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奇怪的关系
林瓷安抚了一次又一次，林芸才终于安了安心。
此时聊起，她不自觉想到这个问题。
陈淤依旧拧着被汗水浸湿的袖子，声音一如既往的凉。
“提交了。”
“不过主办方那边还有别的考虑。”
林瓷：“什么考虑？”
陈淤抬眸，半弯着唇笑出一声。
林瓷被他笑的有点儿恼。
“不说算了。”
她总觉得，陈淤笑的有点儿看轻自己的意思。
陈淤却被凶的莫名其妙。
看到她眼角余光看着看着，终究抵不住他湿漉漉的热气让开房门的路，他自然而然的跟进去。
一边进一边耐着性子解释。
“也没什么。”
“就是主办方那边想用负面舆论炒炒热度。”
“加大这次活动的影响力。”
多拉点商务合作。
毕竟这个活动举办了这么多年。
每次都只在自己的小众圈子里热议。
这次好不容易碰上八卦出圈，主办方那边，除了参赛选手技术过硬，也很想趁着这波热度，多捞一点儿好处。
“你想想，”
“如果你是商人，”
“你会愿意错过这次的免费热度么？”
林瓷目瞪口呆。
“现在的科技公司，也这么内卷了么？”
陈淤笑出一声。
“科技公司怎么了。”
“科技公司也是公司。”
“只要有机会，任何公司都想上。”
不知道为什么，林瓷被他说的耳后一热。
好半天，直到陈淤从洗手间冲凉出来，说起主办方那边做的其他准备，客厅的气氛才恢复正常。
“这么说……”
“主办方那边不仅要放证据，还会放出比赛的实施操作界面？”
林瓷承认，这个的确出乎了她的预料。
“可是如果这样，”
“那你们这次比赛做出的预案，岂不是不能用了么。”
林瓷记得，之前弹幕里有人评论解释的时候，她看到过科普。
科普里说，这次比赛的预案，说不定会成为选手进入科技公司的第一个自营项目。
“这是一件好事儿——”
“毕竟自己的项目，再怎么说，含金量在那儿。”
“就算进不了这几家公司，去别的公司，也是不错的项目。”
林瓷粗略看了几眼。
了解了大概。
现在听陈淤说，有种被掀翻认知的错觉。
陈淤笑她傻。
“你还真以为主办方会用一个过手这么多人的项目。”
“林律师。”
“你怎么越来越傻了。”
甚至有点儿可爱。
林瓷被他怼的无语。
好半天才琢磨过味儿来。
的确。
以前这种科技公司有什么项目，大多都是秘密孵化，项目孵化成功才会对外公开。
这次的比赛，就算没有公开电脑操作端的比赛的画面，很多角度也被观众看了个七七八八。
主办方又不是傻子。
怎么会冒着这种风险，去孵化一个有问题的项目。
林瓷之前没想到这一茬。
被陈淤一提醒，忽然醒悟。
只是她并不知道，其实在她送去U盘之前，陈淤就已经自己准备了一份，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证据链接，发给了主办方。
林瓷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也借此，陈淤才有了光明正大赖在她这儿不走的底气。
每次林瓷问起他，他都很有理由，头都不抬一下的说，
“走也可以。”
“你想想要什么。”
“我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
林瓷一口血吐出来。
“我又没叫你感谢我。”
“而且你不觉得，”
“我们现在这种状态，很奇怪么？”
林瓷有点儿忍不住。
这些天，她一边心情复杂的跟陈淤相处，一边又觉得憋闷。
憋闷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觉得现在这种关系很别扭。
再次见面以后，她为了不尴尬，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
不冷也不热。
陈淤也是。
语气动作跟之前没有任何分别。
两人明明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
现在再次重逢，却像没事儿人一样。
林瓷总觉得，心里卡了点儿什么。
陈淤不说，她也没提。
可越相处，这种感觉就越发滋生。
以至于接下来几天，林瓷一起床，一想到下楼看见陈淤，就有种期末要考试的错觉。
心提起，人也惴惴不安。
像装了一块石头。
不明不白。
让人闷得慌。
林瓷问这句话的时候，陈淤正在沙发上对着镜子擦头。
他皮肤白，冲凉以后，浑身上下的热气一扫而尽。
清冽干净的眉眼正对着她，手肘绕在脖子后，凸起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上下滚动，少年气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痞气。
抬头，侧眸，视线落在她被衬衫裙包裹的腿上的时候，停顿了几秒。
林瓷下意识往沙发后面靠了靠。
陈淤痞气笑出一声。
“你觉得为什么？”
“为了你并不凹凸有致的肉体，”
“还是你火爆的脾气？”
他说的直白。
视线清冽，眉头微挑，皱着眉，好像在认真思考。
林瓷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算飞机场的身材，好半天，才咬着牙走过去坐下，坐的沙发震天响。
“陈淤——”
“我警告你。”
“再人身攻击，小心我现在就把你轰出去。”
“啧。”
“别扔狠话。”
“不然你现做一个给我看看？”
陈淤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
林瓷看了看正窝在沙发里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男生
又看了眼身后不远处他买回来热气腾腾的早饭。
