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来去匆匆，人生百态，这就是生活的写照。
刚刚从飞机上下来，秦锋便感受到了时光的急迫。一夜之间，十多个小时的奔波，让他往返于南北之间，身心俱疲。
走出机场，他在保卫武警那儿取回了宝马车钥匙，随即驱车返程。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他给好友陆云拨了个电话，再次为昨晚的临时离开道歉。而陆云却大方地笑着，将这份歉意转化成了秦锋“欠”他的三大杯酒。
“你可真够狠的！三大杯？这差不多要一斤了吧？我跟别人喝酒，难道要先让对方一瓶？”秦锋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过，陆云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火车头已经抵达，挂车厢和货运路线的事宜正在加紧和铁路部门协商，预计今晚半夜就能出发。听到这儿，秦锋心里踏实了些，暗自感叹：“好吧，一瓶就一瓶，命都赔上了。”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将玉米尽快收上来并运到货场装车。
秦锋决定亲自去青林庄镇场子。他心里有数，若有人敢耍花招，他绝不会手软。
“锋子，你们的玉米采收得怎么样了？我马上让聂胜带一支车队进去试装一下。你在路口等着，带他们进场吧。”电话那头，陆云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
“应该有两千吨到手了。”秦锋回应道。
“明白，我这边安排人手。咱们晚上见。”陆云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秦锋在高速路出口等候的同时，也嘱咐严冬梅和小茹去提钱，让她们务必小心，注意安全。二十分钟后，他远远望见聂胜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驶来。几十辆崭新的大卡车，每辆至少三十四吨的载重量，气势非凡，仿佛一条钢铁长龙。
“这个陆云，果然魄力非凡！这样的车队规模，真是大集团的风范！”秦锋暗自赞叹。
“锋子叔，我先找来了五十辆，每辆能装三十吨的车，先试装看看效果。如果不行，再用那些小公司的旧车。”聂胜从领头的卡车上跳下，快步来到秦锋身边。
“行，这些车能不能装三十吨，去试试就知道了。不过，这么重的车，也得考验路面的质量啊。”秦锋点点头。
聂胜笑了：“哈哈，要是压坏了路，那也不是我们的责任，谁让他们修路时没考虑周全呢？真要有事，我们就找负责运输的部门算账！”
“对，先装货吧。让车队稍等几分钟，我还要等两个人。”秦锋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
随后，他从车里抱出六条烟，递给聂胜：“拿去分给司机们，都是男人，抽烟是免不了的。”
聂胜接过烟，笑着点头，跑去分发了。三分钟后，一辆红色小轿车驶近，车上下来两位女子，正是严冬梅和小茹。
“不开空调吗？怎么搞得满头大汗？”秦锋看着小茹，见她脸上汗水直流，不禁问道。
“你不知道，这车上有九百万现金！一路上提心吊胆，怕遇上劫匪……呸呸呸！”小茹拍了拍胸口，显然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没找银行帮忙押运？这样就不用担惊受怕了。”秦锋皱了皱眉。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刚才光顾着往车上搬了……难怪那银行经理看我的眼神不对劲，不知道是在佩服我，还是在笑我傻大胆。”小茹忍不住自嘲。
“好了好了，安全到这儿就好。”秦锋摆摆手，看向一旁的严冬梅。相比小茹的紧张，她显得镇定许多，不愧是罗丽珍派来的人，确实稳重得多。
秦锋心里暗自感慨，事情总算是步入正轨，接下来就看这些玉米能否顺利装车，按时送往目的地了。
“你过来看看吧，都是封得好好的。本来这么大一笔款子，按照规定是要提前通知银行的，我们差点被人怀疑要被调查呢。”严冬梅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秦锋突然需要这么大笔资金，作为财务的她，理应提前被通知一声。
“昨天不是刚取了一笔吗？那个经理难道没认出你来？真是的。不过算了，别理他。回头我再打个电话，让他再准备一批款。他怕我把他那银行提空了不成？”秦锋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把每个钱夹箱子打开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又合上，接着提起掂量了一下，最终将箱子都搬上了自己的车。
三只沉甸甸的箱子，显得格外扎眼。
“你们跟我一起进庄。”秦锋吩咐道。他让严冬梅坐上自己的车，小茹开着另一辆车跟随，而聂胜则负责驾驶前头的车领路。
