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飞来冷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飞来冷箭
她这分明是在做戏！
我不明缘故，但相交虽只一日，丽娅公主却比太子可靠得多。
因此立即轻车熟路搭上了戏：“公主远道而来，定然要尝尝本地的特色菜。这家的菜属于大众口味，我明明是为公主着想，怎么反被误解呢？”
公主哼了一声：“好不好你总该先问我。像人家太子多好，陪我逛了一上午的街市都没喊一句累。”
“公主很中意太子殿下？”我挑了挑眉：“那即是说，之前的约定不作数了？”
公主撇嘴道：“谁说不作数的？大夏男儿优秀者众多，我总得多挑拣挑拣，择一个真正心仪的，才不算吃亏。”
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吵了几句之后，我自己都有点发晕不知真假了。
太子看了半天热闹，似笑非笑接茬：“我也好奇，我那皇叔究竟有多大魅力，你们两个昨天还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现在又吵得不可开交！”
我与丽娅公主同时开口：“与你无关！”
“好好好，与我无关！”太子摸了摸鼻子，叹息道：“你们女儿家的事，我多嘴就是错，干脆大度些好了。”
公主瞥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戏差不多收尾，我也该走了，太子却向角落座位投去目光：“薛小姐朋友也在？不如一道吃个饭吧，人多热闹。”
我本就要拒绝，又想起子桑舆似乎提及，夫人失踪就是与太子有关，笑了笑遮掩道：
“我们已经吃过了。不是朋友，是老家的亲戚，两口子怕生呢，你又是天潢贵胄，哪能一桌吃饭？”
太子挥了挥手一脸无所谓：“那又何妨？我又不会吃人。你的亲戚也不算外人。”
我无奈摇头：“那是殿下的想法。小老百姓见了太子爷英明神武哪有不怕的？又怕失了礼节，又怕紧张摔碗，可算了吧。”
这一句奉承得太子十分高兴，遂不再勉强：“也罢，改日再单独请薛小姐。”
单独？我但笑不语，西苑的事我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视线交汇间，太子无疑也记起了那桩事，不觉尴尬。
“过去的事，就别想太多了。”我轻轻揭过，就要离开，却被丽娅公主拦住。
“昨天就是三个人，今天你不一起吗？”她攥住我的手挽留。
我小心抽出手臂，意有所指看向太子：“殿下对这事更有研究，公主不妨多与他聊聊。”
……
马车辚辚向城外驶去，一路上我仍在疑惑，丽娅公主为何突然接受了太子的示好。
莫非，她也是有什么事要试探太子？
百思不得其解，回过神来，瞧见子桑夫人一直在绞着手帕，似乎很是不安。
我拿了个软枕给她垫在脑后，轻声询问：“是不是车太颠簸不舒服？我让车夫慢些。”
子桑夫人苍白着脸摇头：“我没事。”
我仍觉得不妥，打算给她把脉，才想起还有个更好的大夫在身边，便向子桑舆示意。
子桑舆后知后觉将指头搭在妻子手腕上，半晌后恍惚开口：“可能是晕眩的旧疾犯了，吃颗丸药就好了。”
虽如此说，他却未曾拿出什么药来。
我这才发觉子桑舆竟也在神游状态，夫妇俩都心神不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直觉告诉我事情有异，索性直接点破：“车子外闹哄哄的，别人也听不见，你们别憋着了。”
“不能说……”子桑夫人似是十分纠结痛苦：“知道的人会有杀身之祸。”
我心中一动，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你们离开京城的原因么？真是这样，我更不放心了。不如还是跟我回国公府，有事咱们再商议。”
“你别问了！”子桑舆神情焦虑，低下头掩饰情绪：“已经麻烦你太多，我们不能再给你带来灾祸了。”
两人似打哑谜，明明在担心什么却不肯说，听得我心情焦躁不已。
可他们早上的时候分明还没这么惶恐不安。
想起聚贤楼中的情形，我询问道：“是太子吧？你们担心的事，是不是跟夫人当初失踪的原因有关？”
子桑夫人欲言又止。
子桑舆攥了攥拳，忽然开口：“不去驿站坐车了，改走水路吧。”
我略作思忖，想着刚刚在大堂中虽有掩饰，不知太子有没有认出两人身份。
但纵然大概率他不记得子桑夫人，也不能不防。
“去码头。”我撩开帘子吩咐车夫。
……
为保稳妥，我直接包下一条船送子桑夫妇南下，在渡口与两人告别。
子桑夫人双目含泪，分明还有留恋之意，却不得不走，欠身要向我行礼。
我忙将她扶起，送她上船。
船夫解开系在柳树上的绳索，小船就要离岸，子桑舆却突然拽了下我的袖子，将我拉到一边，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
“你要小心太子。这个人心机叵测，身怀一个巨大秘密，为了遮掩这个秘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
我自然明白。
毕竟我与太子周旋的时间甚至比认识夫妇俩还要久，他是个多么危险的人，我一早清楚。
子桑舆看我神情，大约觉得我没怎么放在心上，终于又开口吐露：“拙荆先前被抓，其实跟太子的身世有关。”
我不由一怔，太子与小皇帝之间的皇位之争，我好奇已久，也早怀疑先帝与楚太妃有过什么龃龉。
但这事连身为叔叔的祁修谨都不甚了解，子桑夫人是怎么惹上这桩麻烦的？
一句话既已出口，底下的事就再瞒不住，子桑舆咬着牙又道：“当年，他的生母楚太妃曾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
羽箭破空之声传来，子桑舆的嘴角骤然流出鲜血，猛咳一声却被呛住。
我愕然低头，他的心口已被一截箭尖扎透。
“夫君——”
子桑夫人也已看见这一幕，悲痛疾呼，向子桑舆奔来。
我心下已觉不妙，张口阻止：“快趴下！”
可话音未落，另一支冷箭竟已从一块大石后飞来，直直穿透了子桑夫人的额头。
她眼中都是不舍，倒在了离丈夫几步远的地方，汩汩鲜血流出，洇湿了身下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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