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将计就计
第五十章 将计就计
辞别了母亲与嫂嫂,我随锦衣侍卫去了大理寺。
因我是国公府嫡女,大理寺的官员们对我很是客气,并未升堂或刑讯,只是带到一静室中。
大理寺卿颜方坐在上首,等到一人进屋才开始向我问话。
我抬眼,那人正是半日前才会过面的太子。
既然这桩事确实是他的手笔,我反而不慌了。
“薛小姐,今日自你出宫后,太后喝了药便晕厥过去,御医诊脉验出乃是中毒所致,你有何话说?”大理寺卿询问。
我从容以对:“入宫时需搜查身上是否携带利器,若我藏了毒药,也不好瞒过女官的眼睛。”
“再者,太后突然毒发,是服药过后,此情形或因旧毒未清引起,或为服药时药性与毒相激引起,如何就能断定是我即时给太后下毒所致?”
颜方默然。
他自然知道瞒过检查女官带毒入宫,又在众目睽睽下给太后下毒,是一件极难做到的事。
我继续陈词:“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当真包藏祸心想要毒害太后,又如何能预知太子会突然请我入宫继而实施计划?莫非他与我同党?”
“大胆!”太子震怒打断我:“本宫怎会与你同谋?本宫只是偶然听说你医术高明才去延请,你休要为了脱罪血口喷人!”
我笑了笑:“正是如此。既然这是个偶然事件,我若有心谋害,怎会守株待兔,而不是自己设法入宫?”
太子哑口无言,听到我把他比作兔子,也只是气咻咻没说话。
就在这时,静室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祁修谨面如寒冰,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视屋内。
看到我安然无恙后,他神色稍缓,走到了我旁边:“太后突然晕厥,御医诊断也尚无结果,就认定是薛小姐下毒,岂不是太过武断了?”
颜方连忙起身相迎:“启禀王爷,下毒一说也仅是个猜测,所以请薛小姐来只是问个话,绝不敢唐突。”
“皇叔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太子亦向祁修谨行了个礼:“事关重大,问一问有何不可?您最重法度,总不会做出妨碍公务的事,除非……”
“既然谈及法度,应是证明我有罪,而不是让我证明自己无罪。”我听不下去了,向太子伸出手:“殿下,您怀疑我下毒,那证据呢?”
太子气势弱了下来:“这……”
他当然拿不出,哪怕有个像样的物证人证,我此时也不能好好站在这里。
诬陷都做得不充分,不过是看不起我这个深宅妇人罢了。
“颜大人,薛国公和薛御史来了!”一个小吏匆匆忙忙跑进来:“他们说大理寺随意抓人,查案太草率!”
父亲和哥哥来了,我心中松快,就势向大理寺卿提出请求:“颜大人,我要面圣!与其在此耽搁,不如让皇上来明辨!”
颜方正是左右为难之时,迟疑了片刻,只好许可。
……
不多时,马车已到皇宫,一行人同去御书房。
一抹明黄色的小身影从内室走出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小皇帝祁晔。
上次宫宴时看到皇后是个身量未足的少女,我已经很讶异,不成想皇帝却更年少,看着也就比许承光大几岁。
太子祁昀是先皇所立,算来是祁晔的兄长,可后来先皇龙驭宾天时,却传位给了年纪最小的祁晔。
如今太子未废,身份地位却未免有些尴尬了。
“薛姑娘,你急着要见朕,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有何凭据?”小皇帝朗声开口。
他年纪不大,却是器宇轩昂,很有上位者的威严。
我向他福了福身:“太后中的乃是慢性毒,臣女再有手段,也不能隔空下毒。况且臣女把脉时已瞧出,那毒出自南疆,以臣女微薄之力,实难获取。”
太子冷笑:“这可未必!皇上不知,这薛小姐做的就是药材生意,说不准就有这南疆奇毒。”
“又是说不准?”我从容反问:“当着御前,太子也要用莫须有的理由给臣女定罪么?”
小皇帝抬了抬手:“朕问的是薛姑娘,皇兄莫要多言。”
太子面色不虞,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有不甘,殿外却传来说话声。
少时,御前总管公公满面笑容走进来:“皇上,寿康宫的大宫女过来了,说太后已经醒了,奉差的太医说,她老人家中的毒也解了!之前是药性太猛的缘故,才会骤然晕过去。”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又惊又喜,唯有太子身形一僵。
小皇帝感激地看我,随即呵斥起其他人:“分明是薛姑娘将母后治好,尔等却见识浅薄诬她下毒!”
太子瞬间面沉如水。
这话,是小皇帝在点他呢。
我释然一笑。
从下午上马车遇见太子起,我就惴惴不安,因此在为太后诊治时赌了一把。
太子无疑是想借诊病之机陷害我,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让太后命丧黄泉,毕竟一旦事情闹大,必定严查。
他绝不会蠢到为了报复我就搭上自己的命。
所以我并未如对待其他老年病人一样,以温和的方式徐徐解毒,而是用了猛药以备万一。
被从家中带走的那一刻,我意识到了太子果然在布局陷害,便索性将计就计,以退为进。
“皇上,太后的毒解了,源头也该查清。”我向小皇帝主动请缨:“不知臣女可不可以去太后寝殿一看?”
小皇帝颔首,领着我与众人一道去寿康宫。
我自小就上山采药,对药材气味极其敏,感,因此,在寿康宫中寻了不过一刻钟,便在一个暗处的香炉内找到了一小块黑炭般的东西。
我将它放在托盘内呈给小皇帝看:“这就是那毒药,每日随燃香时挥发,呼吸吐纳间,为人,体所吸收,与太后平日服用的补药相克,故此慢性中毒。”
小皇帝瞪大眼睛,瞬息又板起脸,郑重点点头:“朕知道了。来人,给朕仔细查寿康宫伺候之人,平日来请安的也一一查清。”
很快有宫人领了命出去。
再小,也是上位者。
我收敛心神:“还有一件,太后中的这慢性毒,之前都不严重,为何今日臣女过来,就突然急性发作并与药力相激,这里面,也有文章。”
我的话只需说到这里,见小皇帝一脸若有所思,就及时告退:“谢皇上英明,还臣女清白名誉,如今太后体虚,臣女再留个补身的方子,便乞还家。”
……
我从寿康宫出来,又耽误了点时间,前方宫道上,一个人迅疾如风地跑向这边。
待我看清面容后,不禁目瞪口呆。
祁修谨?
下一刻,我整个人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拥入怀中。
方才因涉及案情,众人向皇帝谏言不许外人参与。
他竟为我闯了内宫。
风呜呜地在耳边吹过,凉意袭人,眼前人的身躯温热而坚实。
不该,不妥,不合礼数。
这一刻,我却不想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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