车队浩浩荡荡地驶上乡间小道，沿途不少人纷纷避让，也有些好奇地站在路边张望。大家都知道这是进村收购玉米的队伍，只是今年的阵仗比往年大了许多。镇上的一些壮丁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甚至包了一辆面包车进村，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接点活儿——比如帮忙装卸货物，赚个几十几百的散钱。
秦锋坐在车里，目光转向严冬梅，随口问道：“你以前是做出纳的吧？”
“嗯，财务相关的工作我基本都干过，出纳自然也做过。”严冬梅看着眼前的车队，心里觉得有些新奇。这秦锋平日里做事大大咧咧，乍看之下粗枝大叶，可细想却发现他安排得十分周到，还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大气。
“嗯，带点钞机了吗？”秦锋继续问。
“带了，计算器、电脑之类的也都准备好了。”
“行。到时候我给你们搬张桌子，现场就得把钱发下去。农民过秤，你核算好重量和金额，直接发钱给他们，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严冬梅心里一紧，跟着秦锋这个看似单打独斗的“光杆司令”，确实要事无巨细全包全揽。好在还有小茹能搭把手，倒也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
“那这次就多麻烦你了，回去之后，我会让罗总安排一段假期，好好奖励你，还会给你发一笔丰厚的奖金。”
“您太客气了。”
秦锋不再多言，拿起手边的大哥大对聂胜交代了一声，让他注意跟上后，便打了方向盘，驶入了乡间的庄稼小道。
路两边的玉米地早已被收割了一大半，不少村民正在田里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这一季的玉米已经完全成熟，若再拖下去烂在地里，那就是颗粒无收了。村民们都在抓紧时间收割这些作物，等着尽快播种下一季的农作物。远远见到一辆车队驶入，尤其是看到领头那辆宝马时，田里的村民们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带着几分敬畏地望着秦锋的车，就像看到了财神爷。
秦锋的车并没有在田间停留，而是一路驶向村里的场院。他顺道让田里的支书伍根山上了车，毕竟一些事情还需要通过伍根山来转达。
“天啊，这么多玉米！”小茹看到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麻袋时，不禁惊叹。她从未见过这么大规模的收获场景。
“是啊，正好，你和冬梅配合一下，清点一下数量，记好账目。”秦锋吩咐道。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陈玉红已经到了场院，正忙着指挥村民将玉米整齐地堆放。她脸颊因忙碌而微微泛红，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又娇艳。
“你怎么来了？这种事我能处理好，在家歇着就行了。”秦锋走过去问道。
“我来帮帮你啊，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这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别把我当外人。”陈玉红说着，目光扫过秦锋身后的两个女人，心里难免升起几分醋意。她原以为昨晚秦锋夜不归宿可能是和这两位美女在一起，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你去帮忙发钱吧。”秦锋说道，打断了她的猜测。
随后，秦锋从车上提下三箱现金，安排伍根山清理出一块发钱的专用区域。他指挥陈玉红、严冬梅以及村里的女主任一起负责发放酬劳。商定好具体的发放方案后，秦锋让陈玉红先去忙，而自己则将伍根山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昨晚真的通宵收玉米了？”
“是啊，不过也不是彻夜都在忙。我们分成两班轮换，昨晚主要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的活。今天早上换成了妇女和老人，大伙都抢着干活，速度也很快。再给我们半天时间，等昨晚的夜班小伙子休息一上午，下午就能全员出动了。按照这个进度，太阳落山前肯定能把地里的玉米全都收回来。”伍根山回答，眼睛却忍不住瞟向那三箱现金，昨晚的劳累仿佛一下子都被抹去了。
“好，那就辛苦大家了。玉米只要全部收回来，工钱也会一分不少地发给你们。”秦锋点点头，又接着吩咐道，“再找几个人装车，先试试装一车，看一车能装多少。”
“一袋大概两百斤，我估计他们这种卡车，能装个二十吨左右吧。”
“先去安排人装车吧。”秦锋盘算着，基本上也差不多这个量了。
