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生病谈心
当初西方为了在凡间传播佛法，特意设立了九九八十一难。
师徒几人除妖降魔的故事会在民间广为传播，这样才会吸引更多信徒。
因此去往西天的每一步都需要唐僧自己去走。
除此之外，为了历练唐僧，他生病不能用法术治愈，而是全靠自己痊愈。
在这个落后的古代，没有完善的医疗体系，一场风寒就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众人只好暂缓脚步，找了一个遮风的山洞暂住几日。
如今的唐僧只是一个普通人，未到达西天以前，他也会如普通人一般生病死亡甚至重入轮回。
唐僧一病就是三天。
他躺在干草堆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即使身上盖上了厚厚的衣服，手脚也是冰凉的。
火堆日夜不停的燃烧，上面用树枝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架子，砂锅里面煮着治病的草药。
这草药还是青霄去山里采的。
众人轮流守在唐僧身边，生怕他挺不过去。
唐僧若是死了，他们也就不用取经了。
不能取经，意味着无法挑拨天庭和西方互相争斗，也意味着他们要多等一世。
谁也不知道，重来一世的唐僧还究竟是不是这个人了。
而观音虽说不介意多等一世，但众人心知她只是在嘴硬。
毕竟唐僧一死，也意味着她这么多年的筹划付之东流，不然她也不会忍到现在。
山洞火焰噼啪燃烧。
唐僧依然躺在草堆上不省人事。
孙悟空和青霄去山上找草药去了，猪八戒则和紫衣去捡柴火。
洞里只剩下沙僧照顾。
他扶起唐僧的上半身，在他腰后垫了一个软垫，然后又端起熬好的汤药，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喂到唐僧嘴里。
未来得及咽下去的药汁顺着脖子流下，沙僧见状赶紧将药碗放下，拿起帕子擦拭。
这时唐僧缓缓睁开了眼睛，突然看到了一张胡子拉碴放大版的脸。
他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说道：“原来是悟净啊！你在做什么呢？”
沙僧见唐僧醒来，先是神色一喜，后又解释道：“药汁洒在了师父身上，我拿帕子擦擦。”
他怕唐僧不信，又将帕子拿出来给唐僧看：“师父，我刚才真的只是擦药汁，没想伤害你。”
唐僧无奈道：“悟净，师父没有怀疑过你，谢谢你帮我擦药。”
沙僧从未单独和唐僧处在一个空间过，心里非常不自在。
之前孙悟空和猪八戒总是防备着他，不让他和唐僧单独在一起。
后来看他从未对唐僧下过手，才渐渐对他放松了警惕。
大家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其实下意识还是将他和唐僧分开的。
他都看的明白。
气氛尴尬无言，沙僧举着手帕不知道该将它放在哪里。
唐僧看出了他的窘迫，心道自己好像从未和这个徒弟推心置腹的讲过话。
眼看四下无人，这正是聊天的好机会。
他问道：“悟净，你在流沙河都是怎么生活的呢？”
沙僧以为唐僧要秋后算账，低着头小声说：“每天待在水底，只要有人路过都会浮上去看看是不是取经人，是的话就吃掉，不是的话就放走。”
“你吃的取经人真的都是我的前世吗？”
沙僧点点头。
唐僧倚在墙壁上，带着病容笑问：“在流沙河刚收服你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每一世的我都曾痛哭流涕的求你饶命？”
“是。”
唐僧的视线看向沙僧脖子上的九颗佛珠问道：“你能告诉我，前世的我是什么性格吗？”
沙僧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师父，你真的要听吗？”
“嗯。”
“前九世的样子都和现在差不多，但没有这么健壮，有几世你是一个人出行，后来几世又多了几个随从，再后来第八世时，不仅跟着随从还有一个军队和两个妖怪护送。”
说到这里沙僧停下了，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唐僧道：“你继续说就行，我不生气。”
“每次我要出来吃你时，你会很害怕，有几世还会尿裤子，痛哭流涕的求我放过你，后来有了随从后，你会率先将身旁的随从推给我，然后给自己争取活命的时间。”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担当取经重任吗？”
“到了第十世，观音知道我是天庭派下界阻拦取经的，为了保证取经顺利进行，她出面收服了我，我本以为你会和上一世一样的性格，所以虽然嘴上叫你师父，但心里并没有什么尊重。”
“后来我尝试做了一些小动作，很快就被大师兄和二师兄发现了，我知道他们不会容忍我下一次，便一直没有动手。
“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师父的为人我都看在了眼里，并真心佩服。我知道我是个老实到木讷的人，也没有什么本事，但此后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僧听完久久不言。
沙僧看着他的脸色问道：“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
唐僧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在想原来同一个灵魂下，一个人的性格竟然会差别这么大。”
“悟净，你说若是一个人轮回转世了，那么这一世的他，还是前一世的他吗？”
沙僧摇摇头：“师父我不懂，但一个人的性格和所处的环境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你说的对，也许前世的我才是真实的我，我这一生包括出生性格，都是被安排好的。”
“师父，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了。”
唐僧感慨万千，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前世竟然如此卑劣不堪，果然人无完人，世界上的所有都有两面性。
唐僧和沙僧就此解开了前世的心结。
又过了两日，唐僧的病彻底痊愈，众人整顿行囊重新出发。
此时山中叶子皆已经落尽，到处光秃秃的一片，唐僧等人正在行路，却突然被一座高山挡住了前路。
此山极为险峻，荆棘遍布，人马难行，众人只能一边开路一边前行，行至一半路程，半山腰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宫殿。
唐僧道：“徒弟们，此处荒山突然出现宫殿里面必定有妖怪，不如咱们绕路吧？”
猪八戒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劫难不是咱们躲就躲得掉的。”
唐僧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进去瞅瞅？”
师徒几人一拍即合，向着宫殿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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