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只是谣言
第七十五章 只是谣言
刚从花魁娘子的屋中出来，竟有个小丫鬟在不远处候着，见到我们二人，立刻迎上：“祁公子，青鱼姑娘邀您一见。”
我惊讶打趣：“王爷在这里还有熟人？”
话一出口，我已觉不妥，祁修谨上次说有一故人曾托人照料，莫非，就是这个青鱼姑娘？
祁修谨却不言语，拽了我的手就往楼上走。
转角处第三间的屋子开着门，一个纤弱而清丽的女子笑盈盈倚门而立，又向祁修谨福了福身：“方才在楼上瞧着眼熟，果然是公子。诶，这位是？”
我抢在祁修谨面前开了口：“在下姓薛。”
青鱼笑吟吟与我见礼：“薛姑娘，请进。”
她竟是一语点破我的身份。
我也就不再遮掩，进屋后便摘下面纱帷帽。
屋子里点着香，比之方才花魁娘子的房间又不相同，没有浓郁的脂粉香，倒像个千金小姐的闺房。
这位青鱼姑娘，不知是何来历？
我收回目光，青鱼已反锁了房门，取了一个纸袋递与祁修谨道：
“之前王爷叫奴查的无伤草一事，已经有了着落。相关事宜，奴都整理在这里了。”
话到此处，她似乎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我这个外人，面露迟疑。
祁修谨抬了抬手：“无妨，她可以听。”
青鱼神情一滞：“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都在这袋子里。”
她扭过头重新细细打量我，明媚的笑容中似有一丝苦涩：“奴跟随王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您对人这么不设防。”
祁修谨翻着纸页，头都没有抬：“若连未婚妻子都要防备，岂非过得太可悲了？”
不是，您老这……也太直接了吧？
“我不是……”我下意识就否认，凭借女子的直觉，自进门起我就感觉这青鱼姑娘看祁修谨的目光不同，到底是重生一回，我怎会看不出其中掩藏的情意？
谁知他竟如此直白，浑然不顾一个姑娘家的心意。
祁修谨抬眸，轻声打断我：“我们确有婚约，不是么？”
听到这句话，青鱼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沉默良久，才语声低回道：“那恭喜王爷和薛小姐了。”
我心中不是滋味，对于祁修谨的这位倾慕者，不好说是怜悯还是歉疚，不愿久待，索性以方便他们谈事为由，先行出了房间。
没过多久，祁修谨也推门而出，我向青鱼点头致意，在她的目送下同祁修谨离开了楚月楼。
马车上，我忍不住问起青鱼的事。
祁修谨认认真真给我讲了两人的因缘。
原来，我所想不错，这位青鱼姑娘从前的确是位千金小姐，她父亲还曾同祁修谨一道去江南治过水患，能力甚佳，为官清正，祁修谨很赏识他。
后来，一桩谋逆案子将她父亲牵扯其中，全家下狱，青鱼在狱中被严刑拷打，垂死之际，从边疆回来的祁修谨救了她一命，到底没来得及救下她父亲。
为救她性命，便委托一个江湖朋友给她换个身份，藏匿于市井。
此后，青鱼就一直在暗中为祁修谨做事，收集情报。
故事听完，我感慨万分。
救命之恩，恩人又是如此一位天之骄子，换成任何一位女子，恐怕都很难不生出情意与崇敬来。
想起刚才的事，我直言道：“青鱼姑娘对王爷好像很不一般。”
祁修谨看向我，神情无甚波澜：“我已答应帮她父亲平/反，如今事情稍有眉目。待案件平/反成功，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余生富贵无忧，也算是对她父亲遭遇的补偿。”
这人莫非是块木头？
直言不成，我又试探：“或许，青鱼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觉得她想要什么？”祁修谨唇角微勾：“你以为我是一心二用的人？”
我抿唇不语。
祁修谨语调微冷：“我从无三妻四妾的想法，你务必记住这一点。”
他说着，看我的目光逐渐深沉：“大抵是因为太早遇见了一个人，往后的其他人都没法去替代。”
“我，我没有……”我万万没想到一句对青鱼的关心竟引出他这番话来，一时竟无从辩解。
“请薛小姐好好考虑一下我之前说过的事。我从来认真坦白，不是玩笑也不是遮掩。若薛小姐只当戏言，那当真是辜负我。”
我愣住了，他却不再言语，马车内一片寂静，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
一路沉默到国公府，他依旧扶我下了车，却没有如往常一般送我进去，竟直接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望着大道上的烟尘滚滚，我心中恍惚了一瞬。
……
之后的几天，祁修谨都没有来国公府。
往常，他或来探望元宝，或来教授许承光武艺，每每过来，总会带些有趣的小玩意给我，隔个一二天便会来访。
他总说顺路，其实摄政王府到国公府隔着许多条街。
是真的有些动气了吧？
我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想解释却无奈见不到人，没有机会。
如此一来，不但元宝天天眼巴巴地盼着爹爹来，就连慕林这个外人也开始问我们俩是不是闹别扭，他能否趁虚而入。
我给了慕林一个爆栗子后，悟了。
前些天我带慕林回家，祁修谨就有些不大乐意。
而对于婚约一事，我又是一向推脱搪塞来避嫌，弄得像他剃头担子一头热，长久了他心里自然有疙瘩。
这么说，的确是我的错。
我暗自懊悔，婚约可以再从长计议，但起码，应该先跟他道个歉把事情说清楚。
但还没等我去找他，父亲先找上了我。
这日早上，我在庭院里浇花，父亲有意无意在我身边路过了几回。
就在我终于忍不住想问的时候，他扭捏着开口了：“最近人都说，祁修谨那小子好上了男风，此事当真？”
我一呆，略回想了下，手中水壶掉下来，险些砸到脚。
千防万防，没防住那个秦小哥！
他这个大嘴巴，肯定是把两次偶遇我和祁修谨的事广为传扬了一番。
我倒无妨，又不上朝，无需出门。
只可怜祁修谨，他一脸严肃站在小皇帝旁边主持早朝时，也不知要有多少同僚要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父亲捡起水壶，看了看我的神情，咬牙切齿：“不会是真的吧？他竟敢欺负我的女儿！”
我捂住眼睛，避开了老父亲愤怒而同情的眼神：“不不不，没有的事！他洁身自好，都是别人造谣！您再不相信他，可就没几个人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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