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
秦锋离开后,白晶慢慢从床上坐起,试图站稳。
刚迈出一步,隐隐的疼痛让她微微停顿,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走向浴室。
镜子中的自己依旧美丽动人,只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成熟韵味。
她走进这个房间时,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而如今,她已是一个女人。
这种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却又是如此显著。
她随手抓起一条干净的浴巾,穿好后,缓缓下楼。
看到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小包已经被秦锋捡起并放到沙发上,白晶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开口说道:“二婶,我已经决定了,只要他们同意将爷爷的名字加入直系族谱,我答应他们的要求。”
“你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股隐隐的威压。
“是的,先这样吧。”白晶挂断电话,脸上露出几分忧郁,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落寞。
她漫无目的地打开电视,眼神游移不定。她的思绪回到了刚才与秦锋的亲密时光,心中不禁纠结:究竟是欲望占了上风,还是爱意更深?
最终,她得出的结论是,她破坏了她与秦锋之间某种纯洁的东西。她强行将自己的私欲与这份感情交织在一起,而如今,那些曾经纯粹的情感,似乎只剩下一点点表面的依恋与肤浅的爱。
随着思绪飘远,她不禁轻声啜泣,泪水悄然滑落。
秦锋开着白晶的保时捷离开,车速飞快,犹如释放的野兽。
他很快抵达关仪指定的酒楼,这家餐厅不过是普通之选,但秦锋不在乎这些。
他见到关仪时,她依旧精心打扮,面容比在桃木时更显精致,只是眉宇间流露出明显的忧虑,显然这段时间她过得并不轻松。
关仪看到秦锋开了这么一辆豪车,心中顿时生出些许自卑,心想自己应该挑个更高档的酒店来招待他。
可见到秦锋那亲切随和的笑容时,她又放松了些,带着他进入了餐厅。
她暗自告诉自己,今晚的疏忽与不周,下次一定要弥补。
秦锋没有急着透露自己的苹果园项目,而是让关仪先开口说说她的困难,他便从中做出判断。这次的聚会,本就是为了帮忙与还人情,他自然会全力以赴。
关仪也没将秦锋当外人,坦率地将自己的困境说了出来。
其实,她的难题也不算复杂,只是普通的商业竞争而已,只是她没能胜过对手。
原来,在处理完桃木县的房产后,关仪将几乎所有的积蓄拿来偿还债务,总共投入了一百五十万。
她租了一个仓库,丈夫也去了一趟河北,谈妥了一批水果生意,打算将果品直接从田间拉到桃木省城。
然而,没想到事情却发生了转折。货车在进入省道时被扣下,车上的苹果也被扣留。
原因竟然是她丈夫为了省事,未能与当地垄断果蔬市场的大佬们提前建立联系。
自身又缺乏足够的背景支持,结果被轻易激怒,与执法人员发生了冲突,甚至连人也被扣留在了当地派出所。
屋漏偏逢连夜雨,关仪第二天一大早便前往公安局,试图救出被关押的丈夫。
然而,就在此时,几个经销商打电话来要求退货,尽管她竭尽全力,用尽了老交情,也未能挽回局面。
眼看着订单纷纷撤回,关仪无奈只能退还预收货款。
更糟糕的是,几家大商超的采购人员也要求她撤出,关仪明白,这次恐怕真的是走到绝路了。
幸好,她在批发市场还有一个不挂自己名字的小摊位,这里最近刚好接了个几万块的小单子。
尽管利润微薄,但在此刻看来,这几万块简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秦锋看着她,心中已了然。
关仪显然被某些人盯上了,商场如战场,外地人来到这个省城,本就没有什么根基和人脉,若是遭遇打压,事情就更难了。秦锋沉声问:“你得罪了谁?”