他让伍根山去安排人手，自己则叫来聂胜，吩咐车队掉头，准备装车。
“秦老板，这装车的活儿，要不包给我们吧？一车五百块，保证又快又好。”一个壮硕的汉子走上前来，递给秦锋一根烟。
秦锋瞄了一眼，这汉子是典型的北方大汉，肤色黝黑，腰板结实，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劳力。他接过烟，没有点，目光转向旁边的伍根山。
“秦锋啊，我刚才喊了一遍，村里人都忙着抢收玉米，没空过来干这活儿。这些是临村的人，往年也都是他们帮忙装车的。”伍根山挠着头解释道。
秦锋略一沉吟，明白了其中缘由。村里人巴不得先把自家田里的活儿干完，谁还愿意跑来干这又重又累的活儿呢？他看向那壮汉，问道：“你们就这几个人，要装完一车得多长时间？”
“秦老板，您要是点头，我马上打电话叫人来，十分钟就能装好一车。”那壮汉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我要五辆车同时装。你能找来这么多人，我就把这活儿包给你。”秦锋沉声说道。
“没问题！就是再多几辆车也能搞定，不过时间上可能稍微长点，十五分钟装一车吧。”
“那行，你去叫人吧，别吹牛。要是行，我就给钱。”秦锋点了点头。
壮汉喜笑颜开，当即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随后，他让人去跟聂胜商量具体装车的安排。
秦锋则转身去了陈玉红那边看看情况。只见她们分工明确，一个核对名册，一个记录信息，小茹操作电脑，输入重量后系统便自动计算金额，而严冬梅则负责清点零钱。刚开始零钱不够，速度有些慢，秦锋干脆派人换了十五万零钱，一下子效率就提升了不少。
没过多久，那壮汉的人手陆续到位，全是身强体壮的大汉，干活效率还真如他吹的那样快，不到十分钟便装完了一车。
正当秦锋巡视场地时，冯玉芬悄悄叫住了他，拉到一旁。她东张西望确认没人注意后，才小声说道：“昨晚你没回去吧？”
“怎么，你也要给我扔石子？”秦锋一愣，随即抽出一根烟点上，眼神有些复杂。这女人是个寂寞的留守妇女，正是需要男人的时候，可要是她闹得太过，万一让陈玉红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没，我哪能乱来，只是见你不在，心里惦记着。”冯玉芬咬了咬唇，低声道。
“有事就说吧。”秦锋吐了口烟，目光淡然。
“我刚才听见伍根山跟那个褚强在商量，伍根山故意不叫村里人干活，就是为了让褚强接活儿。每车伍根山抽一百，褚强只给他三十，最后谈到五十成交。”冯玉芬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愤愤不平。
“呵，还挺会做生意。”秦锋冷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秦老板，你别被他坑了。往年这种活儿，村里人都免费帮忙的。伍根山这是欺生，专门宰你这种外来人。”冯玉芬故作心疼的样子，话语间却透着某种暧昧。
“这事我知道了。”秦锋淡淡道，心里却在盘算。
“要是你让我帮你管这些事，伍根山一分好处都别想拿。”冯玉芬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眼神里藏着几分妩媚。
“那你赶紧来当‘处长’啊。有了你帮我操心，我就能轻松点了。”秦锋调笑着，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处长？你还真会占便宜。不过你等我两天，我男人回来了，我让他看孩子，我就过来帮你干活。”
“你男人要回来了？”秦锋语气微微一变，心里闪过一丝不悦。
“嗯。他要不回来，孩子没人看。我告诉你，就算他回来，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还在青林一天，我就先满足你，不让他碰我，怎么样？”冯玉芬咯咯笑了两声，显得十分得意。
“行，你把事儿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秦锋不置可否，模棱两可地应付过去。
“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今天我得先回家带孩子了，你要是来找我，我肯定不会拒绝你。”冯玉芬说完，瞥了一眼四周，无人注意后便扭着腰离开了。
秦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变得深邃。他猛吸了几口烟，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抽空去她家一趟。
正在这时，几辆警车呼啸而至，直奔场地而来。秦锋眉头微皱，缓步走上前，准备看看这些警察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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