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想得挺美
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大多跟白家有关系，出尘是白唱安的人，不想她对白唱安有误会。
可掩饰的行为已经泄露了她的本意。
出尘也不解释，仿佛谁怀疑什么跟她没关系，而她只是一个跟在林初五身边的机器人，杀了人安静的站到一旁。
曲娘叫上罗倾的人，“收拾收拾，继续走。”
林初五，“……”
救灾时她教村民们用石灰消毒，见过不少被水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再看眼前的两具，还算淡定。
罗倾留给她的人也都是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处理事情一点不含糊。
不多时，就连路面的血迹都被他们用泥土覆盖起来，看不出半点痕迹。
唯有随行的老农有些腿软，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若是熟悉的地方，估计他早就回家不干了，眼下人生地不熟，不敢乱走啊！
中午的时候，一帮人来到目的地。
迎接他们的是本村的里正，说起来跟林初五是本家，也姓林，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一双三角眼，看起来有些尖酸刻薄，却十分热情。
恰好是饭点，林里正把一帮人带到家中，吩咐老妻和儿媳做饭，便说起了之前小麦发芽的事情。
洪水退了以后，地容易干，但田里面还有很多水无法排干，林里正一脸担心，“我没种过小麦，不知道还能不能种下去。”
毕竟小麦和稻谷有很大的差别。
种植小麦的老农用他家乡很重的口音跟林里正说了一句不能种，会涝死。
林初五不懂种田，全由老农发挥。
听说田里不能种植小麦，有些村民跑来发牢烧。
“这不是骗人吗！”
“之前说得那么好，害得我以为冬天有希望了，没想到白高兴一场！”
“可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忽悠我们，早知道还不如把小麦留下来煮着吃，现在撒到地里，都发芽了，又不能吃了！”
林初五听着一帮人闹嚷嚷的，柳眉微挑。
之前担心错过种植季节，去取小麦的时间安排得有些紧，老农不足分配每个村一人，造成了有些解释没到位，造成了这个误会。
就是担心耽误农时，他们才选择之前没有分配老农的村落开始，没想到还是发生问题了。
“你们有旱地吗？”林初五问林里正。
林里正一愣，“有的有的，不过冬天要种油菜，不然没有油菜吃。”
一副怕林初五把小麦安排到地里的表情。
林初五心累，你都快饿死了，难道更担心的不应该先是粮食问题吗？
于是提议，“先种好小麦，等到秋冬田里的水干了，再挖出来种植油菜也是可以的。”
她记得黑湖镇一带就有很多人种植了两季稻谷以后，冬季种植油菜，也有种植小麦的。
只不过信息太落后，有些人一辈子最远的地方是去过隔壁村，自然不知道黑湖镇种植了什么。
林里正见林初五是个女人，本来就不喜，这会儿更是不满，直接呵斥，“你懂什么，我是这里的人，秋冬以后田里的水不一定能排干，根本没法种植油菜！”
“到底是油菜能让你们吃饱还是小麦能让你们吃饱！”林初五凶了回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我们祖祖辈辈都没有种植过小麦，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真的能吃饱吗？”
林初五好想问问林里正，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吗？小麦拉来，除了当种子种植，家里有一些多余的让他们当应急粮食。
难道没让你们吃饱？
细想之下并非如此，林里正好歹一个能当上里正的人，岂是憨傻之辈？一个劲的说吃不饱，无非想拿到更多的粮食。
想得挺美。
你以为粮食想拿就能拿？
祸害是白家造成的，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帮助你们是出于道德，但想趁此多捞点贪得无厌？想得美！
“要不你们别种了？我拿去隔壁村，我想他们一定很乐意种植，也没有你这么多疑问。”
林初五给曲娘一个眼神，“我们走吧，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们。”
曲娘跟着林初五时间不算短了，一眼看穿林初五想搞事情的心思，配合道，“我去准备准备，那些小麦好像还没卸货吧。”
林里正一听说要走人，连带来的小麦都带走，急了，“你们不能走！”
林初五呵呵，“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你们是来帮助我们的，还没帮助到，就不能走！”林里正给村民眼神。
很多村民立即包围了过来，叫嚣，“人可以走，小麦留下！”
“就是就是，你们带了那么多小麦过来，不给我们还想拿去哪里？”
“听说这次水灾是你们造成的，你们必须给我们赔偿！”
“就是就是，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人，好端端的为什么去制造水灾！”