“秦明。”
关仪微微皱眉,手中酒杯轻轻晃动,显然情绪有些激动,“他上周刚注册了一个果蔬公司,一下子把南北四大蔬果批发市场全都占了,想进这些市场,就得交高昂的费用,还得指定他的车队来运货。
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生意越来越难做。”
“那你们商家不反抗?”秦锋眉头一挑,显然有些诧异。
“反抗过,但几乎所有反抗者都被他狠狠对待。
不是车被砸,就是人被打,或者干脆遭遇市场管理的无理刁难,稍有不顺,就会面临停水停电断网,根本无法经营。
我们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关仪语气中充满无奈和愤怒。
“秦明?他背后有背景吗?这么做完全是霸道行径。”
秦锋的眼神微微一凝,虽然他不是什么侠客,但看到熟识的朋友被这样欺负,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他本来就是个街头小混混,不知道怎么突然得了一笔横财,打算做正当生意。
而且,他有一个省商会会长的亲戚支持,这才变得如此嚣张,几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关仪愤愤不平地说道,酒意未散,脸上透着一丝红润。
秦锋听后,眼神愈加沉思,“原来如此……你说他姓秦,背后还有个省商会会长的亲戚,那个亲戚叫什么名字?”
关仪看了秦锋一眼,愣了愣,“秦朝生,省商会会长。他的集团今年发展迅速,年底的富豪榜上,第一肯定是他。”
秦锋微微一笑,心里却一阵暗自揣测,果然,这件事背后与秦朝生脱不了干系。
“秦朝生……他的产业如今应该做得很大吧?”秦锋问道,语气平静,但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对,就像一艘庞大的航母,涵盖了化妆品、酒店、旅游、钢铁、建筑、化工、农业等多个行业。所有和商业相关的领域,几乎都被秦朝生的名下企业涉及了。然而让我不解的是,秦朝生居然突然间开始涉及农业,而且看起来他有意垄断这个市场。我感觉背后一定是峰子在支持秦明,否则,凭秦明的能力,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实现这么大的市场控制。真奇怪,以前我记得听说,秦朝生一直不看好农业,怎么突然就改弦易辙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他们这些大鳄一进场,我们这些小人物连个角落都站不稳了。”关仪皱着眉头说道。
“或许是其他行业竞争激烈,农业相对来说压力没那么大。免税政策,还有国家对农业的扶持,做农业其实稳赚不赔,只要经营得当,破产的风险确实低得多。”秦锋边说边放下手中的碗筷,显然已经吃饱了。
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秦锋去前台结了账,关仪一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抱怨了一阵。
“对了,姐夫还没出来吗?”秦锋站在酒楼门口问道。
“哎,我这边一堆事要处理,要去那边交款,结果你姐夫死活不肯,非得说不能便宜了那些人,宁愿自己再多待几天。”关仪叹气说道,心里也知道丈夫的坚持,眼下钱紧得很,根本没办法交那些额外的费用。
“赎回也不过是几千块钱吧?他出来去跑跑关系,帮你也能解决一些问题,难道不是吗?”秦锋说道,虽然看似有些直白,但他觉得如果是他,早就低头处理了。
“不止这些事。”关仪摇头,语气带着无奈,“因为之前有个推搡的冲突,结果那人摔了一跤,送去医院检查,伤得很重,需要大笔医药费才能保释。我们现在真的快没钱了,所有的资金都压在那批货上。几十万的医药费我们根本拿不出来,所以他们直接处理掉了我们价值五十万的货。你姐夫那口气吞不下啊。”
“原来是这样。”秦锋沉思片刻,“放心,我们连夜去一趟,姐夫在里面肯定过得不好,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拿些合法的货运手续,我们一起去争取公道。”
“你说连夜去,他们肯定下班了吧?我已经跑了两趟了,效果不大。”关仪语气带着些许疲惫。
“有用的!”秦锋眼神一凛,明显心中有了主意。说罢,他把关仪送回了住处,转身去买了宵夜,然后赶往白晶那儿。
当他进入别墅时,看到白晶独自坐在沙发上,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哭过。他心生怜惜,抱起她轻声问道:“是因为我吗?”
