这点儿小心思都听不出来。
但她不想计较。
于是在女生自顾自的拉着小圈子对她展示无尽的同情之意时，她也只是继续专注的喝着小酒，漫不经心的对着镜子补了个妆。
一看她这么淡定，周若就知道，
她肯定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到底该同情谁。
周若沉默了几秒，眼看女生的同情声越来越假，再说下去林瓷都要变成从国外乞讨回来的乞丐了，她终于没忍不住，默默翻了个白眼。
“咳。”
“咳——各位同学，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笑的无奈，眼神指了指旁边正在漫不经心补妆，仍然高贵冷淡的像一只白天鹅的林瓷，非常郑重的替她澄清。
“我们林瓷，可不是因为在国外找不到工作才回来的好吗。”
“是顾西舟死乞白赖，求着人家回来人家才回来的。”
“不信你们问他。”
她说的掷地有声，瞬间就把话题移到了旁边正在闲聊的顾西舟身上。
顾西舟愣了一秒，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接了话。
这句话周若倒是真的没有说谎。
林瓷之所以回国，不是因为在国外找不到工作。而是因为毕业之前，参加了一起加州非常有名的民事诉讼案，打了个漂亮的成名仗，因为这件事儿，被很多国外国内的知名公司抢着伸橄榄枝。
顾西舟就是其中一个。
“她念着同学之间的旧情，所以就选择了来扶贫呗。”
“扶贫？”
女生眼里有一瞬间的震惊和诧异，随后便是一种莫名的不服。
“那你为什么非要回国呢？”
“按理来说，在国外发展，不是更好么？”
女生显然不信。
其他同学也都觉得好奇。
倒不是真有恶意。
就是想不明白。
按理来说，她在国外已经打出名气，那接着来的，便是数不清的金钱啊，
国外律师比国内还要赚钱。
一般人，谁会放弃这个机会。
林瓷一直都没说话。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想说假话。
可又实在不是闷包子类型，被人一个劲儿往脸上贴还无动于衷。
说了这么久，她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一直咄咄逼人恨不得把她全身扒光，就差昭告天下，揭穿她虚伪清高假厉害真面目的女生。
她看了几秒。
女生似乎被她冷冰冰打量的目光看的有点儿心虚。
她抿着唇，端着手里的饮料杯缩了缩脖子，往旁边的男同学身后靠了靠，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你别误会啊。”
“其实我就是想问清楚你的情况，帮帮你。”
“ 毕竟大家都是同学，你要是真的落难了，我们都是同行，帮你介绍一份性价比最高的工作还算没问题的。”
女生毫无歉意的冲她笑了笑。
林瓷微微一挑眉。
“哦？”
“那你有什么好工作，跟我说说？”
“正好我也无聊。”
“要不我们干脆开一个直播，现场招聘，也能帮大家解决各位公司人才短缺的问题。”
“你们说呢？”
她笑的一脸真诚，温柔不达眼底。
女生被她呛的，半分钟都没再说话。
周若摸出手机，非常张扬的在微信上为她的英勇行为点赞！
————现在有些人啊，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非要惹我们家可爱的小公主，脑子被门夹了吧？
————这么有爱心，你去救济山里找不到工作的农民啊！（白眼/白眼/白眼）
周若一连发了两个朋友圈。
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就劝林瓷算了。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圈里的人，没必要闹的那么难堪。
可今天这回，她倒觉得，怼得好。
对那种不想要体面的人，就应该怼回去，不留一分情面。
这种直白与不屑，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竟然已经变成了一种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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