一时间，还真有点儿狠不下心。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绕过去。
这天早上，吃完早饭，陈淤关掉手机，说要带她出去。
盘腿往沙发里坐的林瓷一愣。
“去哪儿？”
“要去买东西的话楼下就超市。”
“不想下楼也可以叫外卖。”
“大概十分钟就能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孤独的太久。
吃完饭，林瓷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想到不久前和周若在微信里聊过的话，忽然觉得，现在这种时候，有个人陪着也挺好。
——就当，这段时间是她借用。
她用一个并不靠谱的理由说服自己。
也同时暗戳戳的说服了那个思绪百转，悄无声息滋生出别的想法的自己。
她说完，下意识问他，想买什么。
陈淤却穿上吹风机吹干的衣服，冲她勾了勾手。
“不买东西。”
“出去办点事儿。”
“帮你。”
他说的神秘。
林瓷的目光在他干净帅气的面容上扫了一圈。
陈淤很认真。
一只手拿着手机，垂在身侧，一只手等着她。
仿佛就等她起身，顺手关门。
林瓷看了眼窗外。
今天天气不错。
虽然降了温，但这两天，秋高气爽，整条街都被暖烘烘的阳光笼罩着。
连落叶都少了不少。
在陈淤的鼓动下，林瓷虽然迟疑，却还是犹豫片刻，上楼换了衣服，一起出了门。
没什么事儿出去走走也行。
天气挺好。
就当出去散散步。
出去之前，林瓷做了各种心理准备。
甚至连陈淤是不是突发奇想，想要送她礼物，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来的路上周若还难得有空的帮她做了一次军师。
“既然你自己也想出去走走。”
“那还有什么心理负担。”
“陈淤那么帅，就当你找的日租男友。”
“该怎么用怎么用。”
“反正你们两又没确定关系。”
“行。”
林瓷得到真传。
收了手机。
彼时，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陈淤耐心的等她回完，敲了敲车窗。
“回完了吗？”
他的声音措不及防传入耳边。
林瓷被凑的耳朵一热。
手疾眼快的收起手机，心跳停了几秒。
看着眼前男生眉目英俊的五官，林瓷喘了口气，悄无声息的伸手，掰开左手边的车门，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出去才提醒他，
“下次别偷看我发信息。”
也不知道刚才的消息有没有被看到。
林瓷的声音都变得没那么有底气。
她说的糯糯的，快步下车，朝不远处的商场走过去。
陈淤不紧不慢的跟上。
他双手抄兜，一边走，一边抬头四处打量。
清冽的声音里却带着笑。
“偷看？”
“你是不是误会了。”
林瓷瞥他一眼，尽量让自己脸上的温度渐渐降下来。
离他远了一点。
陈淤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走了几步，才忽然好奇。
“看到你这么紧张，”
“我倒有点好奇了。”
林瓷心里一松。
抓着的手机的手也松了几度。
她悄悄呼了口气。
额头上不自觉冒出几个字。
——没看到就好。
等回过神，才发现两人进了商场。
秋天的商场，空调还是很开的很足。
两人一进去，就感觉浑身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林瓷又问，“这就是你说的目的地？”
“现在我们到了……”
“你总该告诉我来干什么了吧？”
林瓷买了一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陈淤耐心的站在旁边等着。
等待期间，高冷又微垂的侧脸惹的不少女生兴奋回头。
林瓷想到以前她上学的时候。
跟班里好看的男生女生一起出去，不论做什么，也都会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引起路过逛街女生的议论。
他们也议论过别人。
无非就是，
这个人好帅。
好适合做书模。
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星探发现。
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有可能有。
陈淤伸手捏着她垂下来的袖口，往旁边站了站。
林瓷发现，除了那天他突然到访有点儿不礼貌之外，这些天，两人经常见面，但陈淤却再也没有做过亲密的动作。
他的分寸感很强。
林瓷还在神游天外，
就听到他边拽着她朝商场外面走，边说，
“你这些天，不是想找顾雨琪前夫么？”
林瓷喝水的动作猛地一顿，
下意识扭头看向他。
被陈淤掰正她炙热的眼神，扬了扬眉，还是一副少年痞气的样子。
听得出几分愉悦。
“怎么，”
“感动到了？”
林瓷口是心非。
"我没有这么轻易就会感动。"
“行。”
“随便你怎么说。”
陈淤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拉着她走出商场。
话是这么说，但林瓷还是对他怎么知道这件事儿很意外。
这些天，她虽然偶尔会用电脑，查一些资料。
但大多时间，都不会让陈淤看见。
她总是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在避免，避免他看见自己无比落魄的样子。
表现的很轻松。
陈淤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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