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路见不平
第二百二十六章 路见不平
一日奔波，夕阳落山时，我们终于抵达了第一站沄州城。
为着往来方便，尽量不引人耳目，我也和其他人一样作男子打扮，对外只称是商旅过路。
到了最繁华的一条街上，祁修谨带了几人先去茶馆等处打听消息，我便与其余的随从先找了家客栈登记住宿。
老远看到一家客栈招牌十分醒目，住下一群人不成问题，走近看时，却见门口围了几个人。
哭声自人群中传来，吸引了我的注意。
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脸容清秀，哭得十分可怜，衣领子却被人钻在手中，本就单薄的布料几乎要裂开。
那人完全是个流氓地痞模样，穿得却富贵，恶声恶气揪着那少女道：“本地谁不认识我胡二少？你个小妮子能陪我也是福气，别不识好歹！”
少女苦苦哀求：“胡少爷求您放过我，我家中还有重病的父亲等着我买药回去……”
恶霸的眼睛贼溜溜在她领口一划，没有丝毫怜悯：“你们女人就是心口不一，把我伺候好了，你老爹的病算是个事？只要你跟我回去，少爷我给他请大夫去！”
此地离京城甚远，有这等欺男霸女的事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一个出声阻拦的。
这实在不寻常。
我觉着奇怪，又不想就此暴露身份，决定先观望片刻再做打算。
这时，一个背着书囊的书生站了出来，满脸义愤：“众目睽睽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女子，这世上还有公理正义么？”
恶霸停下动作，抬眼看是谁胆敢坏自己好事，见只是一瘦弱书生，还是外地人模样，上去就是一拳：
“瞎了眼的东西！初来乍到，也不打听打听胡二少是谁？”
书生嘴唇已被打破，唇间都是血，却仍是昂着头：“任凭是谁，都得讲理！”
恶霸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挥拳大笑：“迂腐可笑！今日少爷我就告诉你，拳头才是道理！”
这两圈都打在腹部，重击之下，书生当即就吐了血。
围观百姓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抬脚要往某个方向走，却被同伴一拉。
恶霸也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眼风冷飕飕扫视一圈：“想报官？先摸摸自己腔子上的这颗脑袋，仔细掂量！”
那人立即缩回了脚，低下头一言也不敢发。
恶霸满意地笑了几声，色眼朦胧又伸手去勾那少女的下巴。
我微微侧目，给一旁的手下使了个颜色。
下一刻，笑得正肆意的恶霸忽然膝盖一软，痛呼了声后扑通跪在了地上。
少女蒙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呆住了。
这事我本不想管，只是见围观之人大多麻木不仁，或是心怀畏惧，才忍不住让随从出手教训了一下。
正要离开，那恶霸却因觉得颜面扫地，又瞧不出是谁打的自己，索性胡乱抓了人群中一少年：“是你小子搞鬼？”
那少年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已挨了几.巴掌，脑袋发蒙瘫倒在地。
恶霸还不嫌足，长臂一伸又抓住了一个瘦巴巴的老者：“那就是你？活得不耐烦了吧敢惹我！”
他哪里是要找打自己的人，分明是借机欺凌老弱，发泄邪火罢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索性站出：“是我打的，别找错了人。”
“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恶霸扭过头来，本来横眉怒目，目光扫到我脸上，忽然涎皮赖脸起来：
“哟，原来是个美人，少爷不跟你计较，就当是挠痒痒了吧！”
我听得直犯恶心，冷冷道：“你放过这小姑娘与书生，我同你论理。”
“人，我可以放。”恶霸一双眼上下打量我，黏腻如同毒蛇吐信：”但少爷我不想和你讲道理。小公子你陪我一晚，我什么都依你。”
我的怒意自心底直窜而上。
尚未开口，随从已忍不住出声：“大胆！你知道这是谁么？”
我拦得及时，他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路见不平是一回事，但眼下还不必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恶霸见我拦人，反而以为我是胆怯，笑着直勾勾看向我：“是谁我不管，我的眼里只有美人。”
见我依旧神色冷冷，他又变了副面孔：“你胆敢管闲事，答应我，什么都好，若不答应，你们这些人就别想离开沄州城了。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再拿不定主意，连今晚也活不过！”
几句话间，我已将随身藏着的药粉与银针都捏在袖中，含笑应下：
“何必动手动刀的？我们初来乍到，自然要懂这里的规矩。我看这位公子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不如我先陪你喝一杯再细谈。”
恶霸闻言，乜斜着眼乐道：“好！还是小兄弟识时务！”
他瞪了方才的侍卫一眼，仿佛生怕我跑了一般，攥着我的胳膊就往客栈中走。
才走了两步，又轻嗅几下，挽起我一只手，捋起袖子眼睛发亮：“小兄弟这手，比女子还要白嫩，有你在，我还要什么小姑娘？走，陪哥哥喝几杯。”
我心中一阵作呕，思忖着将他来历打听清楚，便用药粉送他一份大礼。
这时，人群里一个声音忽道：“谁敢带她走？”
恶霸没想到刚才一通大闹后居然还有人敢挑衅他，一扭头，眼睛在人群中搜寻：“是哪个不长眼的跟少爷我叫……”
一句话没说完，他已龇牙咧嘴地痛叫一声，低头看时，挽着我的那只胳膊已软软地垂了下去。
我侧过脸，祁修谨的目光在一刹那重新变得温柔，将我挡在了身后，怒视着那恶霸。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恶霸捂着被折断的胳膊，终于有了点危机感：“敬酒不吃，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我看着他嚣张的神情，心里浮起了一个猜测。
听这口气，举止也完全无所顾忌，想来并不是个普通的地头蛇。
而就在这时，围观的百姓们忽然神情惊惧地看向某个地方，顷刻间竟是一哄而散。
先前因哄闹而未听清的声音也愈发靠近。
那恶霸循声看去，脸上又添几分得色：“你们不是要讲律法道理么？王法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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