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排场的嫁妆
正练得起劲，茯苓匆匆忙忙进了凝心阁：“将军，夫人，送嫁妆的队伍来了。”
“什么？”苏清染收了招式：“这么快？”
以她对侯府的了解，就算把侯府名下的所有铺子、连城外那些良田也一起卖了换成银子，也不够老夫人要求的丰厚嫁妆。
至少要再花三五日找旁人拼借一些，怎会这么快？
“走，过去看看。”
苏清染想了想，看向沈止渊：“夫君可要同去？”
沈止渊点头：“自是要看看的。”
若是有什么猫腻，他也可帮衬一二。
三人不急不缓，朝将军府门口走去。
出门时候，正好看到两队人马，浩浩荡荡迎面而来。
从锅碗瓢盆，衣裳被褥，到压阵的棺材，绵延了一整条街。
中间有马车拉着大号的家具，后面还有侍卫，抬着沉重的箱子。
那挂箱子的木棍都被拉得微微下沉，引得围观的百姓惊叹连连。
“还得是侯府啊，底蕴深厚，这么多东西。”
“先前坊间流传，侯府大部分吃穿用度，全都是故去的将军夫人的嫁妆，看样子也不尽然。”
此时别说围观的百姓了，连苏清染自己都有些摸不准。
她扶着轮椅的手微微握紧：“茯苓去照着她们递过来的清册，一样一样清点，一个铜板都不能差了。”
周遭百姓炸开了。
“居然真敢查？”
前几日苏清染就说过，东西到了要一一核对，他们还当是一时气话。
毕竟自己娘家的嫁妆，这般做派，岂不是在打侯府的脸？
茯苓不管他们怎么想，只听苏清染吩咐。
她说让查，茯苓就真的往门口一站，朝领头的人伸出手来：“清册拿来。”
领头那人丝毫不虚，很干脆的从怀里取出册子递了过来：“既然将军府大夫人连自家人都信不过，大可查来便是，只是此举传出去，怕是要让侯爷寒心啊。”
苏清染看都不看他一眼：“哦。”
渣爹寒心，跟她有什么关系？
对方准备好的一肚子话，被苏清染一个字给堵了回去，只觉一阵气闷：“查查查。”
他扭头就往队伍后面走，一副不想再理会苏清染的样子。
苏清染的总感觉哪里不对，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手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是沈止渊。
苏清染会意，微微俯身凑近。
沈止渊薄唇微动，压低声音：“两个队伍中间的几个箱子，被调换了。”
苏清染心中一动，瞬间了然：“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嫁妆？”
“很有可能。”沈止渊面上表情不便，目光依然盯着队伍：“后数那四箱，也被调换了。”
苏清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队伍太长，末尾处两支队伍几乎要混在一起，根本看不清。
苏清染自然不吝夸奖：“夫君好厉害的眼力。”
她站得那么高都没发现，这男人坐着，居然就识破了里面的小动作。
沈止渊轻咳一声，面色稍有些不自在：“不过是军阵之中练出的本能罢了。”
战阵之中，一丝一毫的异常，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败的关键。
那些人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太小看沈止渊了。
便是动了一两个人，在他眼中都很明显，莫说是这么多东西了。
这一走神的功夫，属于苏孟漪的那一队嫁妆，已经直接进府了。
苏清染视线从那些箱子上一一扫过。
这沉甸甸的分量，带起周围一阵抽气声。
“夫君。”苏清染无事周围人看来的目光，继续说悄悄话：“可能派人偷偷跟去看看，那些被换掉的箱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自然。”沈止渊急不可查的应声，搁在腿上的手，隐晦的打了两个手势。
苏清染没看太懂，不过就见沈止渊很快朝她微一点头，她就知道，这事儿妥了。
很快，门里出来一个侍卫，苏清染眼熟的很，是平日里就在凝心阁做事的。
他快步走到沈止渊身边，凑近低语几句，便匆匆离开。
沈止渊面上显出几分了然，刚朝苏清染看来，她就已经凑了上去：“夫君请讲。”
她这模样，直接把沈止渊逗笑了，轻轻捏了下她的手：“是石头。”
箱子里装的都是石头。
苏清染愕然。
难怪啊，可不就沉甸甸的吗？
宁国侯为了自己的面子，可真是什么招数都能想的出来。
若是她不一一清点，箱子里就送一些石头过来。
等东西都进府了，就算她后来发现，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沈止渊身形微侧，朝苏清染靠近了些：“夫人可要拆穿他们？”
送嫁妆的队伍都还没完全进府，要是这个时候搞点小动作，让那箱子翻到，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么多人看着，宁国侯府可真是丢大人了。
这……听着好心动啊。
苏清染沉思片刻，把这个念头按了下去：“图一时之快有什么意思，既然让我知道了，以后好玩儿的可就多了。”
沈止渊的腿还没好，这个时候还不能乱来。
狗急了还能跳墙，也不能把宁国侯那一家逼的太狠。
等茯苓把所有东西都清点完，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以后了。
茯苓把册子交到苏清染手上：“夫人，无一遗漏。”
领头的高扬着下巴，得意看着苏清染：“我宁国侯府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差？ 侯府教养多年，大夫人这做派，当真可笑。”
成功过了这一关，他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下人说教，按理说，苏清染应该生气的。
可她一想到送到院子里的一堆石头，她就忍不住想笑，根本气不出来。
坐在轮椅上的沈止渊，脸色明显冷了下来。
苏清染连忙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转而笑盈盈的看向那人：“比起这些，你不如好好想想，回去以后该如何交代才是。”
她懒洋洋招手，喊住端着一盘子金元宝的人：“等下。”
手一伸，苏清染从托盘上随意拈乐了一个，沉的差点没拿住。
“茯苓。”苏清染微微一笑，直接把这还没来得及进门的金元宝塞给茯苓：“今日辛苦你了，赏钱。”
茯苓受宠若惊：“夫人，这、这也太贵重了。”
周围因为她的惊人之举，还有她与沈止渊旁若无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百姓，全都惊呆了。
谁家赏下人，直接赏金元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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