“不是,我不怪你。”白晶低声回应,声音温柔而柔弱,显然是在安慰他。
“那为什么哭了?”秦锋皱眉,心里有些不解。
“我没哭,只是有些累。”白晶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但面对秦锋关切的目光,她最终低下头,靠在他的怀里。
秦锋轻抚她的发丝,心中疑惑不已。她看起来明明很投入,可他不明白为何会这么伤心。难道是因为他刚才太过粗暴,没能制造出情调吗?但是他清楚,她也确实有过高潮,他心里更迷惑了。
“如果有什么事,你不愿面对,就让我来面对吧。”秦锋轻声道,“你要相信我。”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峰子,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不要挽留我。”白晶的声音微弱,却透露出一丝决绝。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秦锋心中一紧,翻转她的身体,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说说,为什么?”
“我不是现在,我是说以后,等我老了,衰老了,没了吸引力,你就该放手了。”白晶的心里一阵慌乱,看着秦锋那炙热的眼神,她感觉到他真心的关注,而不仅仅是看她的美貌和能力。
“谁都会老,等你年老色衰,我也会变成老树一根,到时谁也没有吸引力了。我一定会先你一步……”秦锋温柔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不舍。
“只要你不离不弃,我便愿意与你共生死。”
“嗯,我承诺不离不弃。”
“若我不能全心全意去爱你,你还会不离不弃吗?”
“当然,我说过了,承诺即是承诺,不离不弃,绝不改变。”
“如果有一天我们意见相左怎么办?”
“那也不离不弃!”
“若有一天,我背叛了你,抛弃了你呢?”
“即使你拿着枪指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你真是个傻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嘿嘿,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嗯,我是你的女人。”
“对,你是我的。别再多想了,我买了点你喜欢的宵夜,先吃点东西吧。”秦锋见白晶情绪有所回升,心里也放下了一些。他明白这个女人外冷内热,内心的情感丰富复杂。
白晶听到“我不离不弃”的承诺,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重石。她决定,无论这次是否真的伤害了他,自责也无济于事,不如用更多的爱去弥补她的过错。看到秦锋为她准备了清淡的宵夜,白晶心中涌上一阵温暖。
“晶晶,等会我有事要出城一趟,可能要到凌晨才能回。你一个人能待得住吗?”秦锋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便开口说。
“你去外地做什么?”白晶问道。
“有个重要的人需要我去接。”秦锋简单地提到关仪的事情。
“我也听说过秦明的事,他在我那边的一个分公司也捣乱过,刚好我也在计划找人收拾他。”
“秦明不过是一个幌子,背后真正的意图是秦朝生想垄断整个省的农业市场。这样一来,不仅国家的农村计划可能落入他手,我的生态园也能有更好的生存空间。”秦锋说。
“原来如此,秦朝生的眼光倒是独到,若他真的做到垄断,那是个不小的市场。你真的打算和他正面交锋?”白晶问道。
“呵呵,当然,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和他决一死战。”
“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去忙吧,我吃完再休息,家里等你回来。”
秦锋没有多说什么,吻了她一下,便走去接关仪了。
关仪换上了一条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修长性感。加上她脸上略显酒意的红晕,反而增添了几分魅力,秦锋不禁暗想,这个女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关仪察觉到秦锋那赞赏的眼神,心里微微一震。多年未有的涟漪涌上心头,仿佛回到了初恋的时光。她不敢与秦锋对视,只得低头看窗外的夜景。
“从省城到逃关,得有两个小时的高速,你不如把座椅放下来休息一下。”秦锋说道,手稳稳地操控着保时捷。
“我不困,倒是你得小心点,带我来麻烦了。”关仪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
“没事,不麻烦。其实说实话,我与秦朝生早有过节。他在镇上多次破坏我的农业计划。这次我帮你,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秦锋坦白道。
关仪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听说桃木县那边有人在搞生态园,是秦志远吧,这件事会不会也影响到你?”
