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以毒攻毒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以毒攻毒
自不量力。”太子闻言嗤之以鼻,依旧吹着口哨逗鸟:”几句保证就能安抚百姓?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消灭人心中固有的成见,幼稚!“
探子谄媚恭维:“殿下说得对!那薛静竹就是蚍蜉撼树,迟早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真龙天子,得乖乖向殿下低头!“
太子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向殿下低头?”探子不明所以。
太子摇头道:“前面那句。”
探子后知后觉,双膝一软跪下:“属下知罪,下次一定注意言辞!”
太子嗯了一声:“不拘府内府外,不许提这种字眼,免得给我树靶子!”
……
翌日,朝廷即颁布了一条新的惠民法.令。
轻徭薄赋,每年的秋收巡视也改为暗访,巡查钦差由皇帝亲自指派。
我暗自欣慰,那条法.令原本是从洛郡回来后就和祁修谨商议过的,昨日听了陈栩的建议,又有所增删,本以为还要等些时日颁布,没想到这么快已试行,
一时间,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热议此事。
因为条令内容字字句句都是有利于百姓的,还避免了官员的层层盘剥,众人无不称颂。
信步街上,我心情也很是欢悦,不经意间,却与一人对上视线。
太子一身平民服装站在坊间,听百姓们议论,眉头锁死,脸色都挂了下来。
见到我,他咬了咬后槽牙,似乎要说什么。
我却放空了目光,只作没认出,负手向远处走去。
以贤明自诩,却在庙堂上安插小人,市井中鱼肉百姓,如今新法.令试行,有他的罪受的。
傍晚,太子府邸。
厅中几位官员交头接耳,十分焦躁模样。
太子自屏风后走出,脸色不虞,出口就是责备:“诸位大人怎么明晃晃就来这了?和你们强调过多少次了,小心行事!还嫌不够扎眼么?”
众官员们自知理亏,硬着头皮答复:“下官等是为了那新颁布的政令而来。”
听到政令二字,太子叹了口气,落座示意众人接着说。
一官员愤愤开口:“轻徭薄赋说得好听,老百姓倒是舒服了,可皇上这举措,实际上就是改革税制!摄政王任用的那些人,对我们实在不利!”
另一官员则面露鄙夷之色:“那些官员里不乏新登科的举子,新官上任急着立功,必然拿我们这些老人开刀。一群愣头青,油盐不进,走关系都不行!”
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新政的影响。
太子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官员们所说,正是他担心的,为此这些天已是寝食难安。
思忖后还是决定先安抚众人:“诸位大人,稍安勿躁。这政令才颁布几日,我在这时候公然反对,摆明了跟皇上对着干,实在不妥。不过,这纸面上的东西,落实下去,可未必有什么好结果。诸位可不要自乱阵脚。”
有人听出了些苗头,若有所思:“殿下的意思是?”
其他官员则一语道破:“那就从‘结果’着手。为着殿下的贤名,此事不宜公开阻止,但如果这新政落实得不好,百姓叫苦不迭,皇上还能继续实行下去么?”
众人一经点拨,恍然大悟:“殿下高明,我等敬服!”
……
惠民政令推行数日,百姓一片称扬,但实际效果我尚未十分清楚,便在街上随意走走,四下观察。
街角的一阵吵嚷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原来是干果铺的老板正在跟安民司的人拉扯什么。
老板满脸不忿:“这东西当初花了高价进货的,税就占了大头,如今蠲免了这项税,虽是好事,可我这一大批货卖给谁?不但不赚还要亏大本!”
打眼一瞧,他说的原是一种南方的茶果,有提神之效,但制作过程却用到一种药草,对人.体有轻微毒害。
贩夫走卒们需要它来提神,达官贵人也因其特殊的口味兴起攀比之风,所以税高,而如今政令改了,一刀切的降低交易税,确实不适用。
我暗中记下,打算收集类似的情况,回头一并说给祁修谨作为增补的内容。
正要上前安抚店主几句,他却已摔筐大闹:
“什么惠民政令,根本就是瞎胡闹。既搅了我们的日子,还不如不改!反正几百年来都是这样,怎么到今天就变了?莫非有奸佞向皇上进谗,蒙蔽圣听?”
士兵见店主闹起来,连忙阻止,店主反而情绪愈发激动,竟鼓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
“不如我们一起去官府请命,废除这项政令!自古以来的规矩,还是不改的好!”
围观的百姓中,有附和的,但大部分都是不以为然的,一时争论之声不休。
听到这里,我已完全明白过来,干果店主哪里是为自己不平,分明是故意挑唆掀起民愤。
幸而大半百姓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我默默离开人群,没有再阻止官兵执法。
……
宫道上黄叶飘飘,几名宫人在辛勤洒扫,见到我与祁修谨忙退避行礼。
我和他是被紧急召进宫中的。
钦天监的几句话,让太后将我们宣进宫中.共商对策。
事情还得从两天前的天象说起。
夜空有彗星拖着长尾出现,恰逢紫薇垣晦暗,百姓以为奇事,钦天监观测后称是不吉之兆,又有不少大臣进言,都说是新政之过,上天警示。
这些人口径一致,都旨在废除新政,我的思路反而更清晰了。
太子着意让人搅扰惠民政策的实施,由于执法严谨,收效甚微,所以故意趁彗星现世,借题发挥罢了。
舆论若是愈演愈烈,恐怕不只是新政受挫,还会殃及小皇帝的威望。
所以太后心急如焚,哪怕之前对祁修谨不完全信任,此时那些流言也将她与我们绑在了一条船上。这也算是祸兮福所倚了。
……
踏入御书房,太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由宫女按压太阳穴,显然头痛发作。
小皇帝却在书案前转着笔,眉头紧锁,一见我和祁修谨进来,眼睛一亮:“皇叔皇婶,你们可算来了!”
我屈身行礼,太后也睁了眼让人给我们拈来两个绣墩赐座。
“彗星现世之事,如之奈何?”太后开门见山询问:“这新政才见成效,哀家看在眼里,不希望因此废止,可大臣们却议论纷纷,你们有什么主意?”
祁修谨语声淡淡:“钦天监的人,是给皇上办事的,不是他人喉舌。”
太后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颔首道:“那些人生了异心,是要换。只是现在还不行。”
小皇帝托腮叹了口气:“连他们也被买通,神神道道的一通说,说不定接下来就该说朕无德了。”
我一怔,那日小皇帝私服出宫,流言说不定也传到了他耳中。
这孩子年纪虽小,却除了生病之外不曾落下一日早朝,真不知他听此作何感想。
祁修谨看着他少年老成的皇侄,眉目温和:“皇上不必心焦。不如以毒攻毒,拿个幌子堵住大臣们的嘴。”
太后诧异道:“以毒攻毒?”
我点了点头,将与祁修谨商量的结果说与她听:“既然钦天监说天象不吉,大臣们也有些怨言,不如您与皇上就配合着做几场法事,禳星祈福,再顺势造一个‘吉兆’出来,岂不是两下抵消了?”
太后展颜而笑:“也好!那些人再说不吉,就是居心叵测藐视皇威了,届时哪怕抓了这些人,也不算冤枉!”
可一喜之后又担忧起来:“钦天监的人都不可信,静虚宫的姑子和相国寺的和尚也难保不被收买,要从哪儿再找人?”
“臣女与王爷当为皇上太后分忧。”我好言宽慰两人:”朝堂中或许有利欲熏心的官员,但草野之中,未尝没有心忧天下的侠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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