林初五听得火冒三丈，你们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一天天的，一听说朝廷无能你们就相信了，被资本家卖了还帮他们数钱，还感恩他们是好人啊！告诉你们这个消息！
林初五差点想骂一声智障，曲娘赶在她面前骂了，“蠢货！制造水灾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不知道朝廷上面会把县令乌纱帽给摘了吗？就连粮食都是我们自掏腰包运送过来的，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要平白损失这么多！”
慧文听不下去了，站出来护着曲娘，“可不是，你们吃的这些小麦都是我家主子自掏腰包，平时来送粮食的都是朝廷的人！”
“就你们眼瞎！”
林里正见慧文和曲娘是真的生气了，又怂了，站出来打哈哈，“几位大人莫生气，他们都是一些没读过书的粗人，不太会说话，可以前朝廷的确这样，年年加税，从来不给我们帮助，我们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
曲娘冷笑，“你们心里有气？要是今天来的是唐大人或者莫师爷，你还敢这样？我看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见我们来的都是女人，觉得女人能做什么？觉得女人好欺负吧！”
林里正心思被戳穿，不说话了。
林初五补刀，“是不是觉得女人运送的粮食都是晦气的，你肯收下都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了？”
“曲娘，我们走，他们不要有的是人争着要，若真的没人要，我们可以继续拉回去，种了也好吃了也罢，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放到粮铺卖掉。”
罗倾的人立即把之前卸下来的几包小麦装回马车上。
“等等！”林里正后悔了。
本以为女人好欺负，谁知不好惹啊！
他也是个会算计的，拿到车上的小麦比拿不到要好，至于争取更多的粮食，可以徐徐图之。
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几位大人别生气，我一时糊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封我这个俗人计较，我也是没办法呀，我是一村里正，习惯了为本村人多争取一些好处，不是有意要冒犯各位的，刚刚的失礼，对不住了。”
林初五没有威胁的意思，但也是真心来村里分小麦，有个台阶就下了。
“不是看你的面子，而是看在村民的份上，你想冬天还有粮食吃，就听这位伯伯的。”
林初五把老农拉了出来。
包围他们的都是刁民，但大多数人都是好的，他们感激林初五，在他们进村的时候，就有人悄悄给他们塞空心菜和绿豆之类的没有被水淹的农产品，不过都被他们拒绝了。
如同林里正所说，为本族人牟取更多福利是里正的责任，不是太过分她都能忍。
看不起女人是这个时代固有的思想，在无法改变大环境的时候，她能做的是学着理解，然后从身边的人开始，慢慢影响慢慢改变。
接下来聊天就比较愉快了。
林里正先是代表林氏一族人谢谢这几位送粮食过来，送种子过来，还送有种植经验的老农过来。
林里正亲自示范，那些包围着林初五的村民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化。
之前还怼他们，这会儿一个个称赞她们心善人美，吧啦吧啦。
午饭在林里正家里吃的，小麦熬成的稀粥，就是他们之前捐赠的小麦粮食。
林初五不忘怼了林里正，“不是说不确定小麦能让人吃饱吗？现在确定了吗？”
林里正讷讷的点头，“确定了确定了，林大人莫生气。
午饭过后，林初五不着急分小麦，问林里正，“我想出去走走，消食消食，你们村里养了狗吗？”
“没有，人都养不起，哪还有粮食养狗。”林里正立即摇头，养到肚子里还差不多。
到底只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山村里正，林里正虽然精于算计，但也局限于村中人与人之间的算计，没意识到林初五要去干什么。
林初五和曲娘走走停停，就像是去看风景一样。
林里正看见了还冲她们的背影小声的冷讽：还以为多大的本事，跟那些世家小姐不都一个样？都是贪玩无脑的玩意儿。
林初五和曲娘走进一户房屋破烂的院子里，正好看见一个衣不遮体的老奶奶靠在屋檐下，双目无光，面黄肌瘦的，看起来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老奶奶。”林初五噙着浅笑走了过去，“您好。”
可能是村里许久没来过陌生人，也可能是老奶奶许久没见过陌生人了，有些慌张的站起来，“你是谁？你找谁？我不认识你！”
曲娘扶着老奶奶的胳膊，“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县里的人。”
老奶奶更慌了，“坏人不会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刻在脸上，你们赶紧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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