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贼心不死
府上姨娘……却很眼生。
苏清染咂摸着这两个关键词，很快想起一位燕姨娘——如果如果是的话，前世这位燕姨娘，还是她难得敬佩的人。
那时正值将军府老夫人逝去，将军府人人自危，朝堂上本就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地方。
沈墨琛又一直没干出什么事实，自然受了不少气，每日都会回家来发好大的脾气。
苏清染只能一面安抚他一面重新谋算。
得知朝中一位亲王之子重病，苏清染更是亲自上门出诊，尽心尽力。
可惜那位亲王之子得的是罕见病，有一味药材极其难寻，是生长在悬崖上极难采摘的药草，苏清染只得遗憾放弃。
没成想回家之后，沈墨琛被文臣弹劾，连降三级，他气急败坏，见苏清染回来差点要动手。
苏清染只得说明情况，沈墨琛这才假惺惺停手，并摸着下巴说他有办法。
几日后，苏清染拿到了药材，同时也听闻，那位在后宅中一直深居简出从不出没的燕姨娘，为了拿到药草不惜以身犯险，不慎失足坠崖。
那时苏清染只知感佩这位燕姨娘的深明大义，却未曾想到两人竟然早就相识？
无论如何看，燕姨娘出生低微，是柳姨娘帮忙才有了名分的舞女，两者理应完全扯不上关系。
想到这里，苏清染不禁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苏清染并未察觉到，在自己盯着那位燕姨娘的时候，身后某位因久久不见、在凝心阁等得有几分焦心了的男人也在看着她。
可惜苏清染没有回头，沈止渊轻叹一声，招手示意天麻也跟了上去。
天麻原本是有几分异议的，他是直属于沈止渊的暗卫，按理说什么情况都不应该离开主子。
不过沈止渊显然也有自己的计划，天麻只得顿了顿，没再多说。
跟着燕姨娘一路过去，苏清染原本以为自己会到西苑，却反倒去了另一条路，眼看要出府外了。
她心中一沉，有些不敢再走，怕那燕姨娘有所怀疑故意设伏，正巧这时天麻在她身侧出现，压低声音问：“夫人，可需属下继续跟踪查看？”
苏清染险些吓了一跳，好在及时反应过来，点点头说：“去。”
——她倒是要看看，这燕姨娘和沈墨琛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前世送出一条命来为沈墨琛博名声，这位燕姨娘图什么？或是另一个受害人？
与此同时，沈止渊的计划也已成功。
埋伏在将军府的那些人本就蠢蠢欲动，沈止渊绝佳的耳力将那些躁动不安听得一清二楚，如今他主动给出机会，身边撤了大半护卫，简直是最适合二次刺杀的时机。
不等沈止渊完全回到凝心阁，数道破风声声势浩大，竟冒冒失失直刺向他面门而来。
沈止渊不闪不避，做足了被散尽功力的假象，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到。
在即将触到面门之前，几声轻微的石子碎响一一弹开那些兵刃，发出清晰甚至尚带震颤的铁片嗡鸣声，惊得沈止渊往后一退。
暗中动手的人不明所以，只以为是沈止渊运气够好，二话不说，如第一次袭击那般纷纷现身。
狂风骤雨再次迎面而来。
但那些人等的显然也正是这个时机。
只闻兵器交错之声，沈止渊甚至没有行动过半步，片刻后，刘擎安派下的数位高手便已经在他面前现身，将那些死士尽数扔在地上。
一一看来，所有死士都被打断了手脚，甚至翻出了身上的毒药，又喂了新的毒药用来吊命。
行事狠辣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果然是皇宫大内的高手。
沈止渊脸色不变，那几位也不见失望，有几人从中抽身离开，应该是去给刘擎安报信了。
直到此时，苏清染才姗姗来迟。
即便有些事情早已经通过气，就连这几个守在凝心阁的大内高手，也是他们有意为之。
但苏清染还是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仔细打量着沈止渊，“你可无事？没伤到哪吧？”
宽大的衣袖遮掩下，沈止渊轻轻握住她的手，眉眼间带着克制的安抚，苏清染才终于放下心来，抿唇说：“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她本来在跟踪燕姨娘，待天麻跟踪完毕回禀消息的时候，苏清染才意识到沈止渊身边无人。
实在是太冒险了！即便刘擎安现在确实是不想杀他了——但若是他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若是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不过是花架子呢？
苏清染心急如焚匆匆赶回，只庆幸沈止渊一切完好无虞，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止渊刚要说什么，那些被天麻即将带走的死士中有一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骤然挣脱他们，趴在地上大叫：
“我招！我全都招，是张昭大人之子张知雇我们来此行事的，将军明察秋毫！只求饶我一命！”
这都还没审呢，竟然有人招了？
苏清染被引去了注意力，没注意到身侧的某人有些心情不好地扯平了嘴角。
而此时得知消息的老夫人带着沈墨琛和苏孟漪一行人也匆匆赶来，入目正好看见这一切。
苏清染没错过沈墨琛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她轻轻皱了皱眉。
此事毕竟不是小事，之前因为那些杀手都是死士，身上无论是毒药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任何印迹，除了能确认是京城中人，其他都一无所获。
所以苏清染到最后其实都不怎么抱希望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最后来了一出请君入瓮。
如今计谋成是成了，可惜从这态度并不专业的死士口中得到的答案，总觉得不怎么可信。
但皇帝对此明显很重视，刘擎安亲自坐镇将军府审问贼人，倒是没有忘记将那些人供出来的张昭之子张知带来。
从第一眼上，此人确实和太师府里看到的那个年轻男性相似。
待他走动起来，苏清染却发现此人腿脚似乎有些不便，走路一瘸一拐的，明显不是那位。
但张知二话不说就认罪了，他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朗声说：“回禀陛下，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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