“嘿嘿,原来你也知道。实际上,秦志远的计划根本就是从我这里偷来的。一个月前,我还是桃花村的村长,想利用村里的资源做个农业生态园,发展旅游,种些经济作物,带动村里的经济。可是秦朝生阻挠我,不仅找人将我免职,还派秦志远去实施我的计划。”秦锋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原来是这样,峰子,那你打算怎么办?”关仪问。
“现在我不再是村长,却能更自由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说实话,我还得感谢秦朝生。如果不是他把我从村长的位置上撤了,我就无法跳出桃花村的局限,现在,我对实现梦想更有信心了。一个人的眼光决定了他能走多远。”秦锋沉思道,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感激秦朝生将陈玉红那样的女人送到他身边,要不是这一切,他还不能意识到自己的潜力。
“峰子,你真是我的贵人。”关仪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欣赏,“百忙之中还特地跑来,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了。”她看着秦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秦锋爽朗一笑,语气真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帮上忙我自然义不容辞。”
关仪心中一暖,不再多说客套话。两人开始闲聊起来,话题逐渐深入。秦锋了解到,关仪在省城有两处房产,一处是他们现在居住的,另一处则留给了孩子。如果这次生意亏损,他们就不得不出售其中一套来填补亏空。她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在京城求学,小儿子刚转到省城读中学。这个信息让秦锋有些意外,关仪看起来不过四十岁上下,没想到女儿都读大学了。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结婚很早。
关仪没有主动提起自己的一些往事,但她知道,或许在未来,这些事都会自然而然地和秦锋提起。
她做水果生意已有十余年,最初在桃木县城,后来生意做大了才来到省城。起初,省城的竞争压力很大,生意并不好做。多亏了丈夫吉宝颉的勤劳和坚持,夫妻俩齐心协力才逐渐有了起色。前两年开始,生意渐渐走上正轨,这次原本计划扩大规模,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秦明。
秦锋随后又问了关仪对水果市场前景的看法。关仪也坦言,她也想过要掌握市场主导权,但绝不会像秦明那样采取不正当手段。她认为,如今各行各业都已经非常成熟,想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实现大幅盈利非常困难,但各项成本却在不断上涨。如果不能走规范化的市场道路,商家只能被迫提价,现在很多水果的价格甚至比肉都贵,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
秦锋深以为然,他平时在市场里转转,发现干果的价格高的离谱,随便一斤就要几十元,比猪肉牛肉都贵,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他宁愿买一斤肉,也不愿买一斤干果。
他发现关仪对市场运作有独到的见解,便萌生了为她注资,让她来主导本地果蔬市场的想法。反正他在青林有稳定的货源,供货方面不成问题。
夜色已深,当秦锋抵达桃关市公安局时,已经是深夜。大部分办公室都已熄灯,只有一两个值班窗口还亮着微弱的光。秦锋按了按喇叭,却无人回应,他便将车停在门口,走过去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户。“喂,开门!”
“谁呀?”里面一个正在打盹的值班人员抬起头,看到身材高大、穿着考究的秦锋,感觉来者不凡。“有什么事?”
“我找你们局长。”秦锋简洁地说。
“局长早下班了,这么晚找他干嘛?”值班人员问道。
“少废话,快开门,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在你们局长办公室等他。”秦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值班人员不敢怠慢,心想大半夜给局长打电话肯定要被骂,只好乖乖开门。
“值班时间就应该有值班的样子,耽误了我的事,你承担得起吗?”秦锋看着值班人员的懈怠,想起自己当兵时的严格要求,心中有些不满。
值班人员虽然心有不服,但见秦锋气势逼人,只好唯唯诺诺地去开门。
秦锋将车停在市局大楼前,走进去,喊了一声,里面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女警。秦锋见是女警,语气缓和了一些,“今晚是你值班吗?”
“是,请问您是哪位?这么晚来这里有什么事?”女警看着秦锋,觉得他很面善,所以态度也很客气,下意识地忽略了秦锋身后的关仪。
“带我去你们局长办公室,”秦锋语气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然后你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
女警面露难色,为难地说:“这……这么晚了,恐怕……不太方便吧。”她同样不敢轻易在深夜打扰局长,除非是发生了极其重大的案件。而最近,警局并没有什么需要惊动局长的案子。
“不方便?”秦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证件,在女警面前晃了晃,“那看看这个,还方不方便?”
