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江山美人
黎信瑞忘记自己是如何离开大殿的，只记得他听完黎王的话后整个人都愣起来，他愕然抬头，见到黎王眼底里藏着的坚定，黎信瑞第一次觉得人生难以抉择。
黎信瑞离开宫门的时候，勾漠已经在宫门前等待。
“是不是如主子所想，皇上这次传召主子进宫是为了试探主子？”
黎信瑞步上马车的时候，勾漠用只有黎信瑞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黎信瑞不语，从宫门走到勾漠停放马车的地方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到之前的清冷。
勾漠见黎信瑞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在沉思着，勾漠没有再开声，等黎信瑞上了马车之后，策马扬长而去。
从宫门到瑞王府的距离并不长，时间短的让黎信瑞来不及整理黎王的话。
回到书房的时候，萧楠还在书房处等待，黎信瑞走进书房，萧楠作揖。
“殿下，情况如何？”
黎信瑞深邃的眼眸微转，“正如萧先生和本王的猜想一般，父皇想要试探本王。”
“若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萧楠垂眸说道。
只要一切都按着他们的计划进行，事情便在掌握之中，若是偏离了计划，就得从头开始了。
“嗯。”黎信瑞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没有对萧楠说真话，但也并不算是假话。
黎王的意思应该就是在试探自己，若是他能监督赵高澹把《行军集》默写出来，而且核对了赵高澹所默写的就是《行军集》完整的内容，那么，他的太子之位不但能稳固下来，而且不会再有任何变数，只需要等到黎王退位，他就是稳稳当当的黎城国的君主。
在这期间，说不定黎王还会好好地扶持他一把，让他将来的路不那么难走。
但若是他按着自己原本和萧楠所计划的，让赵高澹默写一本不完整的《行军集》，若是黎王发现了，别提是太子，他甚至有可能会跟赵高澹同时承担着叛国的罪名。
一边是前程似锦，一边是对赵玉儿的承诺，黎信瑞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会陷入这么难以选择的地步。
他疑虑的神色落到萧楠眼中，萧楠温润的声音响起：“殿下是否有什么为难之处？”
黎信瑞收回思绪，看向萧楠，在《行军集》上，黎信瑞始终弄不明白萧楠作何想，若是这件事情跟萧楠商量，萧楠是否能帮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萧楠是自己的军师，从选择相信他开始就已经和他连同一脉，但为何看着眼前如平时无异的萧楠，黎信瑞忽然多了一种陌生感？
“萧先生...”
黎信瑞忽然开声，声音淡的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无法听见一般。
萧楠抬眸，一向温润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一样，在眼眸快要对上黎信瑞的时候，有礼地半垂眸，耐心地等待着黎信瑞继续开始。
黎信瑞内心挣扎了一会，最终开声说道：“萧先生跟着本王那么长的时间，眼见本王越来越有希望成为黎城国的君主，也眼见未来丞相之位就在眼前，若是现在因一个女人而让萧先生放弃这些，萧先生是否觉得甘心？”
黎信瑞的声音清冷且寡淡，萧楠无法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任何的猜疑。
“殿下为何忽然这么问？”
萧楠确信自己对赵玉儿的心意一直藏在内心最深处，即使是黎信瑞，也不可能会发现这一点。
“本王就是随口一问。”黎信瑞移开目光，淡淡地开声说道。
“本王想要知道想萧先生这样的人是否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前程？”
萧楠温润的脸上让人开不出任何的情绪，“这个问题萧某不曾想过。”
黎信瑞显浅一笑，萧楠一直跟着自己，他自然知道萧楠是断了七情六欲一般的人，一心只想把他扶上帝位，并不曾婚配，也不曾听说有某位女子曾让他心动。
自己问萧楠这样的问题，萧楠确实无法回答。
片刻之后，萧楠才开声说道：“殿下所问的问题萧楠无法切身回答，只是江山美人从来都不是选择的难题。”
萧楠无意的话让黎信瑞心下犹豫，“伤透了的心，即使留在身边又有何意义？”
黎信瑞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浅浅的呢喃，他从内心说出来，萧楠并不曾听见他的话。
“看来皇上给殿下出了难题。”萧楠浅浅地开声说道。
黎信瑞收回目光，似是无奈般显浅一笑：“并不是什么难题，本王若想成为黎城国未来的君主，这一步终究是要迈过去的。”
萧楠沉下眼眸，聪明如萧楠，黎信瑞的性子他清楚了解，结合刚刚黎信瑞的话，萧楠不难猜出黎王给黎信瑞出了一个什么样的难题。
看来计划终究是偏离了原先所计划出来的轨道。
——
听闻黎信瑞已经从宫里回来，赵玉儿换上了赵双玉的衣服，前来书房。
这次她不像之前那般冒冒失失的，她压下心里的慌张，来到黎信瑞的书房前，并让人为之通传。
黎信瑞之前让她回厢房休息，说要是有消息出来，便会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自己。只是，她等到黎信瑞入宫，再等到黎信瑞回到瑞王府都等不到消息。
赵玉儿无法再继续等待下去。
在通传之后，黎信瑞让赵双玉进到书房。
赵双玉抱拳作揖：“殿下。”
她眼里的担忧已经写明了她的来意，黎信瑞都看在眼里。
在内心出现了争斗的想法之后，黎信瑞觉得自己无法直视赵双玉，他瞥开目光，说道：“玉儿不必担心，事情正按着本王之前和萧先生所推算的走，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赵玉儿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她抬眸看向黎信瑞，“皇上是否已经扣押了父亲？”
“父皇让赵将军回到将军府上，并把《行军集》默写出来。”黎信瑞的目光不敢与赵玉儿的对上，他转过身，压低声线说道。
听闻黎王并没有把自己的父亲扣押起来，赵玉儿暗暗松了一口气。
“希望殿下批准，玉儿想要回将军府一趟。”
“不可。”
黎信瑞来不及细想就已经开声阻止说道。
赵玉儿不解地看着黎信瑞。
黎信瑞随即转开眼眸，“父皇让赵将军在府中默写《行军集》，自然严禁府上的人出入，若是玉儿现在回到将军府，怕是要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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