女警目光落在证件上,看到那醒目的猩红钢印,顿时肃然起敬。这代表着警务系统内最高的权力,她从未见过如此高级别的证件。
“怎么,还是不方便?莫非要我请省厅的人来,你们局长才方便露面?”秦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打电话。”女警连忙说道。
秦锋挥了挥手,示意她尽快去办。他则径直走向楼梯,仿佛对这里的环境无比熟悉。
女警先将秦锋和关仪请进了局长办公室,然后迅速拨通了局长的电话。不出所料,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怒吼,但在听到女警报出秦锋的证件后,怒吼声戛然而止。对方语气立刻转变,表示会立即赶来,并嘱咐女警好好招待来人。女警长舒一口气,给秦锋和关仪倒上茶水,然后按照秦锋的指示,退出了办公室。
关仪眼神复杂地看着秦锋,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一般。她从未见过秦锋如此强势的一面,那个看似普通的弟弟,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别担心,我会让局长亲自把姐夫放出来。”秦锋语气坚定地说道。
“嗯,那就最好。”关仪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拘谨。眼前的秦锋,让她感到既陌生又可靠。
大约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臃肿、肥头大耳的男人走了进来。女警紧随其后,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局长,金谷里金局长。”
“金局长,你好。”秦锋没有起身握手的意思,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眼前的男人,肥胖得连走路都费劲,这样的警察,如何维护治安?显然,这个金局长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谷里原本也没打算主动握手,他仔细打量着秦锋,心中暗自震惊。秦锋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他感到莫名的压力。他只想尽快送走这位不速之客,于是堆起笑容,说道:“原来是贵客驾临,不知有何贵干,请尽管吩咐。”
“那就好说了,”秦锋开门见山,“这是我姐姐,你扣留了她丈夫,吉宝颉。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他究竟犯了什么罪?我姐夫是个老实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抓。”
“她是你姐姐?”金谷里目光转向关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自然认得关仪,这个女人颇有几分姿色,他甚至还动过一些歪心思。
但没想到,关仪竟然和秦锋是一伙的。
“她是我姐。”秦锋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定心丸,给关仪带来了些许安慰。
金谷里脸上的肥肉颤动了一下,他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可能是下面的人搞错了,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搪塞。
关仪冷哼一声,她对金谷里的虚伪感到无比厌恶:“金局长,您这记忆力真是堪忧啊,昨天我可是亲自来过一趟,您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金谷里被关仪噎得哑口无言,心中暗骂,等有机会,一定要让这个臭娘们付出代价。他硬着头皮拨通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一顿咆哮,然后命令他们立刻放人,将人带到公安局门口。挂断电话,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对秦锋说:“误会,都是误会。人已经在门口了,我们下去吧。”
秦锋心知肚明,但此刻不是算账的时候,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关仪见秦锋没有发作,也只好忍住怒火。
在门口,秦锋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略显颓废的男人,穿着体面的衣服,却掩盖不住他身上的疲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吉宝颉。
“你怎么来了?我都说过不要交钱,让他们关着我。”吉宝颉看到关仪,误以为她是交了赎金才把自己救出来的。
秦锋挥手示意吉宝颉上车,然后才客气地向金谷里道谢,转身离开。
金谷里看着秦锋的车远去,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挥手让手下人散去。他朝值班的女警招了招手,眼神中的欲望不加掩饰。
车上,吉宝颉焦急地问:“你老实说,是不是卖了房子来赎我?”
“没有卖房子,这次没花一分钱,是秦锋帮的忙。他就是那个买我们房子的人,跟你说过的,你应该感谢他。”关仪解释道。
吉宝颉这才恍然大悟,他从后座探出手,紧紧握住秦锋的手,真诚地说:“早听小仪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秦锋微微一笑,“不用客气,如果早知道你们被为难,我早就找人解决了。”他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无耻程度。
关仪感激地说:“今天,你帮了我们大忙。”
“不过,你们那批货想要追回来,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真的跟警察起了冲突?”秦锋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吉宝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那帮家伙,卸货的时候,简直是野蛮拆迁!箱子乱扔乱摔,仿佛那不是他们的东西。我让他们小心点,结果他们直接把我推开,说我妨碍公务,还硬说货物有问题,非要开箱检查。我当时就急了,哪有这么查的?包装肯定得毁,就算没问题也能给你找出问题来。我就跟他们争辩,结果就推搡起来。可能我下手重了点,一个年轻警察后退的时候,磕在纸箱上,额头直接破了,血流不止。他们立马就说我袭警,拿枪指着我,然后把我铐走了。第二天,我听说那个警察进了ICU,要我赔偿五十万医疗费!我当时就懵了,那警察当时明明还能站起来啊,怎么就进ICU了?这分明就是讹诈!我不肯交钱,小仪也不肯,结果他们就把我的货车给扣了。后来的事,小仪应该也跟你说了。”吉宝颉越说越激动,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嗯,你运回来的苹果,他们很可能已经分赃了,想要追回,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秦锋冷静地分析道,“他们敢卖你的东西,肯定已经做好了耍赖的准备。”
“我们明白。”关仪疲惫地叹了口气,“就算能追回来,估计也不是原装货了。他们拖上个十天半个月,我们要回来也没用了。这损失……哎,就当买个教训吧。”她对和那些执法人员打交道感到无比厌恶,不想再看到那些虚伪的嘴脸。
“这事也怪我,我不该那么冲动……”吉宝颉懊恼地用手搓着脸,焦躁地说,“锋子,有烟吗?来一根。”
秦锋递给他一包软中华,还有打火机。他摇下车窗,透透气。毕竟这车是白晶的,她不喜欢烟味。
吉宝颉颤抖着手,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却皱起了眉头:“不对啊,锋子,你这烟哪来的?这么没劲?有没有那种……”
“这是软中华,三十块一包的,我最近抽习惯这烟了。”秦锋问道,他猜到吉宝颉去外地收货,肯定有人拿好烟招待,现在抽不惯软中华也正常。“你说的那种是什么烟?中华还是熊猫?”
“不是,那种烟我也抽过,没啥特别味道,就是广告打得响。我说的那个,抽完之后能让人兴奋、飘飘然的,贼带劲!”吉宝颉急切地说着。
秦锋眯起眼睛,打开车内灯。他看到吉宝颉面色潮红,鼻涕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眼神也有些涣散。他猛地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拉开车门,一把将吉宝颉拽了出来。他捏开吉宝颉的嘴,用手机灯光照了照吉宝颉的眼睛,瞳孔涣散,神情呆滞。他厉声喝道:“你吸毒了?多久了?”
“吸毒?”关仪惊恐地捂住嘴,看着自己丈夫的模样,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吸毒?没有,没有的事!我只是抽了那种神仙烟!锋子,求求你,给我来一根!”吉宝颉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我操,你还说没吸毒!你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秦锋怒吼一声,解下吉宝颉的腰带,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反绑了起来。然后,他从车上拿下一瓶矿泉水,狠狠地灌进了吉宝颉的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制住了吉宝颉的毒瘾。
关仪心痛如绞,她帮不上任何忙。她狠狠地扇了吉宝颉一巴掌,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染上的?是不是去河北之后就染上了?”
“呜呜,不是,不是的,这两天在里面,他们不让我睡觉,就给我抽烟,说抽烟能提神,我才抽的。”吉宝颉哭丧着脸说道,似乎这种“神仙烟”只有在看守所里才能尝到,问题肯定出在那里。他颓然地靠在车旁。
“那些烟肯定掺了料!”秦锋立刻明白过来,但同时,一个更大的疑问浮上心头。“草,你抽了多少根?”
“那天抽了两根,昨天抽了八根,今天也抽了八根了。”吉宝颉低着头说道。
“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你抽什么烟啊!以前就让你戒了,你不听!现在出问题了吧?你让我和孩子以后怎么办啊?你混蛋!”关仪一边哭着,一边又扇了吉宝颉一巴掌。
“小仪,我……”吉宝颉突然痛苦地抽搐起来,身体又开始颤抖。
“噗!”
秦锋一掌劈在吉宝颉的颈后,吉宝颉顿时昏迷过去。
“锋子,你这是……”关仪惊恐地看着昏倒的丈夫,不解地问道。
“只是弄晕了,不然毒瘾发作起来更麻烦。没事的,你放心吧。现在别说这些了,快送他去医院,才吸毒两三天,应该还能戒掉。其他的事,天亮再说。”
秦锋将吉宝颉塞进车里,让关仪照顾着,然后立刻开车赶往省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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